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拓赶到将军府的时候,叶倾念的花轿还在游街,将军府的门口放着大大小小的白色花圈。
已经从街头摆到了巷尾,看起来十分的碍眼。
将军府的管家,正拿着笔,在礼簿上记录各家送的东西。
“陈家公子,送来花圈十个,张家公子送来纸扎人二十,蒋家公子送来上好棺木……”
看着眼前的一切,南宫拓顿时怒从心生。
“滚滚,滚滚滚,都给我滚,你们这些不安好心的人,一天天就盼望二小姐死,你们还是不是人?”
见南宫拓突然发疯似的踩踏花圈,众人都一脸疑惑。
当即,张家公子就站了出来说道。
“小侯爷,我记得去年二小姐,还没指给三公子的时候,您就已经给叶家送过三十副棺木,200个花圈,加三百扎纸人。
当时上面还写了二小姐的名字,怎么现在反倒说起我们来了?”
“对啊小侯爷,那件事儿,当时可轰动了整个京城呢?再说了我们给二小姐送礼,是因为我们对她的尊敬。
既然事实已成定局,我们救不了她,但希望她一路走好,不要太过痛苦。”
“没错,张公子跟陈公子说的对,二小姐,是我们国子监最尊敬的人,她……”
前来送殡葬礼的,除了赌坊的一些赌徒之外,另外就是国子监的上百号学子。
为了纪念叶二小姐,他们甚至找来雕刻师,将二小姐解得题目,直接刻在了国子监的大石门上。
这也是他们唯一能为二小姐做的了。
毕竟三公子克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以前是我愚钝,但是今天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许提二小姐会死,她不会,她会好好活着。
来人,给我把这些花圈,纸人统统扔掉,烧掉,谁再敢送这些殡葬的东西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南宫拓恶狠狠的说道。
然后跟着贴身侍卫们一起清理将军府门口的东西。
随着一声声喧天的锣鼓,南宫拓看到了不远处,那缓缓而来的大红花轿。
如同以往他衣服的颜色那般鲜艳,让人移不开眼。
在这一刻,南宫拓在清楚感觉到,那个曾经追在他后面,日日想跟他痴缠的女孩,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如她那般,时时黏在他的身边,喊他,南宫公子,阿拓,小拓拓了。
“阿拓,你怎么了?这么大的雪,轿子也不坐。”
皇甫若急匆匆的追了上来,发现南宫拓正站在将军府的门口,那娇贵的手里,竟拿着一把笤帚。
尽管指尖已经被冻的通红,他似乎也没有扔下的打算。
“阿若,她嫁人了,她真的嫁人了。”
听着南宫拓口中的喃喃自语,再看看不远处的大红花轿,皇甫若好像明白了。
“阿拓,你,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叶家那个草包了吧?”
南宫拓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显然是已经默认了。
“你说,她会原谅我吗?如果我跪下给她道歉,以往的一切,他是否会既往不咎?”
听到南宫拓的话,二皇子猛的一愣,随即开口道。
“南宫拓,你醒醒,想什么呢?你是小侯爷,她只是国子司业的女儿,她凭什么受得起你那一跪?”
“她受的起,从七岁那年,我就欠她一句谢谢,直至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欠她的,这辈子恐怕都难以还清了。”
皇甫若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他发现南宫拓一直对7岁那年落水的事耿耿于怀,难不成?
“你的意思是,叶二姑娘,才是七岁那年救你落水的小女孩?”
在皇甫若惊讶的眼神中,南宫拓轻轻地点了点头。
并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香囊,打开边角便可发现,里面写了一个小小的“二”字。
他之前一直不懂这个字是什么意思,现在算是明白了。
打开另一个叶翩翩送他的袋子,边角上正绣着一个“一”字。
要不是皇甫若说起落水那件事,他怕是这辈子都会以为,当初救他的人是叶家大姑娘,叶翩翩。
“阿若,你说我是不是瞎了?她明明就在我面前,我居然看不到?
该瞎的不是三公子,应该是我,是我才对……,十年了,她追着我的脚步走了十年,你说我怎么就看不见呢?
我怎么就不回一下头?若是我回头了,那现在的新郎的位置,是不是就应该是我了?”
南宫拓红着眼尾,本就好看的脸颊,像是染上了一层绯色。
“南宫拓,你醒醒吧,就算是她,那又如何?已经来不及了,什么都迟了,他们是父皇亲自下旨赐的婚,哪怕你去抢。
她也不会是你的,反而还让她会落得一个不守妇道的罪名,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她好,我劝你还是收起那些小心思。”
皇甫若出声提醒道。
南宫拓是他唯一一个推心置腹的好友,二皇子并不希望他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途。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新娘的花轿已经落在了将军府的门口。
“请新郎三踢轿门。”
锣鼓声停了下来,只听见司礼站在那里干吼。
边上的百姓听到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嗤,啊哈哈哈……这个司礼怕不是个傻子吧?”
“哈哈……笑死了,就三公子这样,腿都抬不起来,还踢轿门?”
“哈哈哈……”
“请新郎三踢轿门。”
司礼又喊了一声。
然而坐在轮椅上的三公子动都不动,抿着唇,白皙的脸颊因为气愤有些泛红。
“三公子,你这目不能视,腿不能行,要不,孤找个人,帮你三踢轿门?”
边上观礼的太子突然出声说道。
“还是皇兄想的周到,皇兄我这就带了几个太监出来,要不帮帮三公子?”
皇甫若掐着兰花指说道。
看向宮无妄的眼神,满是不屑。
当初他不是没跟三公子示过好,谁知人家不但不领情,还十分清高。
皇甫若一贯的宗旨便是,得不到,那便毁掉。
“甚好,来人,帮三公子踢踢轿门,力道小点儿,可别惊了里面的新……”
“不必!”
轿帘突然被掀开,只见叶倾念顶着红色盖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盖头只是一层薄纱,让她足够看到外面的事物。
就在南宫拓高兴的以为,她要悔婚的时候。
只见叶倾念大步走到了宮无妄的面前。
然后弯腰,伸手,一气呵成。
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