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此时在寺庙中的一间破屋,四周尽是一片破败。
原本屋内怨气极重的尸体,也已经被他物理超度了。
随着夜色渐深,沈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已经劝那书生宁采臣离开了,愿不愿意,便看他自身的缘法了。”
“不过,这个副本还真是奇怪,竟然有种末法之世的感觉,我只能调动自身气血。”
天地间一点特殊的气都没有,沈白的神通几乎全失。
就连法相之力,也只能在关键时候,使出十五分钟左右的的时间。
再加上感知天赋已经被剥离,沈白现在连太远的东西,都无法感应。
而如今,沈白是除了香火教主以外第一批进来的人,好好的享受到了末法之世的待遇。
“难怪这副本会让C级宿主进入,我本以为自己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想到自己是第一批吃老坛酸菜的人。”
“末法之世,就连我的气血都在一丝丝的消耗。”
沈白几乎已成无漏之身,却还是难免有极为微弱的消耗,可见末法之世多么可怕。
但是据他推测,如果原本就是在副本中修炼出来的法力,会持久耐用一点。
如果是后进来的宿主,整个身体会像是一个大漏斗一样,源源不断的漏气。
“根据我打探到的消息,香火教主应该已经打入了到了地府里面。
这疯子,竟然欲把地府当做他发展信徒的地方,当真是志向远大,目标明确。”
刚进这个副本,还真是让沈白意外到了极点。
根据他打探到的消息,香火教教主,竟然在各地兴起了香火教,短短数月,便已经攻入京城。
还放出狠话:先占人间,再占地府。
“当真是好大的豪气,不过想要见他,只能到地府了,而如今这个副本该如何进入地府呢?”
“恐怕,只有这兰若寺中的女鬼聂小倩,嫁入地府之时,我才能顺路进去。”
盘膝打坐的沈白,只觉得越来越和此方天地格格不入。
但是更让他奇怪的是,这方天地,没有世界意志。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一般。
“真是一个诡异的副本,想来这副本之所以能判定到A级,便是加入了地府元素。”
如今的沈白,最是需要进入地府,从而用十五分钟的时间,掌控香火教教主。
夜越来越深,一道白衣倩影出现在沈白所在的房间门外。
“公子……”
聂小倩本是山下官宦人家的小姐,但在一年前去世,便被葬在城外老树之下。
却不料,这老树乃是千年树妖成精,专门吸食男人阳气。
从此以后,化为女鬼的聂小倩,便在千年树妖的威胁下,为它引来色心大起的男子。
而后树精姥姥,便以数百米长的舌头,将男子阳气吸尽。
此时的聂小倩站在门外,虽然有些不忍。
但是她的骨灰在千年树妖的手中,稍有不慎,便会遭到打骂。
沈白在屋内盘膝而坐,看向屋外的倩影,“说白了,这不就是古代的仙人跳吗?”
随即他将自身气血内敛,再无一分阳气显露。
而门外的聂小倩,心中也满是疑惑。
“怎么回事?之前明明见到这屋内有人的,可是,现在怎么一丝阳气都没有,难道是我看错了?”
想到这里,聂小倩轻轻推开了房门。
却没见到屋内有一个人。
“看来,真的是我看错了。”
沈白的身影便这么盘膝而坐,而聂小倩竟然是看也看不到。
谷壭/span随后他暗自想到,“再有两天,便是冥府魔道吉日,我便可趁此机会进入地府之中,好好见见那香火教教主。”
……
此时的宁采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落脚之地。
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凉席铺在了地上。
“真是奇怪,刚见到一个青年道士,又见到一个老道士和人打架,最近怎么这么多道士?”
念及此处,宁采臣便回想起了自己刚才的经历。
两人持剑,身形纵横之间,于寺中争斗。
持剑老道,剑术稳重,终究是略胜一筹。
而另一位持剑之人,则是被老道伤了之后便不知去向。
“都说这寺里有鬼,但是这世间哪里有鬼呢?”
只是宁采臣不知道的是,在他屋子上下两层阁楼之中,满是枉死的尸体。
这些尸体还时不时的想要爬上来抓他,以吸收阳气。
如今这世道,端的是人无好死。
就连寺里的和尚,也收不到香火钱,将这兰若寺废弃了。
夜里,宁采臣躺在席铺之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真是的,不知道那香火教是什么光景,竟然能打入京都之中,想必明年就要开科举,估计我起码能中个秀才吧。”
突然间,宁采臣听到上面隐隐有杂音,似乎是什么东西在爬动。
随即他四处张望,便见到了一个竹梯。
“什么声音?”宁采臣越来越好奇,最后便将竹梯搭在了阁楼之上。
继而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去。
这可怜的书生,若是真的见到阁楼上枉死的尸体,恐怕顿时便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琴声和歌声。
琴声幽怨婉转,歌声清朗却又暗藏几分哀愁。
一听到这琴声,新的好奇心顿时出现,宁采臣便下了竹梯。
“是谁的琴声?这破寺深夜,竟然有这般琴声,我得去见见是何人在抚琴。”
念及此处,宁采臣便离开了破屋,直奔琴声的方向而去。
路上月光柔和,洒在林中。
宁采臣顺着琴声,便在前方见到了一处水上阁楼。
阁楼之上,灯火通明,有白色丝绸随风而动。
映着火光,便是那青楼景象,也远远比不上此情此景。
宁采臣怀着好奇心,缓缓走向了那间阁楼。
只见一名绝色女子正在抚琴,正是这寺中的女鬼聂小倩。
聂小倩见宁采臣来此,心中略有错乱,不觉间抚断了一根琴弦。
“我没有恶意的。”宁采臣手握短刀壮胆,却不料短刀飞了出去。
当宁采臣转身之时,背上在寿材店粘上的朱砂符文正对着抚琴的聂小倩。
聂小倩本便是鬼物,哪里见得了这个。
此时她突然计上心头,以鬼气将自身轻纱吹向河边。
“哎呀,我的纱呢?”
“纱?掉到了水里了,我替你捞起来。”
宁采臣连忙追上那纱,却连自己都跌落在了水中。
这一人一鬼,都已入戏,却不见得远处正有一道袍身影看向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