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见血伤心!
刘永亮见自己吐血了,顿时内心恐慌,吓得脸色惨白,不由自主地捂着嘴想不让血再次喷出来。
“放心,死不了,但你也别想好过!”
蔡东旭把那大文件夹朝桌上一扔,“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盖过了刘永亮粗重的呼吸声。
“你你……你别走!”刘永亮也不傻,见蔡东旭要走,腾出一只手一把拽住他。
蔡东旭嫌恶地看了看被他抓得皱起的衣服,眉头一皱:“放手!”
“我不放心,我的胸口好难受,你行凶杀人应该被抓起来……”
“我行凶?谁看见了?抓我?你喊人呀!”
“我……保安!快死进来!”
刘永亮果然歇斯底里般大喊起来。
“咳咳……咳!”
“喊什么喊?咳嗽了吧?不想血再喷出来就老实点儿。三贵在外面守着,没人会进来。”
“你敢打我……”
“我就打你了,怎地?”
“我……我要报警!”
“报,到时候把你送医院去验伤,你没有丝毫外伤!”
“我有内伤……咳咳咳……”
“你那内伤是病,和我没关系,谁证明我打了你?”
“我公司的监控能证明,你走不了……”
“你公司的监控只能证明我彬彬有礼地进来,又彬彬有礼地走,不能证明我打人!”
“你……”
刘永亮从小到大打了无数场架,这么点儿常识还是有的。
他突然明白了蔡东旭刚才打他时,为啥要在后背垫个厚厚的文件夹。
他这是武侠小说里“隔山打牛”这招?
不会留下外伤,至于内伤也暂时不会发作,等几天后才发现某个内脏有点儿破裂,谁又能证明是和他们有关?
这招真狠呐!
刘永亮自认自己在新南县横行霸道了多年,在这一点儿上败给了眼前这个丁寻的打手。
他败得不甘心,可又能怎样?
他的心口疼得半佝偻着身,一只手捂着胸膛,抬起头愤愤地看着蔡东旭。
“刘永亮,你要记住,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受人欺负,尤其是受同一个人欺负!”蔡东旭冷笑一声。
“你你……你是为了替丁寻……”
“对!我就是来替丁寻报仇的,你别以为你把丁寻送进去了,他从此就倒下了,他比你有头脑,只要他想出来,他就能无罪出来!”
“为……为啥?”
“因为,丁寻从来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儿,他是清白的!”
“唔……”
刘永亮的腹部又重重地受了一拳!
他疼得双膝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
蔡东旭像是手碰了什么肮脏东西似的,推开他,双手拍了拍,环顾四周。
地板上有刘永亮刚才吐出来的血迹。
他走向一扇敞开的门,伸手一推,里面是个私密性极强的卫生间。
他迈进去一步,从墙上扯了一条雪白的毛巾打开水龙头浸了个半湿。
“哎哎……这是我洗脸用的毛巾。”刘永亮发出哀号。
刚才被打得吐血都没有这么心疼过。
“你洗脸的毛巾?你也有脸?”
“我……”刘永亮嘴角抽了抽。
强行压下心头那股对丁寻、对眼前这个满脸横肉还纹着花臂的中年男人的怨毒
。
蔡东旭可不管他啥表情,抓着半湿的白毛巾在地上仔细擦拭。
“好了,老子还有事儿,这会儿先便宜了你小子!”血迹擦干净了,他站了起来。
刘永亮眼睁睁地看着蔡东旭拎着毛巾走出办公室的门。
“老蔡,打得怎样?痛快吧?”
“痛快!”
“手上是啥?”
“那小子洗脸的毛巾,我拿来擦血了。”
“血?你出血了?他敢还手?”
“擦那小子的血。”
三贵有些懵,完全不明所以。
打了就打了,出血不是很正常么?
还得打扫战场替那小子善后擦血?
“你不明白了吧?”
“不明白。”三贵坦白地摇晃着头。
“他被我打得吐血了,我给他把地上的血擦干净。”
“那他……等会儿故意吐血怎么办?”
“吐啊,谁怕他吐!”
“那你帮他擦地上的血不就没啥意义么?”
俩人一路低声唠着,在大门口的保安忌惮的目光中走出了度假村的大门。
“说呀老蔡。”
“擦血只不过是给他来个心理威慑,你瞧咱们不就顺利走出来了么?”
蔡东旭得意地一笑。
“哎呀老蔡,你别卖关子了,你快说!”
“我能当着他的面擦血善后,说明我还有别的后手,他别想趁机叫保安拦住咱们,他也不敢。”
三贵眼睛都在蔡东旭脸上盯绿了,也没回味出意思来。
“你呀,还年轻,有得学。这要是丁寻兄弟,他保准知道我的意思,走吧。”
“我明白了,你把他给打怕了,然后又搞这些那小子也理解不了的动作,他更害怕,完全没了对策?”
“聪明,说对了一部分,走,上车!”
“那小子一会儿报警咱们打他怎么办?”
“放心,他暂时不敢报警。”
“那咱俩现在上哪儿去?”
“去县城……”
新南县看守所。
丁寻躺在床上把小陈狱警新送来的书看完了,扔得满地都是。
他平静地看着屋顶。
陈警官那儿不知道查到啥线索没有,他越想越觉得王大旺的案子错综复杂,可是自己理出的一些头绪也无法总报告给重案组。
警方为了查这案子,比他丁寻想像得还要艰难。
他想累了,刚要翻过身面朝里睡一觉,就听得有狱警的声音在喊:“丁寻,有人找你!”
“啥?有人找我?”丁寻不可思议地坐起,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狱警。
自从进了看守所,除了陈警官和这里面的几名狱警,他不允许见任何人。
若是陈警官来,完全不需要狱警来告诉他。
这儿还有谁能来?
“出来吧,跟我到会见室去。”
丁寻立即走到门口。
能去会见室见的,恐怕是自己的律师吧?
案子查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开庭了吗?否则这时候见啥律师?
他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跟这狱警走向会见室。
“进去吧。”狱警推开门。
丁寻走进了这间他从来都想像不到的会见室。
玻璃墙似的大窗子内外,是两长紧相邻的长形桌子,他不知道这是叫啥。
狱警示意他摘下墙上的电话听筒,说:“你先等着,一会儿有人来见你。”
“是谁要见我?陈警官吗?还是我的亲属?”
不是陈警官那有可能是三贵他们吧?
丁寻只能这么想了。
“都不是……”狱警刚要解释。
一个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丁寻,是我,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