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速战速决

唐枫和孙志辉两人正胡思乱想着，那名交警穿过马路返了回来。

“问下昂～，谁是这台车的车主？”

返回来的交警指着丰田问了句。

“我是！”

孙志辉往前站了站“肇事方既然认罚认赔，那我要求也不高，修好能跑就行！”

那交警听到孙志辉也这么爽快心里竟然莫名的有点憋屈，要不是节外生枝碰上捅人的破事，像今天这样痛快的两方车主，此时他应该已经结案开着车往队里返程了！

心里憋屈可话还得往下接，交警边心思着边回道“啊～那啥，你们也看到了肇事方的朋友遇上点麻烦，你们这事……这样吧～你把证件给我，再给我个联系方式，然后等我和肇事方那边约个时间，到时候你们双方去队里见个面，我给当个见证人，你们当面把事说开了就算完事，这个处理方式行不行？”

“志辉，就这么办吧！”

唐枫抢先开口应了下来。

孙志辉想也没想掏出驾驶本就递了过去……。

“吆～军证啊？”

“服过几年兵役，就混了这么个本本”

交警对孙志辉的自我调侃付之一笑，然后记下孙志辉报出的电话号，又给孙志辉开了单子，单子上有他的名字个联系电话，他把单子递给孙志辉这才回头看着对面乱糟糟的场景感叹道“真够倒霉的，小年让人给捅了，这年是够呛过得去了……”接着又转过来说道“你们可以走了，但车得放这儿，一会先拖队里去，等处理完之后按照你们双方协商的该咋办咋办！”

那交警说完后也不管孙志辉有没有异议转身就和同事走向警车那边，两人边走边低声聊着“听说躺地上那位是永胜高层，我看着也面熟……好像是那个永乐华悦酒吧的经理，叫什么越来着……”

“张越，咱管区这一片的大哥！”

“对~对，就他，这明显是被人寻仇了，而且还是那种不死不休的死仇！”

“嗯～，他们这些能混起来的谁身上没几个仇家，横尸街头是早晚的事，这就是宿命……”

俩警察嘴里聊着上了警车，而唐枫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聊天内容对于唐枫来说还是挺有料的，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唐枫觉着这俩交警的对话也是这场戏里的台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座驾没了咋整？”

警车那边车门一关，唐枫瞅着那台屁股焦黑的破丰田挺郁闷的问了句。

孙志辉两手一摊来了个你看着办的表情。

范军在一边笑了笑说道“去哪儿我送你们吧，反正现在就你们哥仨，坐的开。”

唐枫闻听直接笑了，摸着鼻子回应道“军哥这观察力，绝对是耳听八方，眼观……”

“得～”

范军抬手止住唐枫后面的话“帽子高了容易被风刮跑了，咱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随后唐枫几个人跟随范军上了不远处的一台夏利离开了现场……。

其实在刘斐他们离开的时候范军就有所察觉，而且他也观察到唐枫拨弄过手机，当时也没多想，但到后面他再细细一品就很容易的判断出刘斐三人的不辞而别唐枫是知道内情的。

范军判断的一点毛病没有。

唐枫收到的短信内容就三个字“军大衣”，然后唐枫凭借刘斐的提示很快就发现了对面人群中那个移动中的“军大衣”，随即迅速回了一条“小心！”

唐枫他们离开没多久，救护车就响着鸣笛疾驰而去，原先张越躺着的地方留下用粉笔圈出来的一个人形轮廓和一摊血迹。几分钟后，四五台车呼啦开过来停在警戒线外面，跟着就是“咣当～咣当～”络绎不绝的开门声，接着从车上下来一批人。

如果此时孙志辉在场，一眼就能认出为首的正是他当初在青城郊区“伏击”的主要目标，永胜副总之一“谭腿”刘泽清！

刘泽清和一名清瘦的高个男子下车后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那处人形轮廓，身后是两名精干的青年负手而立，而其他十几人則迅速围向被警察暂时滞留的人群！

这批人从下车行动到各自站位没有任何交流，却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明显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团队。

看到刘泽清和那清瘦男子，老混子和长安哥俩赶紧踩着小碎步跑了过去，三人步伐明显有些凌乱，心里更是乱的一塌糊涂……。

“清，清哥好，水哥好！”

三人来到近前，如履薄冰面面相觑，语气和表情都显得是格外紧张。

“好个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刘泽清冷冰冰的训斥了一句，视线却始终盯着不远处的人群。

