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自落座之后,老朱才带着马皇后姗姗来迟,悠哉悠哉的坐上主位。
俨然一副带头大哥的姿态。
众人心里都有些不爽,大家都是大明皇帝,也都敬重老朱这位大明太祖,可他们绝不会屈服于老朱之下。
大明十六朝,平起平坐,没有带头大哥。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往后更不会有。
老朱大马金刀的坐下,瞬间便有一股雄浑威严的气势散发,如山如岳,磅礴而壮阔,给予在场众人莫大的压力。
张口“咱”,闭口“咱”,看上去就像个山野农夫的老朱才是大明诸皇中威势最盛的一个。
威震万国的朱棣,横压天下的朱厚照,单论威势,也要比老朱逊色一些。
自微末中崛起,从乱世战火中走出,一手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老朱是一个无法复制的传奇,天命加身,势不可挡。
那份复杂到极致而累积起来的人生经历,从而诞生出来的浩荡威势,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布衣天子,只此一人。
“他就是太祖洪武皇帝,果真是威风煊赫,令人心惊。”
没见过老朱的人,无不暗暗惊叹。
老朱尚未发言,便已起到了先声夺人的效果,目光环视一圈,尤其在朱厚照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今晚他就要让朱厚照明白,你太祖爷始终是你太祖爷!
朱厚照自是察觉了老朱不怀好意的目光,却也并不在意,任凭老朱如何折腾,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他,有何惧哉!
“诸位”
老朱开始发表讲话,众人侧耳倾听,脸色认真严肃。
太祖洪武皇帝的面子,谁敢不给。
“时代更迭,星移物换”
老朱巴拉巴拉的说着,其中多有废话,可众人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老朱的声音有多么好听,近乎天籁之音似的。
“如今大明十六朝同处一世,此乃大明千秋未有之盛世,我大明当可趁此良机,积极进取,开拓我大明之无上辉煌。”
“大明之明,永照四方,日月所至,八荒仰服!”
“这一杯,敬大明!”
老朱康慨激昂,举杯敬天,众人景从之。
“大明之明,永照四方,日月所至,八荒仰服!”
“大明之明,永照四方,日月所至,八荒仰服!”
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齐声高呼,声震云霄,神情狂热,热血沸腾。
诚然他们彼此都有私心,相互算计,勾心斗角,但对创造大明辉煌,他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时空大融合,灵气复苏,武道修行,他们已经拥有了追逐仙神之路的基础,若是依旧没有积极进取之心,就真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此乃家宴,诸位尽管来自不同的时代,却也不必拘束,都放开点,该吃吃,该喝喝。”
“宴会嘛,尽兴最为重要。”
宴会确实应该尽兴,但鸿门宴却是注定不可能尽兴,尤其是作为主角的大明诸皇。
在其他人相互吃喝玩乐的时候,他们却是一动不动,静静的等着老朱“图穷匕见”。
都是坐在皇位上玩弄权术,宰执天下的人,他们不会看不出老朱搞出这家宴的目的。
要真是家宴,就不会请他们了,毕竟在老朱眼里,只有马皇后,朱标,小朱跟他才算是一家人,顶多再加上老朱的众多儿子。
而他们,充其量只能算是合作伙伴,彼此之间有亲情关系的不在少数,可到底有多少感情,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血脉至亲尚且如此,何况老朱与他们还隔了好几代,名义上算是一家人,同样姓朱,流着同样的血,但压根就不怎么亲。
不亲的一家人,开的宴会还能叫家宴?
朱棡,朱樉,朱橚,朱桢,朱榑朱柏,朱桂朱植,朱权
老朱的儿子们聚在一起喝着闷酒,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不好看。
“大哥当皇帝也就算了,自小他就护着咱们,咱们兄弟服他,可老四凭什么?”
朱棡一杯酒下肚,忍不住发牢骚道。
“凭什么,凭他运气好呗,摊上了朱允炆那么个大傻子,让他一战功成,得以靖难上位。”
朱权一脸不爽道,接收了另一个朱权记忆的他,由衷为自己感到不值。
他其实也有机会上位的,奈何一时不慎,着了朱棣的道儿,一切化作流水,悔之晚矣。
“也是,如果没有朱允炆犯蠢,老四焉能有机会上位。”
“不过奇了怪了,咱爹跟大哥都是长着七八个心眼的人,怎么会找了朱允炆这么个蠢蛋当继承人。”
“选朱允炆,还不如选我呢!”
朱樉口无遮拦道,也不怕老朱知道了会不会找他麻烦。
他少年聪慧,英武睿智,对当前局势看得很清楚,大明十六朝同台竞技,似他这般有能力有实力的藩王绝对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一些事情,只要不过火,老朱也懒得管他。
再者,就是老朱怪罪下来,他照样有的是办法应对,大不了跑去孝康朝投靠大哥朱标。
朱标总不至于不管他。
有这种想法的还不止他一个,朱棡,朱权等人哪个不是这么想的。
相比喜怒无常的老朱,他们更为拥戴关照自家兄弟的朱标。
“二哥,慎言,慎言啊!”
极具书生气的朱椿连忙劝道。
另一个老朱为什么会选择朱允炆,这不是他们所能够谈论的,即使那是另外一个朝代所发生的事。
“瞧你那点胆子!”
朱棡笑了笑,目光看向大明诸皇中的朱祁镇,讥讽道:“老四也算一代英雄了,后代子孙却是如此不争气,叫门天子,真把咱们老朱家的丢干丢净了!”
“这等无用至极的废物,也不知道他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
朱棣当了皇帝,他们却仍旧是藩王,彼此身份发生巨大转变,他们心中自是万分不爽。
可纵然不爽到了极点,他们也奈何不了朱棣,皇帝就是皇帝,何况朱棣还是非同一般的皇帝,所以朱祁镇就自然而然成了他们耻笑的对象。
“那家伙确实是个废物,咱们兄弟随便拉一个出来,谁不比他强。”
“这样,三哥,你去把那家伙做了,学着老四搞个奉天靖难,到时候你坐朝当政,咱兄弟帮你守江山。”
朱植怂恿道,他在外面的风评不错,但身为边塞王之一,他又岂会对那张椅子没有任何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