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
叶雅心惊愕地看着,朝她冲来的李管家。
丁寻一个箭步跟上。
伸手抓住了李管家的一只胳膊。
唐伍也追了过来。
与此同时,两名警察也冲过来把李管家的双手扭到了身后。
“不许动!”
“站好了!”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地摁住了他。
“李管家,你想干啥?”丁寻问。
“你们……放开我,我只是想问雅心一句话!”
李管家躬着背挣扎着。
“什么话?你就在这儿问,我妈听得见。”
叶雅心于心不忍,对着丈夫和儿子说:“你们、你们把他的手松开吧。”
两名警察没有松开。
旁边一位警官说了一句:“松开他吧,让他们说说话。”
警察们才把李管家放开。
但是鉴于他刚才突然扑向叶雅心的危险举动,他们没有离开他的左右。
“雅心。”
唐伍用眼神暗示她,不该心软的时候不能心软。
丁寻也说:“妈,他会攻击您,他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您别相信他!”
“没事儿,我最了解李管家了。”
叶雅心走了过来。
“我从小到大都是李叔带着我,他对我最好了。”
“是不是李叔?”
叶雅心温柔地又喊了一声。
李管家脸上凶狠的表情消失了。
一层哀伤浮在了他满是褶皱的脸上。
“雅心,叔对不起你,我不配让你喊一声‘叔’。”
“啪”的一声。
李管家扬起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李叔!”
叶雅心抬了一下手,但终究没有上前。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管家。
刚才那副恶狠狠的冲向自己的表情,她还没有忘。
没想到,下一秒他就又变成了一个神情悲伤、充满忧郁的慈祥大叔。
其实,她不得不在内心承认。
她越来越看不懂李管家了。
他完全不再是自己小时候那个慈眉善目的长辈。
“雅心……”
“李叔,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你爸他……真的说等我出来?”
“是。”
“我还能出来?”
“能,我爸已经在为你请全国最好的律师了。”
李管家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这笑容是叶雅心最熟悉的。
既慈祥、又善良。
“雅心,你回去告诉你爸,让他别为我费心了,叔不值得救。”
“况且,我也这大把年纪,福也享够了,该到头了。”
“叔最欣慰的是,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上你这一面,叔知足了!”
说完,他绕过叶雅心,看向丁寻。
“姓丁的小子,要对你妈孝敬,否则爷爷我不会放过你!”
“还有,新城是你小子的发迹之地,我不能破坏了这儿的风水!”
他环顾了四周一圈,说:“这儿好啊!这儿好!”
大家都不明白他这番话有什么用意。
也不好多问他。
李管家走到警察面前,伸
出双手:“我跟你们走。”
一名警察把冰冷的手铐戴在他的手上。
李管家转过身,眼里只有叶雅心一个人。
他笑了:“孩子,好好活着,今后把叔忘了!”
“咱们走吧!”
李管家快步走了出去。
几名警察也立即跟了过去。
一名警官没有跟出去,他走到丁寻和唐伍面前:“多亏了你们的帮助!”
“害,我们也就是尽个义务罢了。”
唐伍谦虚地说道。
“有需要你们配合调查的时候我再找你们,我先走了!”
“警官,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丁寻叫住他。
警官停了下来,和颜悦色地看着丁寻。
“哦?好,你请问。”
“我能不能问问李管家犯的是哪些罪?”
“这个……暂时还不方便说。”
“那……你们是不是调查他好久了?”
“是,关于他的案子我们已经暗中调查了大半年。”
原来如此,警方办案果然不动声色。
目送警车远去后,几个人回到办公室。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儿。
只有叶雅心神情哀伤,一双爱笑的大眼睛里慢是忧郁。
“妈,您怎么了?”丁寻坐过去问。
“唉……这个李管家在咱家几十年,最后却……”
“妈,这又不是咱们家的错,是他自己走上邪路咎由自取,您别自责了。”
唐伍也走过来:“是呀雅心,你别自责了。”
“唐伍,你说我要是没有失踪,李管家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呀?”
唐伍没有说话。
丁寻也沉默了下来。
他们俩都明白,于李管家来说,当年的叶雅心就是一个阳光小天使。
她若是没有遭遇那些事儿。
恐怕李管家就算本质邪恶,都会在天使的感染下变得有善心。
可是这也并不是雅心的错,错在李管家自己。
“妈,有一种人就算是阳光只照耀他一个人,他内心的阴暗面也有无法温暖的时候。”
“所以,李管家会变成这样,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您想开些。”
在丁寻和唐伍的劝说下。
叶雅心纠结的内心终于好受了许多。
“妈,这个李管家可能身背不少大案、要案,外公为他请律师?这……”
“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外公他也是为了尽最后一点心意。”
“可是妈,据我所知道的事儿来说,李管家在西南边境有可能犯下了杀头的大罪。”
“无论多么十恶不赦的罪犯,都有在法庭上为自己诉讼的权利,是吗?”
叶雅心的声音不大,眼神却无比凌厉。
丁寻知道,母亲固执的脾气又起来了。
她不是一个黑白不分的人。
撇开李管家犯罪这件事儿来说。
她只是在为照顾自己十八年的那位长辈做点儿事儿。
唐伍在丁寻耳边小声道:“如果为李管家请律师,能让你外公和你母亲心里好受一些,就由她去做吧?”
丁寻愣了愣。
大叔也同意母亲为李管家做点事儿?
唐伍又肯定地点了点头。
丁寻明白了。
与其说是外公和母亲在为李管家尽最后一份力。
倒不如说,是外公为了让母亲不再心里落下心病而做。
他突然能理解了,顿时豁然开朗。
他朝大家招呼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去酒店吧!”
因为李管家和林小西,三贵的婚礼差点儿出了乱子。
按照墨城的婚俗,男女双方还有不少认亲仪式。
因此,喜宴前后一共要办三天才算圆满。
几个人刚走出办公室的门。
丁寻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来电。
他划开接听键,一串急促的声音传来。
“你是丁寻吗?我是警局的小岳。”
“是我,岳警官,发生了啥事儿?”
“……”
丁寻脸色大变,心情也越来越往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