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姑娘感到头顶一团黑影压下来。
身体肌肉全都僵硬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突然斜刺里伸出来只手,一把抓住她,将她扯了过来!
哐!
伴随着一声巨响,房梁二次倒塌。
姑娘却根本顾不得自己刚才差点死掉,疯了似的往回扑,“娘!”
司羡鱼按住她,“你娘没事!”
姑娘根本不信,“怎么可能!”
“娘没事!”
废墟中忽然真的传来老母亲的声音,还伴随着被烟灰呛到的咳嗽声,但是那的的确确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姑娘懵了,颤了好几下,“娘……真的是你?”
司羡鱼,“你娘刚才所在的位置刚好给她形成了一个保护的支撑结构,所以即便有东西砸下来也伤不到她,但是你刚才在那里要是不躲开,这会就变成肉饼了。”
姑娘手足无措,“那我娘怎么办啊?”
司羡鱼,“等着。”
她从角落找到一根棍子,绕着老母亲被困的地方走了一圈。
然后“啪”一下把棍子插入废墟中,脚下踢来一块垫着,“过来帮忙!”
姑娘连忙跑过去。
她和司羡鱼合力,本来以为也十分吃力。
没想到那看似沉重不可挪动的房梁竟然被他们两个姑娘给撬开了!
里头的老母亲很快露出头来,片刻之后连带着压住老母亲腿的那部分也给一并撬开了。
母女两个相拥而泣。
“哎哟!刚刚我没认出来,这不是来给我们家将军治伤的司小姐吗?”老母亲忽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紧就要爬起来给司羡鱼磕头。
司羡鱼连忙按住她,“你认识我?”
老母亲感激道,“我是将军府的杂役,之前司小姐来将军府的时候我远远的见过您。”
司羡鱼了然,问,“太子殿下来过吗?”
老母亲摇头,“没有啊,怎么了吗?”
司羡鱼摇头,“我随口一问。”
帝京突然出这么大动静,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她实在有些担心,难不成是因为她快要把女主司音音给玩死了,所以周围的一切都要崩了?
忽然司羡鱼鼻子一动,俯身靠近老母亲。
老母亲微微一僵,“怎、怎么了吗司小姐?”
司羡鱼眸色微闪,“你的身上,有硫磺和硝石的味道……”
老母亲嘴角一抽,“哈……可能是我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吧……啊!”
老母亲突然一声尖叫,惊恐地瞪着刚刚一手刀把司羡鱼劈晕的年轻姑娘。
压着嗓子呵斥她,“你干什么!”
年轻姑娘面无表情把司羡鱼拖过来,环顾四周,找了个好位置把司羡鱼一丢。
头顶就是岌岌可危的一条断柱。
她以和先前茫然无措手无缚鸡之力完全不同的利落,身手矫健地跃上高处,“干什么?你没看到她已经发现我们了吗,自然是斩草除根,不能让她泄露我们的秘密。”
老母亲怒气冲冲地爬起来,为了做戏做全套,她的一条腿是真的被压住的,现在还一瘸一拐,“下来!别乱来,我们留在这里不是为了这个!难道你想违背上面的意思?”
姑娘冷冷一哂,“我们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扫干净尾巴吗?有她在就扫不干净,你别管,总之她是被柱子砸死的,就算是谁来查,也都是被砸死的,与你与我都无关!”
说着姑娘一脚踹上断了一半的柱子。
嘭!
一声响,柔弱不能自理的老母亲居然一棍子把那粗壮的柱子给击碎了!
碎屑纷纷扬扬,洒落在司羡鱼身上,她就趴在那一动不动。
姑娘眼神一厉,“你这是故意要跟我作对了?”
老母亲冷哼,“我这是在救你,别动她,否则上面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可能会帮你隐瞒,为了你我都省麻烦,你最好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姑娘,“你!”
老母亲,“你那点小心思我清清楚楚,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配吗?”
姑娘咬牙切齿,怨毒地盯着地上的司羡鱼。
我不配,她难道就配吗?
……
数日之后。
“不好了皇上!”
皇帝脑仁疼,按着太阳穴在亟待爆发的边缘,“滚进来!”
他这段时间已经听到了无数个“不好了”,他倒是要看看,到底还能坏到什么程度!
门外的侍卫跌跌撞撞跑进来。
一屋子的大臣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就这么看着那侍卫从自己身边过去,都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团空气。
皇帝已经接连收到太多坏消息了,这会他们帝京还在大肆重建当中。
这其中人力物力的花费自不必说。
最最不能忍受的是——丢脸!
在皇帝的万寿节期间,万邦来朝之际。
他们玄云国的国都,堂堂的帝京,竟然被轰了个四分五裂,断壁残垣!
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不说,让他们玄云国的威严往哪里放?脸面往哪里放?
侍卫扑通一跪,双手奉上一份卷轴,“青夜国来信,说……说咱们的太子殿下在他们手上,若是想要殿下平安归来,需割让五座城池!具体的城池他们已经在这份地图上标出来了!”
“混账!”群臣怒不可遏,“这是要我们玄云国割地赔款吗!把我们玄云国当什么了!”
“简直卑鄙无耻,能想出这种法子来的也就只有青夜国那帮臭不要脸的杂碎了!”
武将耐不住脾气,“请皇上降旨,出兵青夜国,和他们拼了!”
文臣马上出来劝,“哎哟不可不可!时值春季,正是青夜国草壮马肥的时候,这个时候去和青夜国打仗,不是自讨苦吃吗?”
武将火气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玄云国一定会吃败仗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文臣苦口婆心,“打仗之事非同小可,那也不能一拍脑袋就直接上吧?那得让多少百姓跟着受苦?多少将士白白牺牲?难道他们的人命不是命?只有太子殿下的命是命?那可都是我们玄云国的子民啊!”
皇帝痛心疾首,“太子是朕的儿子,朕如何能不心痛!但……这割地之事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能做的,一旦开了这个头,往后就收不住了,史书记上一笔,千百年后朕都要被后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唉!”
“皇上!”
人群中,吊着一条手臂的顾连成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