同样冷着脸被称为“水哥”的清瘦男子更是把眼前的三人当成了空气一样的存在！

沉默了片刻，刘泽清视线转向马路对个那两台撞在一起的车，盯着看了一会才再次开口“是不是有人故意设局把你们逼停的？”

闻言后，长安长生一脸茫然的看向老混子，哥俩就不明白刘泽清问的是啥意思！

老混子倒是反应挺快，唯唯诺诺但语气肯定的回道“不是，那台车一直就停在路边，是，是我不小心撞的他们。”

刘泽清闻听扭头看向三人，一直压着的火气突然就爆发了，他抬手点着老混子三人，咬着牙说道“大白天的，大哥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给捅了，竟然还不知道谁干的？！你们这些年都尼玛混狗身上了？啊？！”

三人被训斥的大气都不敢喘，唯有低头不语自认倒霉，同时感叹自己命运多舛时运不济！

“你跟我去医院！”

刘泽清指着长安说了句，然后又指点着老混子和长生两人“你们俩在这儿给我好好想想，要是想不出点有用的，明天你们仨就给我滚蛋！！”

“咣当～”

刘泽清摔门上了车，长安夹着裤裆坐进副驾驶，两名精干青年一前一后也跟着上车，随后车辆启动驶入车道离开了现场……。

留下老混子和长生呆呆的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有什么好想的？就算让你们想破脑袋能想出啥？！”

这时清瘦男子水哥不阴不阳的揶揄了一句，然后思路清晰的说道“把最近几天张越去过那儿，见过谁，办过什么事，有没有和谁发生过冲突什么的和我说说……”

长安不在长生就没了主心骨，脑子一片空白，基本属于一问三不知的主，而老混子心理素质就相对高了不少，脑子也比较灵光，他略一心思就把这几天能想到的，事无巨细的讲述给水哥，后面慢慢适应过来的长生也跟着补充性的完善了几句，水哥眯眼听着，视线却始终盯着不远处忙着调查取证的几名警察……。

登记、询问、排查，现场这边按照刑警的处置流程往下走，而刘斐那边已经远远的跟着军大衣拐进三四条街之外的一处偏僻的深巷中……。

“对方是不是有所察觉？”

张燕见军大衣进巷子后突然就渐渐放慢了脚步，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刘斐心里也没底，他对这一片巷子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眼前这条巷子虽然不是死胡同，但谁敢保证下一条巷子不是呢！况且在巷子里这么跟下去极易被对方察觉，一旦对方发现苗头不对，在七扭八拐的一跑，再想找人可就难了！

刘斐迅速思考后果断回道“速度不变直接过去，随机应变！”

此时，刘斐张燕距离军大衣汉子差不多二十几米，而董云磊作为后援也始终保持着几乎同样的距离跟在后面。

“踏踏踏……”

刘斐和张燕步调一致毫不掩饰的前行，脚步声在巷子里清晰可闻。

跟踪者步速未变，而被跟踪者却放缓了步伐，这样一来双方距离很快就缩短到了不足五米！

这时张燕又观察到军大衣的身体动作明显有些僵硬，估计是全身神经都在绷着，而且右手缓缓抄进了大衣口袋……。

“这地方太偏了，交通也不方便，我看还是再换一个地方吧？”

张燕带着埋怨突然开口就说了一句，而刘斐則心领神会直接叹了口气无缝衔接回道“唉~这儿不是便宜嘛～，咱先暂时落落脚，等我找到工作有了钱，一定让你住上大房子！”

“唉～跟着你算是倒血霉了！”张燕跟个怨妇似的叨叨着“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这几句临场发挥堪称神来之笔的市井对白在关键时刻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痹效果！

那军大衣汉子听到有人跟进巷子的时候的确有所警觉，他故意放慢脚步就是想看看后面的反应，并以此判断自己是否被跟踪了，他不敢大意，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次入狱……后面的脚步声是越来越近，在“做贼心虚”的心里作用下，他抄进大衣口袋的右手紧紧握住了一把血迹未干的大号卡簧刀，随即整个人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身上还隐隐透出一丝杀气！

不过当听到身后传来的对话后，军大衣汉子微微翘起一边嘴角轻轻舒了口气，口袋里握刀的手也跟着松了松，还暗自感慨着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要是放在十年前，此时他根本不会出现这么紧张的情绪波动，曾经把杀人和随时被杀当成常态的心境已经被岁月给蹉跎的有些崩塌了！

就在军大衣暗自感慨的功夫，眼角余光里出现一男一女两道身形几乎与自己并肩而行，而且不足三米宽的巷子使双方靠的很近，不足一米的间距让军大衣汉子瞬间失去了安全感，他下意识扭头看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与军大衣汉子平行的刘斐突然凌空而起，右腿向上一带左腿出其不意的就是一记凌厉的鞭腿！

