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你站住!”
唐伍瞬间也反应过来了,立即朝高峰跑出去的方向冲去。
丁寻和王四快要走到停车处的时候,听到身后一阵呐喊有人朝他们冲过来。
王四是个练家子,他瞬间推开丁寻,自己迅速回转身,高峰的扫帚正朝王四的脸劈下来。
王四用左手一挡,右手揪住了高峰的肩头。
没想到高峰手中的扫帚虽然已经掉了,却还有握着一把剁骨的小板斧。
他闭着双眼,嘴里呜哇乱喊,手中的斧头一顿乱劈。
丁寻被王四推到一旁后也立即转过身来,此时正好面对着高峰的背面。
他见王四被高峰的小板斧劈得左闪右闪,正应了那句话:武功再好,一砖撂倒;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但凡有些身手的人,最怕这种乱刀乱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丁寻出其不意地飞起一脚朝高峰横扫过去,正踢在了高峰的左肩。
“哎哟!”一声,高峰应声倒地。
他手中的小斧头掉落在不远处,王四连忙抬脚把斧头踢出几米远。
高峰惊恐的在地上边退边爬,口中胡乱地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唐伍和高财富赶到。
高财富上前扑向儿子,抱住他,嘴里安慰道:“小峰,小峰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吧?”
“爸,他们打我……”高峰撒着娇,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原本面带怒容的丁寻和王四,瞬间面面相觑。
丁寻这才想到高峰已经呆傻了,刚才被他那么灵敏的扑来乱砍乱杀,还着实惊了一把冷汗。
那一瞬间,他们都把他当成了正常人。
高财富一边哄着儿子,一边抬起头看向丁寻和王四等人,面带愧疚之色。
“对不住了两位,我儿子这个样子请你们多多包容,大人不计小人过,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啥。”
丁寻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忍。
说起来,虽然当初是高峰抱着他跳下楼,但是在半空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高峰自愿在他
当时他在迷糊状态下挣扎翻转,以那时虚弱的力量不可能把高峰调转一个方向。
那一瞬间的情形他经常会在脑海中回放,始终想不出高峰是故意为他垫背?还是无意中没有把控好才翻转了身?
无论如何,他内心还有些感激高峰。
要不是他垫背,他丁寻还真就摔成了植物人,至今也不见得能醒来。
唐伍也蹲在高财富身边:“老高啊,看来你这儿子还是要抓紧带去治疗啊。”
“治疗?可是……”高财富一脸难色。
“高叔,要不你送高峰去墨城治疗吧。”
丁寻于心不忍,又喊回了从前的称呼。
高财富内心一怔,感动得眼泪也流了下来:“孩子,你终于又喊我高叔了,我我……我高家对不住你们老丁家!”
“你啥时候送高峰去治疗说一声!”
丁寻不跟他客套,冷冷地说完,迈步走向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哎哎,好好!”高财富满脸笑容。
有了丁寻这句话,他一定会带儿子去墨城治疗。
王四也跟着上了车,唐伍站起身对高财富说:“把孩子哄回去吧,以后家里这些刀啊、斧子啊啥的,最好藏严实点儿,别让他伤着你们。”
“是是,多谢了!唐伍,多谢了!丁寻那边、还有叶小姐那儿,请多帮忙说说好话。”
“我们走了!”唐伍只说了四个字,转身也上了车。
看着丁寻他们的车开出了村,高财富松开搂着儿子肩膀的手,站起来跑到远处捡起那把斧头。
他双目微眯看着村口,眼中露出一股阴狠:“呸!”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小子诶,咱们走着瞧!”
高财富走回头,弯下腰把儿子拽起。
“小峰,你刚才怎么不对着丁寻那个小子来砍?”
“你砍那个陌生人做啥?一看那人就是个会武功的。”
“你看看丁寻,那小子从小到大就怂,你身材比他大,砍他还不简单吗?”
高峰一路边哭边喊,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儿。
“爸,我怕怕!我要吃吃!”
“吃吃!就知道吃!”
“我要跟他们去坐车车!”
“他们已经走了,人家也不可能带你去,那是咱家的仇人!”
“不是仇人,我要去!”
“去去去!等爸把这边的事儿办好了就带你去墨城治病!”
高峰一听到“治病”,顿时就乖乖地安静了下来。
仿佛知道自己精神异常治了就能好似的,他也想好。
高财富心疼地挽着儿子的胳膊,说:“小峰,你放心,爸一定替你报这个仇!”
“好,报……报仇!”
“对,这就对了。”
“报仇……报仇是啥?”
高财富满脸沉了下来,这儿子还是一丁点儿起色也没有啊!
……
丁寻一路上静静地开着车。
坐在后座的唐伍惊讶地盯着他,前面丁寻来的时候,一路向王四介绍公路两旁的风景,还有是水牛坪村的风土人情。
而此时却沉默得令人担忧。
许久,唐伍开口问道:“丁寻,你在想些啥?”
丁寻回过神来:“哦,大叔,我没有想啥。”
“不对,你这么沉默一定又有什么想法吧?说出来吧,大叔和王四可以为你分析分析。”
王四瞥了丁寻一眼。
丁寻长长的地呼出一口气儿,说:“大叔,你不觉得这高峰有些怪吗?”
“怪?他哪里怪了?他就是一个神智失常的人。”
“当初他在墨城出院的时候完全痴呆样,没想到这几年高财富带着他转来转去到全国各地跑,治了几年还治得精神失常了。”
丁寻又问:“这算不算是一个好转的兆头?”
“不可能!”王四说道:“这恐怕是越来越严重的兆头。”
“严重?大叔,要不咱们联系墨城那边,让高峰过去治疗吧?”
“丁寻,这高峰他们家跟你不是有过节吗?”王四相当惊讶。
“岂止是过节,我和他高家有杀父之仇!”
丁寻冷峻的面容充满了悲伤。
“那你还帮他联系去治疗?”
“我也说不出为啥,本来心中对他一家是非常憎恨的,这次来我也没打算放过高财富,但是在看到高峰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心软了。”
“你啊,就是瞎同情,有些人不值得心软。”
王四嫌弃的把头一扭,懒得理他。
“四哥,你放心,我丁寻恩怨分明,这两年我一直在想,我和高峰摔下楼的那一刻,我在昏迷中明显感觉到本来我应该先着地的,可是在半空中被他转了个身,因此他先着了地。”
“那又如何?那次不是他抱你一块儿坠楼,你怎么可能会摔下楼?”
坐在后座的唐伍听到他们俩的谈话,突然心中一个激灵。
他连忙朝前面俩人低吼:“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