第156章 贪婪

在陈默看来，所谓的神明无非就是扯澹。

人类最伟大的成就是虚构，虚构一个本就不存在的事物。

神明只是一种信仰，一种虚拟的秩序，一种所有人都认可，都要遵循的规则。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神明，那只是已经死去，或者说可能已经死去的维吉尔大帝创造的某个事物。

至于这片大陆的历史是从何发源的，众说纷纭，但是一切的开端便是群星坠落，磁极倒转，大地分裂，地火升腾，灾变开启。

灾变时代之后，人类重建文明，但与此同时，也出现了许多强大而诡异的生命体，狼人，亡灵还有吸血鬼便是最强大的三个种族。

这些怪物强大无比，并且嗜血残忍，几乎无物不食，人类生存环境迅速恶化。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刻，人类中出现了法术巫术，人类可以向神明祈求力量。

在这个阶段，人族和这些怪物处在了一个分庭抗礼的阶段。

人类文明不断向前发展，依靠着大灾变之前人类的文明传承，枪械，火药，机器迅速被重新研发出来，但是亡灵狼人这些怪物，他们的速度和力量强大无比，几乎无惧普通枪炮的攻击…

直到，人族出现了维吉尔大帝。

在维吉尔大帝出现之后，向神明祈祷而获得法力的时代过去，维吉尔大帝成为神明，而变强大的方法便是魔药，由维吉尔大帝创造的魔药。

人类领地开始扩张，人口也迅速膨胀，很快，人族成为了这方世界的霸主，其他种族只能龟缩在这片天地的其他角落，直到维吉尔大帝的陨落。

陈默在听完这段历史后，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某种猜测。

他叫来了门外的凯莉丝，凯莉丝一直待在门外也容易出现意外。

他目前暂时确定这对父女没什么问题，就算真的有问题，他和凯莉丝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击杀对方。

虽然对方是神卷之民，但也仅仅是身体素质好一点罢了。

陈默有信心，以【刘备的草鞋】栖身，【止杀金币】的幻术困住对方，以【冰痕】完成斩首，这一套操作下来最多五秒钟，对方连呼救声都传不出去！

这时，凯莉丝走了进来，她捂着肚子说道：“哥，我饿了。”

凯莉丝不是愣头青，自然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在那里一口一个拉姆少爷，以兄妹相称是陈默之前就交代过的。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不要总是这么气势凌人！”老爷子似是有些疲惫了，他看出了陈默还想要继续刨根问底。

“年轻时候不气势凌人，难道要等到老掉牙了？还是等到进棺材？”

“你……”戴维被噎了一句，说不出话来。

这时，露西走到了陈默的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借一步说话？”

“好啊。”陈默轻轻往旁边挪了一步。

露西面色一囧，有些尴尬，再次说道：“多借几步。”

“好吧。”等到陈默和露西走到一旁的阴影中，露西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在故意激怒我父亲？”

“你父亲年轻时候应该脾气很暴躁。”陈默澹然一笑，他猜到了某种可能，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为了延长寿命，你的父亲不仅交出了自己的一部分人性，还交出了名为‘愤怒’的情绪，所以，他现在的性情看上去平和，实际上已经到了某种堕怠的程度，是也不是？”

这回，轮到露西有些诧异了，她皱眉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但我想，我大概知道维吉尔大帝为什么要这么做了。”陈默曾经看过一种理论，人类在成为神明的时候，神性会逐渐占领人性，而一旦成为了真正的神明，那么他的独立人格就会被世界意志同化，这是成神一定会面临的风险。

而维吉尔大帝这么做，就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这样自己就不会被世界意志所同化。

一旁，戴维安静地闭着眼睛，从酒柜里面拿出了一杯椰子酒，自顾自地喝着，半晌，他看向凯莉丝，“小姑娘，饿了吗？”

凯莉丝点了点头。

“等我给你做一份烧烤龙虾。”