“呜～！”

电光火石间腿影带着破空之声就出现在军大衣汉子的视线之中！

军大衣汉子当下一惊，根本来不及掏出右手的卡簧，但他反应也是极快，右腿侧跨的同时左臂顺势抬起护住前胸和脑袋！

“嘭！”

势大力沉的一腿虽然被格挡，但军大衣汉子还是被震的往后退了半步，小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心里“咯噔”一下，对方绝对是硬茬子，若不是穿着大衣这小臂估计得废了！

他来不及细想，再次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稳住身形，同时抄在口袋里右手迅速伸出“咔～”一声卡簧刀刃也弹了出来，跟着微蹲的身体一个前冲，一刀划向准备再次出腿的刘斐……。

攻击是最好的防守！

其实军大衣挡住那一腿后本想逃离，可他发现前后各有一人已经挡住了退路，他只能拼命博一下了！

刘斐眼疾腿快，纯粹是条件反射下左脚直接踢向对方持刀的手腕。

眼看持刀的手腕就被踢中，只见军大衣握刀的右手猛然变向迎着刘斐踢过来的脚腕就刺了过去。

对方穿着军大衣还能做出如此灵活的动作和快速实用的攻防转换，这让刘斐都忍不住暗自点赞，就差出声叫好了，这反应和对战经验是相当的可以了~，而且绝对是个见招拆招的高手！

“再来！”

刘斐战意更盛，在对方卡簧变向刺过来的那一瞬间，左脚迅速回收避开刀刃，同时腰身一拧带动右腿闪电般的甩了出去，攻击的目标还是对方持刀的右手手腕！

此时，军大衣反应再快，攻防转换再多变，对战经验再丰富，也不可能在往下扎刺的力量已经用老的情况下再次反手，即便他强行反手用刀刃去迎刺刘斐的左脚，那也是来不及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且刘斐还占了先机！

要知道在没有力量和速度的支撑下，迎上力道迅猛的飞踢，卡簧弹刀就是个笑话，估计伤不到对方，自己手腕却能被踢折了，更何况刘斐的这一脚实在太快了，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

但军大衣的确是一位见招拆招得高手，他预判到这个结果，并未再次拧转手腕，而是顺着下刺之势前拱的左腿往下一沉，刚好躲过刘斐的攻击，然后根据预判，后面右腿一个扫堂腿就扫向刘斐即将落地的左脚。

这一招由防变攻的确是精彩绝伦！

军大衣这一次做出的动作再次让刘斐惊叹不已，就连观战的张燕和赶过来的董云磊都暗自给对手点了个大大的赞！

因为此刻刘斐右脚踢空而左脚还未落地，整个人几乎在空中，根本无法借力，一旦左脚落地刚好被军大衣的扫堂腿扫中，而卡簧刀必定会顺势来个致命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刘斐真正的制敌后招爆发了！

就在军大衣右腿扫过去的那一刻，悬在空中的刘斐借着右腿的力道双臂一展用力右转，同时腰腹瞬间发力，猛然一个低空360度旋身踢，本应落地的左腿带着道道残影扫向军大衣的脑袋，军大衣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刘斐的左脚脚髁扫中太阳穴，他最后的意识只是内心的一声哀叹“完了”！

“嘭～！”

随着一声听着都脑袋痛的闷响，军大衣连惨嚎的机会都没有就失去了直觉，跟着身体飞起跌落在地，离着目瞪口呆的董云磊仅差三步之遥！

“当啷～！”

董云磊反应过来，上前把军大衣还握在手中的卡簧踢到墙边，然后抻头一看有些担心的问了句“我靠～！斐，斐哥，这是晕了还是……？！”

“没事，脑震荡死不了～”

刘斐轻飘飘的回了句，语气恢复了细声慢气的状态。

这时，走向军大衣的张燕开口赞道“你这几腿阔以啊，真是让姐大开眼界，没想到前三腿都是虚招，你这明显是在套路人家啊！”

“这人当过兵，有两下子，可惜碰上咱了，不然三四个人根本不够他折腾的！”刘斐由衷的看着地下的汉子“这个年龄段能有这样的身手不简单，必须速战速决！”

张燕和董云磊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趁着巷子里没人，刘斐和董云磊一边一个架着军大衣往外走，让人感觉是架着个醉汉。

而心细如发的张燕拿出手帕把墙根那把卡簧刀捡了起来，卡簧刀刀刃上凝固的血迹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