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这是做啥?”
丁寻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红红手上的拖把。
李英明免遭一顿暴打,但也在一旁吓得不轻。
“红红,别生气了,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会把你想要的大房子给你买回来。”
女人恶狠狠地瞪着丁寻,手下使劲儿,想从他手中夺回拖把。
丁寻稍微一拽,拖把从她手中脱开,女人顺势坐在地上大哭:“哎呀打人了!不得了啦,这个窝囊废叫了人来打我呀……”
“哭哭哭!李英明这么背就是你这泼妇给压的!”
“别人的媳妇儿会旺夫,你一脸败夫相能怪谁?”
红红的哭声嘎然而止,她简直都不敢相信有人敢这么骂她,她愣了,一时间想不出骂词儿。
“会计,走,这种破家不要也罢!”三贵拖着李英明的袖子就走,任由红红在后面跳脚大骂。
出了巷子,李英明推开三贵的手,满脸忧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儿。
丁寻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会计,你信我,不出三年我让你买得起大别墅!”
“对,你相信我哥,走!”
三人昂着头,肩并肩朝前面的大街走去。
……
墨城的天气一年四季都比其它城市要炎热许多。
远远看去,路上都冒着热气,如果不是因为穿着鞋子的话,都能在地面上跳舞。
尤其是下午一两点,一般那个时候大家都选择躲在家中吹空调,而丁寻就不一样了。
此刻的他像个漫无目的的流浪儿走在街头。
不知道是因为亲眼见到李英明被他媳妇儿骂,还是因为高温天气的缘故,竟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工作,工作……”
李英明跟在他和三贵身后,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丁寻皱了皱眉头,看着车水马龙的墨城大街,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丁寻兄弟,咱们真的要死嗑建筑行业?”
“怎么?你不想干?”
“不不,我干,只是我觉得你应该有更光明的前景,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有才,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在工地。”
“哥,你看,我就说你有才吧?连秀才都这么说。”
李英明大学本科毕业,长得白白净净,平时为人温良恭俭文质彬彬,因此得了个“秀才”的雅号。
对于他们俩的话,丁寻不置可否。
自从一年前来到墨城,在这座城市里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搬家,再一次又一次的找工作之后。
无论是“寄人篱下”给人打工,还是自己“单干”创业,都走得尤为艰难。
好在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有一帮兄弟们追随,这让他少走了许多弯路。
“秀才,刚才说的事儿你也可以回去再好好考虑,我这是白手起家,前期肯定会艰难一些。”
“行,我回去和红红商量商量,你们是知道的,如果我还是单身,那我一定……”
“好,我理解,你回去好好和嫂子说说,绝不能勉强。”
看着李英明离开的背影,三贵不满地撇了撇嘴。
“哥,也就是你了,这要换个人怎会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他。”
三贵都有些后悔和丁寻来找秀才。
“走吧,咱们也回去,带点儿我外公喜欢的点心回去。”
……
李英明估摸着丁寻和三贵看不见自己,这才放慢了脚步。
对于丁
寻所说的条件和创业前景,说实话他是有顾虑的。
可能是个人性格原因吧,他不太喜欢忙碌和竞争,那样太累。
所以,他大学毕业后一连换了好几份工作,发现大多数都是尔虞我诈,就都辞职了。
再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之下,他来到墨城。
先是在一家酒吧当驻唱歌手,虽然收入不多,但也能维持他和红红的日常开销。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很久,可天有不测风云,在他刚刚成为酒吧驻唱的第三个月,他常驻的那家酒吧倒闭了,据说老板因涉灰进去了。
如此一来,他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断了。
再后来他就成了无业游民,整天窝在出租屋弹弄着手中的吉他。
音乐算是他在这个喧闹嘈杂的尘世里唯一的慰藉,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红红说得很对。
在失业期间他跟个废物一样,闭门不出,整日与吉他相伴,处境不可谓不颓废。
好在红红的家庭条件比较殷实,在他没有经济来源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红红在供他吃住。
李英明反而跟吃白食一样,除了混天度日外就像行尸走肉,失去了目标。
说实话,在还没步入社会的时候,他憧憬着一切,直到现实一点点将他击垮,他这才知道,原来所有的坚持都是假的。
所有的事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正如他现在的处境一样,二十四五岁,在社会上混迹了好几年,存款为负,欠了信用卡两万块。
除了有红红这个女朋友外,孑然一身。
恐怕天底下没有比他还窝囊的人了吧,此刻的他唯有自嘲才能化解尴尬。
就在他漫无目的行走在墨城的街头时,一道响彻云霄的喊声轰击着他的耳膜。
“快闪开!”
声源处在他上方,他还没来得及抬头一探究竟,只见一个条形的物体直奔他的头顶。
“不好!”
李英明意识到这是“高空抛物”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脑海中不由响起前段时间新闻上播报的内容:某地区因高空抛物,造成一死一伤。
此刻的他有些想骂娘,几百年不遇一次的“高空抛物”居然让他给遇上了,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这几乎是他脑海里最后的想法,随后一股剧痛蔓延在他的额头上方,他拼命的想看清前面的路,可一切都显得那么徒劳。
等他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处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了,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他的神经。
“你醒了?”
丁寻关切的声音传来。
他虽然带着微笑,如此也掩盖不了脸上的焦灼。
“这是哪?”这句话几乎是李英明下意识问出来的。
他撑着病床刚坐起来,头部跟炸开了一样,痛得张口痛呼:“啊!疼死我了。”
“你一个伤员,小心点儿不会么?”丁寻从一旁拿了一个靠枕为他垫上。
李英明抓住他的手:“医生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