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嘲热讽的东流剑派弟子们银牙咬碎,却始终不敢吭声。
毕竟这牛皮的确是他们自己吹破的。
但谁能想到眼前的小孩真能召唤销魂轿,入摘星楼呢!
这下可好,芙蓉会还没开始,他们东流剑派的名声就因为造假社死了。
体会到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酸爽感后,弟子们纷纷低头,尴尬又失落,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与此同时,姬流玉一行人却风风光光地坐上销魂轿。见他们潇洒离去后,姬司若缓缓握紧了自己的手。
在九州,不入摘星楼,就算不得上是真正的权倾天下,富甲一方。
即使她已经贵为圣女,摘星楼却依旧没有邀请她。
原本她还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洗脑自己是因为资历不够,可现在连姬流玉这种人都能踏入摘星楼,她却不行?
凭什么!
姬司若满腔愠怒,“真是有眼无珠!”
她一放话,周围人立马附和,“师姐,你别把这件事放心上。那摘星楼再显耀,也没皇后娘娘对您的倚仗和器重来的重要啊!”
“不错,他们青云宗也就只能嘚瑟这一会儿了。芙蓉会上,还不知道会怎么丢脸呢。当今皇后,对青云宗那可是一万个不待见。”
听到这些话,姬司若的脸色才好看稍许,她瞥了眼自始至终沉默的陈墨,讽刺道,“怎么不说话了?见到昔日的青梅竹马变哑巴了?”
陈墨微愣,只能把自己的头低的更低,“小姐说笑了。”
姬司若冷笑,“哼,若不是看在你天赋不错的份上,你以为我们姬族会收留你?既然做了我的护卫,那就好好尽责。”
“陈墨,万死不辞。”
听到这话,姬司若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话说的好听,倒是再多证明证明给我看呐。”
陈墨抬眸,见姬司若微笑,“比如,手刃自己的青梅竹马,来证明你对我们姬族的忠诚如何?”
“反正你的今天,本来也就是牺牲她换来的。为何不再做的更干脆一点,永除后患呢?”
陈墨闻言,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另一边,姬流玉等人来到了辉煌无比,高耸入云的摘星楼后,轿奴们特地为他们精心安排了一个别院。
进入别院后,里面的景致更是移步换景,犹置瑶池。
李卿瑶盯着脚底由顶级碧玉铺成的石子路,凤凰羽毛织成的地毯,凌霄玉石堆砌而成的假山,不由叹息,“早听说摘星楼奢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就算是富可敌国的李家,都不敢随便这么造作的。
姬流玉对奢靡至极的院子没太大感觉,她的视线被前堂桌上的一副挂画所吸引。
画里面描绘的场景正是百年前魔主登基的场面。那叫一个气势恢宏,淋漓尽致。
姬流玉盯着画里的男人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位画师确实画功了得,虽没有正面细致的画出君夜澜的容貌,却将气势与神韵刻画的入木三分。
而且,感觉对方像是身临其境,亲眼见证过他登基一样。
言言见到这幅画,神情出奇的淡定。倒是旁边的李卿瑶,赞不绝口,“这副画的落款是兰陵不笑生,他可是九州出了名的大画家,一幅字画万金难求!”
“今日能在摘星楼见到,也算是有幸了。”
梵洛尘,“画上的人倒是有几分眼熟。”
此话一出,姬流玉望向他,“你有印象?”
梵洛尘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摇头,“记不起来了。”
李卿瑶解释,“这画上的人物是当今魔主,不笑生是他的狂热信徒。据说不笑生从不画神,最讨厌的就是天宫那位与魔主不对付的女杀神。他写了起码有一千篇诗骂她。”
姬流玉:……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说的那位女杀神…”
李卿瑶,“就是那位专门帮别人斩断夙愿怨念的女神啊。据说请她帮忙报仇很灵的,而且只要拜她上战场总能凯旋而归。可惜传言里,那位已经陨落了。”
确定他们口中的女杀神说的是自己,姬流玉无语。
果然,她和君夜澜的关系差到人尽皆知,连他的信徒都在人间四处说她坏话。
言言咦了一声,“那个臭画画的就是个脑残粉罢了,谁理他呀!”
梵洛尘,“画的还是不错的,但拥有此等画技的人却臣服于魔族,可惜了。”
姬流玉,“有什么可惜?难道整个天下都要万心归一的听命于神族才是对的?”
梵洛尘蹙眉,“神族象征着公义,乃天道的衍生,众生若不顺从于天道,最终只会自取灭亡。”
姬流玉心里呵了一声。
即使是失忆后的梵洛尘,依旧是神界最忠实的拥趸。
她讽刺道,“不做事的神仙多了去了,如果那也象征着天道,岂不是证明天道无情?既然天道无情,那人民又为何要顺从?”
梵洛尘抬眸看姬流玉,他发现,姬流玉的嘴,有时候比她的剑还要厉害。
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无声的对峙。
李卿瑶见气氛不对劲,出来打圆场,“流玉说的对,高高在上的神仙们也不一定都是对的。古往今来,无所作为的神仙还少吗?”
“但,神界之所以乃六界之主,也离不开他们曾经的贡献。即使有不作为的神仙,也不能把所有仙都一棒子打死。”
梵洛尘听了李卿瑶的话,俊脸缓和了几分,对着她微笑道,“你认真说话时的神情总是那么迷人。”
姬流玉:呕。
她狐疑地盯着梵洛尘,总觉得他不怀好意,而李卿瑶会被这种情话迷的五迷三道。
然而,李卿瑶似乎是天生缺根情筋,“我只是实话实说。当然,世间只要认真说话做事的都很迷人。溯秋师兄次次找我练剑,虽然总是输,但见他这么认真,我也觉得他很迷人。”
虽然梵洛尘不知道话题是怎么歪到溯秋身上的,但自己很不高兴。
他不赞成,“愚笨与认真并不能混为一谈。”
李卿瑶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多逗留,问起姬流玉,“流玉,虽然有件私事于情我不该问,但是,那个陈墨,真的是你曾经的未婚夫吗?”
被她这么一转移话题,言言和梵洛尘都看了过来。
姬流玉毫不客气,嗤笑,“他算哪门子的未婚夫,给爷爬!”
梵洛尘:……
粗俗。
李卿瑶听了这话,放下心来,“本来我是不应该问的,但陈墨是出了名的姬司若的忠犬,帮她做了很多令人不耻的事。而且他还是…”
说到这里,李卿瑶脸色罕见地划过一抹不自然。
姬流玉微微扬眉“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