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的异象光耀半边天,忘忧境的元力储备犹如汪洋,神通让城外的虚空都变得十分狂暴,许多二境之下的修士连元力运转都变得有些艰难。
在模糊的残影交错里,鲜血做了点点梅花,虚空晃出了一滴滴倒映这片天地的血珠子,远处有人惊呼,“是九皇子受了伤!”
李尘的身形显现,就像被人从虚空逼迫出来踉跄后退,孤命剑也倏然回到手中,腹部一道两指深的伤口一直延伸到胸膛,稍微再深几寸,便会被开膛破肚。
从这一刻开始,忘忧境魔物显威,它的长刀一晃见了千万点斑驳的影子,亮彻了半座京都的光华让无数人眯起了眼睛。
噗——
李尘右臂又一次被长刀掠过,由于刀锋的锐利,甚至可以见到白生生的骨头,但他神情不变,这是他每一次大战之前都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他早已经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来犹如蜉蝣,微渺且毫无意义,生死本不应该是人的大烦恼,倘若能够为了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死在战斗中,这对一个人而言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兄长。”
“李尘。”
“殿下。”
不知多少瞧着这一幕担心忧虑,有将士压低了声音问宇文楚:“将军,何不上前助他一臂之力?”
宇文楚却只是摇头,“我身披圣朝官职,你以为我不愿意上前吗?只是这战局,世上没有几人有资格上前助阵,我如果现在过去,只怕还会让九殿下分心。”
太史院中。
“魔物不除,你现在又怎么能死呢?”国师的面前有稻草扎出的小人,人面鸟喙,和魔物的模样十分相似,他的掌中端起咒印,阴冷的气息缠绕,一指点在草人的身上。
城外,愈战愈勇的魔物忽然在半空停顿,好似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趔趄,李尘敏锐察觉到这个变故,虽然心生疑惑,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反手挥出孤命剑,剑光灼灼,剑痕烧过了半空,三道剑影精准落在了魔物的头颅、脖颈、下肢三处。
金铁交击的尖鸣响起,鲜血一瞬飞出,即便是忘忧境的身躯强悍,面对孤命剑的锋锐也难以抵挡。
远处百姓看到这一幕,传出阵阵欢呼,人人口称殿下,这是民心所向。
二皇子刚从皇城赶来,恰巧见到这样的景象,耳边听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再回想不久前在殿内李唐的几句话,心头便像被千万刀锋不断切割。
“不论你现在如何如何有名声,庙堂上的位子你永远没有资格沾边。”二皇子对李尘的恨是日积月累,是早已经超乎所有其他人的浸透骨髓,“至于我,哪怕最后真的事不可违,如今半个朝堂都是我的耳目,再不济,再不济我便逼他退位!”
二皇子曾将李尘看做庙堂上最大的对手,当初听闻李尘在落羽原叛出圣朝,本以为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谁能料到从意气风发的实权皇子,到如今开始有这样的心思,只是短短几个月时间,这才是真正的世事无常。
太史院内,国师掌中的咒印接连翻起落下,一道道极阴冷灰暗的气息深扎缭绕在眼前的魔物替身上,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魔物替身已经千疮百孔。
李尘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好过,实际上他已经觉察到有人在和他共退魔物,虽然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手段,但是往往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魔物会出现一些异常。
也正因为如此,忘忧境的种种强大之处,第一次毫无巨细地展现在他面前。
魔物的身上已经有伤痕千百,但是往往转瞬痊愈化作了细细的白线,这是奈何境绝不能拥有的强大生命力。
李尘心头便对关居易愈发敬仰,在他看来,忘忧境实则已经超脱人身,挥手就能做出天地变色的异象,他自身有神通万象的加持,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能成为武器,而忘忧境却能让一方天地全都成为自己的武器,甚至是疗伤的拥护者,每一分元力的凝结,或是天地自然间的借力,都让它在战斗中做到且进且退,下肢、脖颈、头颅三处的伤口竟然也清晰可见地蠕动并恢复。
“忘忧境的玄妙无法想象,兄长自落羽原后又有了极大的精进,若不是这样,恐怕到现在为止也不能让其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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