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不明舰队
靠着抹香鲸肉的支持,大家又感到充满了力量。不过遗憾的是,即使是新鲜的鲸肉,在热带海洋中,也储存不了多少时间。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腌鲸肉、熏鲸肉和鲸肉干轮番登场,厨房研制了鲸肉炖豆腐、鲸肉丝炒豆芽、腌鲸肉丸熬胡萝卜洋葱等新菜,丰富了长距离航海的单调食谱。每到开饭,大家一边大嚼鲸肉,一边纷纷议论什么时候能再打一头别的什么鲸鱼来尝尝。
出航第三十天午后,大家吃过午饭,正准备午休,瞭望更激动地大喊:“右前方发现陆地!”
我判断这两天有可能会发现陆地,因为根据太阳高度和牵星术推算,我们航行的方向是准确的,同时根据航速推断,也差不多该到了。可是我们手里毕竟没有精密的海图和地球仪,无法标注出准确的方位。所以,即使发现了陆地,我们也不能确定我们究竟是到了哪里。
但是这终归是一个好消息。
我们来到船头眺望,前方逐渐铺开一大片陆地的剪影。船舷两侧的海水由深蓝变成黄绿,海鸥在舰尾的航迹上空盘旋,寻找着小鱼小虾做午餐,我们已经进入了近岸浅水区。
我们顺着大陆转向南继续航行,寻找可以准确确定方位的市镇。因为根据我们推算,我们的方位比南非德班的位置稍稍偏北,因此抵达非洲大陆后向南行驶较为合适。
一直到临近晚饭时,我们也没有发现岸上有较大的市镇,更别说港口了。看到远处岸边有河流入海,为了防止夜间近岸航行意外触礁,我们正准备在河湾处抛锚停船,放下小艇派人去补充一下淡水。
突然,瞭望更报告:“正前方,盖伦大帆船,两艘!”
我马上要求大家收回小艇,停止作业,准备识别舰船。
在十五十六世纪的大航海时代,在海上最危险的不是遇到大风大浪,而是遇到另外一支船队。因为通讯落后,双方无法沟通判断,难以识别敌友,在关键的战斗中,一次准确的齐射就可能会决定一船人的生死存亡。所以,一旦在海上发现舰船,务必瞪大眼睛,高度警觉。
我和李志雄来到舰桥,拿出单筒望远镜开始观察。李志雄说,好奇怪,这不是“镇倭号”吗?
这时,瞭望更报告:“扬威号”报告,对方是葡萄牙战舰。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是两艘西班牙盖伦大帆船,三个大主桅杆,排水量超过500吨,正是“镇倭号”的母版舰型。这两艘战舰中桅杆上悬挂着红绿相间的葡萄牙国旗。这时期,盖伦大帆船船型设计科学,性能优良,已经被欧洲各国普遍仿造,所以葡萄牙新造了西班牙盖伦大帆船并不奇怪。
我其实担心的是,这葡萄牙舰队会怎么看待我们。我们战舰的识别标志主要是悬挂在主桅杆上的竖旗,上书一个巨大的“明”字,以示我们乃是大明朝舰队。再就是在前桅悬挂的“大明琉球护国将军”旗,比主桅杆上的大旗稍小。我想,我们虽然和葡萄牙驻印度总督签定了协议,但也才不过两个多月而已,这消息未必会传回欧洲。再者,这两艘葡萄牙战舰自南向北航行,应该是绕过好望角从欧洲过来,也应该不会有人认识我们旗帜上的汉字。在这种情况下,更要避免双方误判误击。
我马上命令:“战斗准备!升起风帆,拔锚启航。”
对方是体量超过自己的大帆船,装备大量火炮,我们必须保持机动状态,争取主动。我可不想成为静止不动的活靶子。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无比英明。
距离在不断拉进,目测进入两千米,我看到那葡萄牙战舰依然满帆,并没有减速,好在两侧的炮舱舱门紧闭,没有动武的意思。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命令:“各炮塔注意,实心弹一发装填,待命射击。”