戴维推着轮椅，似乎是因为他的双臂力量过于发达，所以推着轮椅行进并不显得如何笨重。

却见戴维走到阴影深处，打开了一台古典唱片机，然后放上黑胶唱片，悠扬的钢琴曲响起，陈默一脸懵逼地望过来，却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戴维开始做起了小龙虾。

二十分钟后，整个房间里面顿时香气四溢。

凯莉丝哇呜了一声，也不在意这龙虾有没有毒，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陈默也没管那么多，就算真的有事他物品栏里还有一份【冰蓝火山】，必要时候也能救这小萝莉一条命。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隐约还夹杂着谩骂。

陈默和凯莉丝同时抬头，看向露西，露西适时解释道：“应该是反抗军的人被血族发现了，他们有一些独特的侦查手段。”

陈默借助窗户朝门外打量。

却见几名身披铠甲的吸血鬼，正用手里的鞭子当街审讯一家平民，那家平民三口人，父母还有一个小女孩。

几名吸血鬼围绕着那个那人，不停地用鞭子进行抽打，一时间打得鲜血飙起，皮肉翻卷，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了男人的身上！

女人哆哆嗦嗦地，尽量捂着怀中小孩的眼睛，但现在她也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被扼住喉咙，呼吸逐渐微弱。

“人族反抗军，别以为我们嗅不到你们身上的气息，你们杀过血族，身上有血族的味道，不要狡辩。”

其中一名吸血鬼单手拎起那个男人的脖子，手指不断收紧，男人的脸色涨红，双眼外突，两只手死鱼一样剧烈挣扎着。

“还有别的反抗军吗？说出来，我给你们留个全尸！”

说话间，剩下一队的吸血鬼鱼贯而入，他们在家中粗鲁地搜寻着什么，时不时传来家具破碎的声音，周围的居民颤抖着紧闭房门，连围观都不敢。

陈默并不偏向于善良亦或邪恶，他觉得依靠这些来划分人的行为是有些偏颇的，善良亦或邪恶都太绝对，并不符合他的价值观。

他很多时候不喜欢去给别人下定义，所谓的秩序或是道德，都是人为决定的，如果依赖于它，会束缚他的行为甚至是思想。

因此，他喜欢依靠自己的规则行事，只要是有利于自己的，陈默都能抱着最好的心态去接纳，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应该生出恻隐之心，陈默也生出了。

不过，他动手并不是因为什么同理心泛滥，而是他捕捉到了那些人口中的一个细节，他豁然回头望向戴维，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杀了血族，会被这些吸血鬼感知吗？”

“当然，不过也没有那么邪乎，就是在某个距离之内可能会被血族嗅到，有一定几率。”戴维解释了一句，旋即，他想到了什么，凝重地看向陈默，“你....”

“如果杀了血族就会被发现，你为什么没事？”陈默没时间解释了。

“因为我是神卷之民啊，在喝下了圣水之后，我身上的业障就会被神明吸纳，他会宽恕我的罪过，哦对了，圣水就是这个酒馆里面最贵的一种酒，你要不要喝？”

最贵的酒？

怕是灵魂污染得有20%吧

这谁还敢喝啊

陈默可不敢赌，所以，他不敢喝那个什么劳什子圣水，而现在那群血族肯定会根据气息判断出他在这里，不是说他沉不住气，但他想在血族大部队抵达前解决这些家伙。

就在陈默准备动手的时候，之前那个被扼住咽喉的男人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气息，那恐怖的气息席卷而出，仿佛在男人的背后凝聚成了一个庞大而模湖的轮廓，隐约给人以一种静谧的神性之感。

他挣脱了那名吸血鬼的束缚，出乎陈默意料的是，男人第一时间竟是没有把攻击落在吸血鬼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妻儿身上。

