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贵,我弟弟打来的。”
丁寻知道三贵打来一定是矿上有事儿。
否则他知道哥哥这些日子在忙啥,不会打电话来打扰。
“你接吧。”陈警官示意他。
“哥!”
丁寻这边刚一接通电话,就听到了三贵那急躁的声音。
“怎么了?”丁寻的语气舒缓了许多,没了刚才的严肃劲儿。
这个弟弟比亲弟弟还亲,自己在看守所的日子里,外面和矿上全是三贵帮着在打理。
这才让他丁寻能把心扑在为自己证清白这事儿上。
“三贵,说话!”
“哎……”
三贵先是叹了一口气,之后略带无奈的语气说道:“哥,这矿上真的不是我能管理的。”
“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这个时候丁寻最不愿意听到任何糟心的事儿。
“哥,也没出啥事儿,就是我……要不然我还是跟你一块儿找凶手吧,矿上留下老蔡就行。”
“三贵,你又耍啥小孩子脾气呢?”
“哥,我真没耍小孩子脾气,反正咱们当中只要有个人在这儿管就好了,你要不放心老蔡,还有王四哥在这儿。”
对于三贵来说,他更喜欢简单直接的琐碎事儿,不费脑。
管理矿山这种他看来既深奥又无聊的事情,一点儿都不适合他。
丁寻也清楚这点。
只不过现在身边除了蔡东旭和王四,真的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手,蔡东旭和王四有事情要负责,闲杂的事只能让三贵先去顶着。
“抱怨抱怨就好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丁寻也知道三贵的想法,更多的也是在担心自己。
“知道了,只是……”
三贵一面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一面仍然在犹豫。
好在他脑子转得快,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把话题一转,问道:“话说……凶手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这也是三贵打电话的真正目的之一。
“已经有了一些进展,你不用担心我。”
丁寻内心一阵温暖,兄弟总归是兄弟,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把头偏向车窗外,捂着嘴压低声音:“三贵,有件事儿你听了之后不要惊讶,赵成谋死了。”
“什么?赵成谋死了?”
“对,就是赵玉玲她爸。”
“什么时候死的?”
三贵几乎喊了出来,有些难以置信:“赵成谋就死了?他不是凶手吗!”
在三贵的眼中,几乎已经确认赵成谋就是凶手的,故意栽赃丁寻,好趁机将丁寻的矿山全部吞并!
结果……
这家伙竟然死了?
丁寻的话使三贵整个头脑都被搅混乱了。
“哥,他死了那你就……”
没了赵成谋做凶手,那哥哥岂不还是嫌疑人?
丁寻自然知道自己弟弟是啥意思,忙安慰道:“你放心,他死了更说明王大旺的死跟我无关。”
“真的?”三贵喜出望外。
“当然是真的。”
丁寻只能这么说,好让三贵不再浮躁。
“那真是太好!对了哥,赵成谋怎么死的?谁杀的?”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陈警官他们手中有线索了,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好的哥,那我放心了。”
就在丁寻以为三贵只是说这么点儿闲事的时候,三贵又一惊一乍起来:“哥,先别挂电话,我还有重要的事儿要说!”
“还有啥事儿?”丁寻皱皱眉,停了下来。
“矿山的事儿我是真的管不了了,那个老头儿脾气实在太古怪了,最近这两天简直是变本加厉。”
“赵老前辈?”
“还能有谁?他今天还把裴国才住的那间房给锁了,本来我还想清理出来多一间客房。”
“他为啥把那屋子锁了?”
“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也不让动,还鬼鬼祟祟地把一卷东西扛进了他自己的宿舍。”
“一卷啥东西?”
“我也不懂,不让看,好像是从裴国才床底下取出来的。”
丁寻捏了捏眉心,头有些疼。
“裴大哥的床底下我看过,那是空的,啥时候又放进东西了?”
“不是后来放进去的,是本来就有,挂在床板下,单看床下的地面是空的。”
“哦……”
丁寻想不明白有啥宝贝东西需要那么放,也没有时间多想。
他感觉这通电话已经说了十来分钟,车已经快要到目的地,陈警官和赵玉玲都静静地坐在车里。
他匆忙对三贵说:“三贵,我现在有事,等我回去再说吧。”
“到了!”
丁寻刚收起手机,车就驶进了一处幽静的小院落。
下了车,一阵微风吹来,竟然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赵玉玲紧靠过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胳膊:“丁寻,我好害怕。”
“别怕,有陈警官在这儿呢,看见没有?警服和帽徽是正义的化身,能震慑一切牛鬼蛇神。”
他特别强调陈警官在这儿,怕赵玉玲因胆小而迷失了自己。
赵玉玲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他的好意提醒。
顿时松开手,红着脸低下头,迅速走到陈警官身后。
“走,咱们进去吧。”陈警官朝一处大门示意。
几个人进了解剖室。
高法医和助手正在里面忙碌着,听见脚步声,高法医回过头来,见是陈警官他们,连忙迎过来。
“你们来了。”
一听就知道是陈警官事先和高法医说过赵玉玲等人要来。
“来,跟我到这边来。”
“又有案子?”
陈警官边走边问,他看到高法医和助手刚才是在解剖另外一具尸体。
“简单案子,车祸送来的。来,在这边,正准备推进去冷藏呢。”
几个人跟着高法医走到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前。
赵玉玲突然全身颤抖,眼泪扑扑地往下掉,整个人快要瘫到地上,丁寻连忙扶住她。
“赵玉玲,坚强些!”
“这是我爸吗?”
“是,已经确定,这里躺着的正是你的父亲赵成谋。”
高法医的声音冷静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爸怎么躺在这儿了?我爸他,他……”
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丁寻看向陈警官,陈警官眼中也流露出后悔之色。
这两个男人都后悔了!
还没揭开白布她已经这副样子,这要是让她看见白布下腐烂得根本辨不出模样的惨相,后果不堪设想。
要不是浓烈的福尔马林味儿掩盖了那腐臭味儿、要不是这里面温度极低,别说站在这儿看,就是一
进门就受不了。
丁寻暗示道:“赵玉玲,你还是别看了,找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很多天……”
“不,我非看不可!”赵玉玲的目光悲痛地盯着那层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