同时,我来到舰桥,李志雄去了前炮塔,大家都穿上了作战服,戴上了防护头盔。
距离拉进到一千米,对方仍然没有减速的意思,舰首犁开海面,泛起白色的水浪。我突然想到,我们还有一面赶制出来的葡萄牙国旗,是否可以充当向对方联系的信号呢?马上让人拿来那面旗帜,在船头上摇动。
然而摇了一会,对方显然是看到了,但依旧没有反应。
距离接近到五百米,再近就要进入对方火炮射程了。我命令前炮塔准备警告性射击。这时我突然发现对方降下了红绿灯般的葡萄牙国旗,正在准备升起新旗。我用那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
对方船上有几个人已经把新旗帜挂在了绳子上,开始拉拽绳子升旗,旗子开始慢慢攀上桅顶,但尚未展开,让人难以完全看清。那是一面黑色的旗子,是的,居然是全黑的,好像在中心部分有个什么图案。
奇怪,哪个欧洲国家的旗帜是黑色的呢?我努力回忆着,感到十分费解。
突然,一个想法跳了出来,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脑袋顿时嗡嗡作响——对的,确实是有的,而且还是那么有名,那是大航海时代一个人尽皆知的旗帜——海盗旗!
我马上大声喊到:“那是海盗!瞄准敌舰,开炮!”
这时,那黑色的旗帜升上了桅顶,随风舒展开来:一面巨大的黑旗,中间是白色的骷髅头和交叉人骨。
突然,对方船侧炮舱舱口全部打开,装填完毕的火炮炮口被推出舱口。于此同时,海盗船开始右转,船左侧20门火炮慢慢对向我们。
由于一开始出于善意,我们的炮塔虽然做好了战斗准备,但炮口并未对准对方。我下令开炮后,各炮塔开始转向海盗船,这耽误了一点时间。
距离拉进到四百米,我们双方几乎同时开火。我们的炮塔的四门十一式舰炮发出怒吼,由于发射的是实心弹,在近距离毁伤效果一般般,只把那海盗船的船身炮舱打了四个对穿的大洞,炮弹从船的另一侧飞出,落入远处海中,对方损失情况从外面看不出来。
海盗船则对着我们打了一个齐射,他们左侧面两层炮舱共打出20发100毫米左右的实心弹,这些实心弹中有一半左右命中了“超勇号”中上层甲板。由于这个距离基本属于老式火炮的最大有效射程,所以炮弹速度不高,动能并不强悍。但即使是这样,也足够打穿“超勇号”的船侧木板。我在舰桥上第一次体会到了自己作为目标感觉,虽然对方炮弹并未直接命中舰桥,但有几发近失弹擦着舰桥飞过,发出骇人地呼啸声,将两旁的帆索和船舷护板撕碎,各种碎片四散飞向海中。兵舱中似乎有人受伤,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样太被动了,我可不愿让我的战士们在这样的消耗战中牺牲。
我用传声筒下命令:“各炮塔,开花弹,最大射速,自由射击!全舰左满舵!”
我知道,海盗船的老式火炮再装填完毕打出下一个齐射至少需要两分钟,我得抓紧用好这两分钟。
这为首的海盗船刚才为了打出侧面齐射向右转向,驶向正东。我们接着左满舵,也驶向正东。“超勇号”正好处在那为首的海盗船侧后方。
这盖伦大帆船和风帆时代战舰一样,前后火力弱,两侧火力强。基本所有重炮都布置在两侧炮舱,船头船尾有帆索和操舵限制,空间狭小,放不下重炮,也就能安排两门小铜炮意思一下。而我们“超勇型”驱逐舰,采用了现代舰船的炮塔设计,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不论对侧前还是对侧后,都至少能保证两门舰炮的射界。
在转向过程中,我看到那第二艘海盗船距离我们尚远,估计超过六百米。我命令“扬威号”去堵住那第二艘海盗船,我要单独收拾眼前这个冤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