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来自王妃的刁难从萨瓦托赶到时就已经结束了。
三场骑士对决,一共六人参与,所有人都是大骑士阶位,随便抛出一个都足以主导一场小范围战争。
第一场,司寇特出战,败。
第二场,古兰德出战,打了有一会儿,最终不慎落败。
高台上的王妃脸色清冷的看着决斗台,对于前面两场决斗获胜并没有露出喜色。
她要的是三场全胜。
这样才能找到借口撤换骑士团,再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送出去。
本来一切都在掌握中,她毫不担心会输,因为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关于司寇特、古兰德的信息。
可是,为什么会冒出来一个萨瓦托!
第三场决斗即将开始,两名参战选手缓缓上前几步。
眼看两人要走上决斗台,王妃骤然出声:
“萨瓦托,你确定要帮威廉出战吗。你是他的老师,难道不是萨米尔的老师?”
剑铠下,他脚步一顿。
萨瓦托眼睛眨了两下,最终坚定的迈出脚步:
“我曾听说过一句话——将无法实现之事付诸实现,正是非凡毅力的真正标志。”
“很符合骑士的品德,不是吗?”
王妃面孔铁青,不发一言。对方这个答案已经旗帜鲜明的表明了立场,哪怕将来会遭受她的敌视,他也要帮威廉。
为什么!
王妃只想问一句,为什么。一个透明王子,马上就要到巴伦领去,谁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或者回王都,为什么值得你萨瓦托如此帮助?
问题很多,也很想问。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到椅子上。
威廉微微一笑,这句话从萨瓦托嘴里说出来真是太动听了。
无论如何,这次欠了他一个人情。
落后威廉身后两步的位置,司寇特和古兰德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腰佩长剑,左手托面盔,表情肃然。
之前的两场决斗虽然输了,好在都是点到为止,没有见血。
古兰德嘴唇微抿地看着走上决斗台的萨瓦托,余光扫了一眼威廉,只见他腰背挺拔如长剑出鞘,右手牵着一个红发小女孩。
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故作镇定,还是心有全谋?
没等古兰德移开视线,瑟兰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他。露出乖巧笑容,举着提伯斯摇摇手。“您好。”古兰德点头致意,无声问好。
决斗台上,萨瓦托前踏一步,大剑如山岳压下。
哐…啪……
大剑携带无与伦比的力量压垮了敌人,锋利的剑锋横于敌人颈边。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萨瓦托身上。
崭新明亮的铠甲,冰冷的眼神,凌厉的刀锋。
他是荆棘刀锋的骑士长。
“我输了。”带头骑士干脆认输,转而看向威廉:
“十七王子,三局一胜,您通过了国王的考验。祝您在巴伦领一展宏图。”
言罢,他带着两名骑士径直离开。而王妃早在他们之前就走了。
……
“萨瓦托先生,你的到来在我预料之外。”
“可我还是来了。”
“哈哈哈,对,你还是来了。”
成功度过一次小小的危机,威廉心情愉悦,更让他高兴的是萨瓦托,这位老师果然不同于凡人,有一双慧眼呐。
实话实说,这位十三王子的母亲确实厉害。
她只是向国王提了一个“关心威廉”的请求,就制造了这一次绝杀环境。
一旦司寇特等骑士团被撤换,威廉在她手中就是任由搓圆搓扁了,别说成功在巴伦领站住脚,能不能顺利抵达巴伦领都是个问题。
如果他还是原来的威廉……
可惜,现在他是血与火之王,是欧瑞吉之心的拥有者。
……
伴随着王妃等人离去,今日的事情迅速传遍王都,大大小小的贵族都听闻了一两句。
仿若一夜之间,威廉这个透明王子被染上了一层颜色,清晰了一些。
人们对他的印象不再是“那个自大挑战多恩人的十七王子”。
而是变成了“即将去巴伦领的十七王子”。
仔细想一想,似乎也没有变好。
被人看做自大顶多招来非议,被人关注于巴伦领,足以表明巴伦领已是凶名在外。
……
回到住处,先给左手换了一层纱布。
手掌中心一条笔直的红色血痕,现在已经没有鲜血了,但红色肉芽却显得更加猩红。
“威廉,那个坏女人跑了。”
瑟兰妮抱着小熊坐在床头,双脚一晃一晃,说话时嘴巴还微微嘟起: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瑟兰妮还没出手呢。”
心情大好的威廉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
“我有预感,你很快就要出手了。”
“太好了。”
见威廉又开始练剑,瑟兰妮便抱着提伯斯到院子里玩耍。她背包里装了几个从都城里买的小玩意,她和提伯斯都喜欢。
……
时间转瞬即逝。
赛德斯王国在郁金香盛放的季节来到了5月11日。
这天清晨,王都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街道到慢慢进入人声鼎沸的时间。
突然之间,轰鸣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
街道上的人们连忙让出道路躲到两边,同时伸长脖子循声望去。
一支骑士部队,俱是高头大马,身着铠甲。骑士队伍后面还有步卒押送着绵延的马车,看起来倒像是搬家似的。
“这是哪一支骑士团,怎么从没见过?”
“竟然是王室徽章!”
“估计是王子就领吧,听说有个王子要去巴伦领了,哪儿可不好过啊。”
骑士团内,司寇特带着十几人走在前面,车队后面则是古兰德带人押后。他们正是跟随威廉就领的护卫团队。
走出都城时,城墙上传来的灼热视线引起威廉注意:
“萨瓦托先生。”
第一眼就看到了萨瓦托,他今天穿着一身简装,嘴角含笑的目送威廉。
在城墙上,还有许多熟人:二王子、十三王子、十三的母亲,“咦,大王子竟然也来了。”威廉对着众人挥挥手。
十三王子嘴唇翕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的两只胳膊用纱布吊在胸前,脸色没有和威廉决斗时红亮,微微泛白。
站在他旁边的是他母亲:
“放心吧,他活不过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