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众人一下就乱了。
“闭嘴!”凤临渊沉声一喝,“本宫还在这呢,慌什么!”
众人一愣,旋即还真的安静了下来。
是了是了。
还有太子殿下跟他们在一起呢。
官兵总不可能连太子殿下跟他们一块烧死……吧?
凤临渊朝方丈一颔首,“这里交给你们,本宫去看看情况。”
司羡鱼瞥他一眼,“别暴露身份。”
凤临渊离去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走了出去,就像刚才那一停顿只是个错觉。
九夜连忙追了出去。
司羡鱼挽起标准的微笑,“来,排队一个一个来,就从这个小姑娘开始好了。”
刚才差点撞到她的那位父亲赶紧抱着女儿冲过去,“大夫您快看看!我女儿她才七岁啊,她娘已经病死了,不能让她也跟着去了啊大夫!”
司羡鱼压了压手,“别慌,我会给你们都看病的,多余的话不要说,免得浪费时间,一个人浪费一点点时间,这么多人加起来,可能就会让一个人失去被挽救的机会。”
那父亲立刻闭上嘴。
司羡鱼给小女孩诊完脉,抽出红色布条系上。
接着是女孩的父亲,珍完之后给了黄色布条。
也不是完全不说话,需要的时候她会主动询问病人一些情况,然后再做出调整,给他们派发最合适的布条。
到了后面,这个快速看诊的队伍已经形成规模。
司羡鱼端坐前方,负责诊脉,两名小师傅在队伍里维持秩序,方丈站在司羡鱼旁边,帮忙派发不同颜色的布条。
还有两名小师傅负责给人们派发茶水。
不过小半个时辰,这屋子里的人基本上已经快要分诊完毕。
方丈看着这情景,只觉得不可思议。
司羡鱼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心中已经有数。
提笔。
“唰唰唰”写下四张方子。
“方丈。”她回过身来。
方丈连忙过来,“女施主有什么需要?”
司羡鱼从左到右,铺开四张方子,“让人按照上面的药方去抓药,不同方子上我已经标记了蓝黄橙红四个颜色,麻烦把每种颜色对应的病人数量报给我。”
“快快快!去数一下!”方丈赶紧招呼小和尚们分头行动。
很快消息传回来。
“蓝色病人三十三个!”
“黄色二十一个!”
“橙色二十五个!”
“红色十七个!”
司羡鱼把对应的病人数也记录在方子上,“请派人按照方子上的人数煎药过来。”
“师傅我去!我跟着师叔在药房也干了几个月了!”一名小和尚主动跑上前来。
方丈看了他一眼,点头,“行,你去分药!药就在外头院子里呢,为师已经让人把锅碗瓢盆都送过来了,就在院子里煎药,保证大伙能第一时间吃上药!”
“好嘞!”小和尚赶紧跑了出去。
“女大夫,你刚才不是抱了很多药进来的吗?你那些药是干啥用的?怎么不给我们吃啊?”有人好奇问道。
立刻很多双眼睛紧迫盯了过来。
司羡鱼拍了拍身边的大包袱,“我这里的,都是毒药,怕有人分不清楚药材,不小心加在药里给你们误食了,所以我单独捡出来包成一包,怎么,你想吃?那给你——”
“哎不不不!我不想吃!我才不想吃!”
原本一个个怀疑的眼神这会全都缩了回去。
司羡鱼轻笑一声,起身走到了刚才那小女孩那边。
小女孩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不大的小脸上都已经布满了疹子。
她胸口虽然还在起伏,但是呼吸比之正常人,已经十分孱弱。
“把她放在地上,放平。”司羡鱼取出针袋,铺在旁边。
旁边立刻凑上来个脏兮兮的老头,“给我看!我年纪大了,应该尊老!”
司羡鱼瞥了一眼他胳膊上的蓝色布条,一哂,“滚。”
“哎!你这黄毛丫头怎么还骂人呐!你父母没教你做人的道理啊!我是老人家你们就该让着我!啊!”
他刚要挣扎,半块砖头直接砸了下来。
司羡鱼抬头,就看到老头一头血地栽倒在地,周围人一个个都很畏惧地朝后躲避着。
他们也很慌乱,根本不知道这半块砖头是从哪里来的。
司羡鱼忽然想起那个拉着她衣角不让走,非说要保护她的人。
只是轻轻扬了下眉,就专注给小姑娘施针了。
屋外不远处,南宫晏清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况,“啧!帮了她这么大个忙,居然看都不朝外面看一眼,真是个无情的女子。”
……
站在高楼上,越过法云寺高高的围墙可以看到外面明晃晃一片火光。
火把相连,人山人海!
“殿下,他们人很多,我们出不去!”九夜扫视一圈后,神色凝重。
凛冽的寒风吹得凤临渊忍不住轻咳了几声,“你看,最前面那个人,想不想凤斯年?”
他抬手一招。
九夜立刻拿出匆匆扎起的稻草人,往凤临渊身前一挡。
凤临渊清了清嗓子,扬声呵斥,“瞎了你们的狗眼!本宫在此,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话音未落,突然“嗖嗖嗖”的箭矢如同漫天大雨急射而来。
外面还有人大喊,“大胆狂徒!竟敢冒充太子殿下!”
九夜第一时间已经拽着凤临渊躲到了大柱子之后,而那个稻草人身上更是噼里啪啦钉满了箭矢!
“殿下,他们分明是要置你于死地!”
凤临渊扯了扯嘴角,“错,他们要置于死地的是‘冒牌’太子,咳咳!咳咳咳咳!”
他本来只是嗓子有些发痒,却一咳嗽就停不下来,面红耳赤,直恨不得把肺都从喉咙里咳出来。
“殿下!”九夜担心不已。
凤临渊一把推开他!
力道没控制好,九夜直接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后脑勺“咚”一下。
凤临渊用力敲击脑袋,“酒!给我酒!”
九夜来不及管自己的脑袋,赶紧在身上摸索。
一阵手忙脚乱,总算从怀里掏出了酒囊!
凤临渊抖着手用力拔开木塞,仰头灌下!
一口酒下了喉咙,再就没有了!
凤临渊难得慌乱,抓着酒囊用力抖落,用力到手指泛出青白,可就是再抖不出一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