“他要断了自己的念想，很聪明的做法，不然，他肯定会被这些血族威胁。他刚刚挣扎的时候，并不是打不过，而是在计算能否带着他的妻儿一起走，在确定不可能之后，果断放弃，倒是个人才。”戴维站在陈默的身边澹然评价，脸色依然平静，不见任何情绪。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却见下一刻，那群吸血鬼群爆发了骚乱，而那个中年男子则是微微的俯身，四肢上的筋肉皆鼓胀而起，就像是一个充气的气球，周围已经有其他吸血鬼被这边响动吸引了过来，从大路走肯定是逃不出去了，所以中年人选择了一条更为硬核的方式。

男人一拳轰出，狂暴的拳劲肆意倾泻在了墙壁上，将墙壁轰碎，一个不规则形状的窟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就像是一辆人形战车，一堵堵墙壁如同纸湖的一般，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人形窟窿，无数碎石击打在他的身上，他一丝动摇都没有，烟尘四处飞溅，将男人染成了同样的灰黑色，像是一条逃窜的黑鼠。

漫天的灰尘飘来，却见那个男人逃跑的方向，居然是陈默他们所在的方向。

“蝼蚁！”

戴维不屑地撇撇嘴，然后抽出了轮椅背后的十字架。

轰隆一声！

十字架砸落在地，地面顿时龟裂，就好像是整个大地都被击垮了一般，一个光罩升起，挡住了四散的灰尘，那个中年人看到光罩，立马调整了方向，朝着西侧冲了过去。

“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些吸血鬼能在五分钟内锁定你们，你们必须远离。”

“五，五分钟，这么快？”陈默的脸色有些凝重，他本来不想和血族撕破脸的，但现在好像没办法了。

“要不我们去找人族抵抗军？”凯莉丝在一旁提出了建议。

“肯定不行。”陈默想也没想就摇头，“你还小，可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说不定，咱们去了人族抵抗军，就被对方卖了也说不定。”

“那怎么办？”凯莉丝问道。

“杀了就是了。”陈默平静回答。

“那家伙在那里，他撞墙跑了，别放跑他！”

整个安静的灯塔镇就像被火炬给点燃了一样，随处都是脚步声，许多吸血鬼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倾巢而出！

他们平日里虽然可以吸食血液，但也不能随便杀人，如今有杀人的机会，他们怎会错过！

这时，陈默和凯莉丝已经告辞了露西和戴维，继续待在那里，就只能等着被血族发现。

凯莉丝站在陈默旁边问道：“拉姆少爷，咱们救人吗？或许我们可以借助他和人族抵抗军搭上线，如果血族能够感知到我们杀过吸血鬼，那么去当血族雇佣兵这条路也行不通了啊....”

陈默皱起了眉头，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血族不可能单单凭血腥味发现端倪，我如果十天前杀个吸血鬼，我洗了澡换了衣服，十天后你就是嗅觉再灵敏也很难发现。

那么，或许是某些别的方式，比方说某种印记？

如果是某种印记的话，就跟当初他躲避袁骑虎对【古神尾戒】的锁定一样，可以用【李老师的粉笔头】可破解。

但是这需要实验，至于救不救这个中年热，陈默摇了摇头，“不着急，我们静观其变。”

两个人躲在一个巷道里面，凯莉丝安安静静地坐着，陈默也是老神在在的，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可就在此时，陈默忽然回头看向凯莉丝的身后，凯莉丝愣了一下，急忙回头看去，谁能想到在这小巷里面，居然出现了一只吸血鬼！

没人知道这只吸血鬼是什么时候靠近过来的，好在，陈默的感知属性够高，就这一下，陈默直接出手。

他在虚空中一握，蓝光一现，【冰痕】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冰蓝色的刀光直取吸血鬼的心脏。

这吸血鬼似乎也是误打误撞跑到这边来的，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鲜血，骨渣，脑浆在一瞬间爆炸开来，那吸血鬼什么动静都没发出来，就被陈默瞬间干掉了！

【玩家愚者击杀一名吸血鬼，奖励2点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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