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看向二人,也不由得略有感叹。
“千百年来,这故事都是书生和女鬼女妖,可见这些读书人写故事,也知道一个代入感。”
“若是由屠夫来写爱情故事,恐怕杀猪杀羊的,才配得上女鬼女妖。”
只见宁采臣直接跳进了河水之中,在水中不停的扑腾,狼狈不堪。
聂小倩莲步轻移,缓缓走了过来,将他拉上岸来。
宁采臣抹了一把脸,“小姐,夜深了,等明天我一定将你的纱捞回来。”
沈白在远处,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鬼气将纱弄走了,这书生如何拿得回来?
而后聂小倩便开始勾引宁采臣,说自己冷,又说自己痛。
可这宁采臣也是个憨憨性子,“你到底是冷还是痛啊,怎么你们这的人都奇奇怪怪的呢?”
聂小倩轻轻躺在地上,“公子,我没有力气了,你把我回去吧。”
宁采臣用尽力气,也没将聂小倩抱起来,还将她弄的摔在了地上。
“哎呀,小姐你太重了,我抱不动啊。”
远处的沈白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有点好笑。
就在这时,远处的一道气息传来。
沈白定睛看去,只见一名长着连腮胡子的道士,正持剑赶来。
“你这妖怪,又出来害人,哪里跑?”
想必就是这个剧本中的主要正派战力,燕赤霞了。
燕赤霞,本便是威名远扬的捕头,由于早已对世事厌倦,所以便留在了这兰若寺中隐居,精通道法佛法,在这末法之世,也算是有几分本事。
此人虽然知道那千年树妖姥姥常来害人。
但是由于害得多是恶人,燕赤霞便没有出手相救。
而眼前这宁采臣可不一样,并无害人之心,虽然无用,却也是个好人。
沈白略有感叹,“当真是奇怪,世界意志都没有了,可气运之子的运气仍然尚在,有趣有趣。”
“不过这燕赤霞虽然战力寻常,但却有些手段,能在三天后进入地府之中。”
即便是在末法之世,仍有人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调动法力。
比如燕赤霞便可以自身精血,向不知名的存在借来法力。
……
次日傍晚,千年树妖姥姥,竟然要将这聂小倩,嫁入地府枉死城的黑山老妖。
这黑山老妖倒是有些来头,乃是万年黑山修炼成精,于地府之中割据一方,占了枉死城这段地界。
而那宁采臣果然是个痴情种子,竟要带着聂小倩私奔。
沈白在此等的好生无聊,便身形一顿,前往三里外的小镇上,弄些酒菜过过瘾。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里的居民,倒也知道于这乱世之中找些乐子。
“上好的画,上好的画。”
“冰糖葫芦,一串一文钱。”
“上好的寿材了,快点来定制一套吧,以后准用得上。”
沈白穿过大街小巷,便来到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一楼正是迎客的大堂。
沈白从储物袋中掏出了几小块碎银,便吩咐店小二弄些酒菜。
“哎呦,客官您放心,我们这酒菜哪个客官路过,吃了都说好。”
谷妴/span“那就招牌菜都来上几样。”
“好嘞,您稍等。”
四周的酒客正喝的半醉半醒,见沈白出手这么阔绰,有两人心中也动了心思。
悄悄的在一旁说起了话。
“你说这小子,出手这么阔绰,等下在城外,咱们狠狠的敲他一笔,如何?”
“你若是想死,便早点去吧,这人穿的这一身道袍,足够买你的命了。”
“哦?何以见得?”
“我年轻的时候,给道观的老爷做过佃农,你可不知道,那些老爷威风的很啊,虽然长得五弊三缺,但却养着十几个小妾,还会画符呢,可就是那些道观天师老爷,也不如这人穿的好。”
说话这人,倒是有几分眼力,沈白穿的这一身,正是崆峒派掌门身上掉落的。
一般的道观自然是比不上的,所以这么久了沈白最喜欢这件衣服。
而后两人继续交谈。
“那你为何不在那边做佃农,反而来这边做苦力呢?”
“唉,香火教的人,直接打上了道观,把道观的天师老爷装进了笼子里游街示众,啧啧啧,打的那叫一个惨啊,听说连祖传的宝印都被抢走了。”
沈白在一旁喝着小酒,听人讲着故事,只觉得还算有趣。
随即他轻轻敲了敲桌子,“二位,不如过来一起喝上两杯,这单算在我身上。”
远处喝酒的两人一听,眼睛都直了。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平生最敬重道士了,这位道长,我敬您一碗。”
这汉子倒也是有趣,连忙过来端起一碗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可见不是自己的酒,喝起来就是一点都不心疼。
沈白见这人喝了酒,便开始问道:“这香火教,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汉子又猛的喝下去半碗,方才停下。
“嗝,大概是一年前吧,那香火教主,在各地立下白莲红莲青莲三脉,端的是好生威风,四面英雄来投,八方好汉来拜,羡煞我等。”
沈白见这汉子倒是懂的不少,便继续问道:“我听人说,这香火教有什么口号,先入京都,再入地府,这话是何意?”
这时店小二端着托盘,将十几样菜放在了桌子上。
“菜来了客官,您先慢用,后面还有。”
这汉子看到这桌菜,眼睛都直勾勾的离不开。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沈白的问话,“奥奥奥,那香火教教主,听说是有些神通,便是在各地都建起了香火庙。”
汉子打量了四方,确定没有注视,便将凳子挪到一旁,在沈白耳旁轻声说道。
“偷偷地告诉你,我见到过香火教教众把人当畜生养。”
“哦?是怎么个养法?”
“嘘,小声点,就是把人关在庙后面,让人整日祈祷,只给糙米粗面,说是什么香火乱七八糟的。”
沈白淡然一笑,“那这庙离这里可远?”
“约莫着十余里吧,往西边走。”
“好,今日你我在此相会,也算是有几分缘分,这桌酒菜便送与你了。”
下一刻,沈白的身形便消失在原地。
就连一阵风都不见,只留下错愕的酒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