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那既然如此,不知无双公子最近几日可有空?能否手把手的教小女子弹琴?”
特别是“手把手”那三个字,叶倾念咬的格外重。
一双眼睛跟钩子似的,粘在男人的俊脸上。
宮无妄靠着车厢,眼睁睁的看着叶倾念那双不老实的小手,偷偷的蹭了一下他的指尖。
他那原本如同死水一般的心头,在她擦过的瞬间,突然泛出一丝漪澜。
快的连宮无妄自己都来不及察觉。
“二小姐如果想学,宫某自当不遗余力,用心教导。”
宮无妄一本正经的说道。
叶倾念简直爱死他这副正经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他一下。
就在她思索着该怎么开始的时候,马车突然颠了一下。
“哐当!”
“小心!”
眼见宮无妄被甩出车外,叶倾念吓了一跳,赶忙飞身扑了过去。
谁知用力过度,直接将宮无妄整个人都压在了车厢的地板上。
看着近在咫尺,且秀色可餐的三公子,叶倾念脑子里崩着的那根弦,“砰”的一下就断了。
“二,二小姐,先起来,去椅子上可好?”
空气中的飘荡着仄人的气息,宫无妄紧张的连舌头都开始打结。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跟异性保持如此近的距离,更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失了礼节。
宫无妄以前总觉得自己不会喜欢任何女孩,而在大家的眼中他始终是那个出尘脱俗,不然凡尘的谪仙公子。
时间久了,就连宫无妄自己都觉得,他已五根清净。
然而,从遇到叶倾念开始,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不过也是个凡夫俗子而已。
她总是有办法让他生气,让他尴尬,让他高兴,让他欢喜。
“好啊,椅子我想上,三公子我也想上。”
宮无妄:!!!
听叶倾念这话,宫无妄思索着要不?还是继续躺地上?
“那个小倌,你打算如何处置?”
憋了许久,宮无妄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我需要他帮我找一个人。”
“谁?”
宫无妄有些好奇。
叶倾念想了下,干脆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宫无妄,包括治好春晓的事情。
“你会医术?”
“算是吧。”异数也算是医术了,能治给人治病就行,叶倾念暗道。
“万一这个番邦人,不知道林池的下落,那你岂不是白白多掏了一百万?”
叶倾念看着一眼自家的小男人,没想到还还挺顾家。
“怎么心疼了,当初那一千万给你,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还回来了。”
听着叶倾念的调侃,男人忍不住红了脸。
“哪,哪有,我就是替你不值,反正你现在也能解那毒,浪费一百万再去查着实可惜。”
“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想办法查到幕后凶手才是关键,万一他下次再想毒死我。
我又恰好解不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吃闷亏。”
听到最后一句话,宫无妄不知道是脑子秀逗了,还是咋回事,突然问了一句。
“那你喜欢吃什么?”
原本坐的好好的叶倾念,“唰”的一下回过头。
弓着腰,寸寸紧逼宫无妄,一双眸子里似乎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三公子这话问的好,我喜欢吃什么?就看三公子愿不愿意了,在卧室里吃?在书房吃?在雪榻小筑吃?
亦或者现在?在马车上?我都可以的。”
宫无妄:!!!
有那么一瞬间,宫无妄怀疑是不是上次发热,把自己的脑子也给烧坏了。
最近话太多。
“二小姐,宫某不是那个意思。”
发现叶倾念已经攀上了自己的双腿,宫无妄顿时就急了。
墨色的长发如瀑般洒在车厢的坐垫上,他单手吃力撑着微微倾斜的身子。
绯红的胭脂已经爬上了耳根子,仿佛正在寸寸印染他的全身。
外面寒风刺骨,里面烈火焦灼,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带着炙热的火星子。
“三公子不是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啊?”
叶倾念此时如同一头饥饿的野兽,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的这只小肥羊。
只要他稍有动作,立马就会被拆骨入腹。
“我,我是说叶小姐喜欢吃什么东西。”
宫无妄实在不敢再看叶倾念,连说出来的话都开始打结。
看着小郎君窘迫的模样,叶倾念便是越发的喜欢。
“我啊,最喜欢吃的是,三公子身上的东西啊~”
宫无妄:???
我还是闭嘴吧!
见宫无妄默不作声,叶倾念伸手便挑掉了蒙着眼睛的白纱。
一双灰色涣散的双眼,瞬间暴露在空气当中,微红的眼尾,为他整个人平添了一丝娇弱。
“还是这样好看。”
叶倾念修长的手指慢慢的附上了男人的睫毛,如同欣赏世间珍宝一般轻柔。
“三公子,你可曾想过,宫老将军或许并不是战死的?”
话落,男人常常的睫毛突然颤了一下。
叶倾念也不逗弄他了,弯腰便将白纱捡了起来,替他系好。
“不曾。”
宫无妄并不想将这些事情告诉叶倾念,因为他不想她卷进这场激流的旋涡当中。
还有关于那毒,或许到时候她查不出来自然就会放弃。
毕竟她年龄还小,对什么事情都有新鲜感,再正常不过。
其实在父亲战死的那天,他就已经接到了消息,将军府出现了内鬼。
战争势力,布防图被掉包,父亲身中剧毒,带领的军队,全部阵亡!
就连远在京城的宫无妄自己也被敌军暗谍重创,若不是表妹及时赶到,他哪里还有命活到今天。
“二小姐为何要这么问?”
“没,我就是好奇,按理来说宫老将军身经百战,打一个轩辕国,并不在话下。
就算真的战败,以他的身手突出重围,应该不在话下,更何况当时他所有的部下都在场。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场败仗而已,他要是活着,可以打十场白场的胜仗。”
听了叶倾念的话,宫无妄又何尝不知晓。
他要是不知,怎么会一次次追查那毒的下落,他要是不知,何须隐忍那么多年,在破败的将军府里苟且偷生?
“你说的没错,但是父亲身边所有人的都死了,包括我的哥哥们,还有我的母亲。”
宫无妄的话说的很清楚,也很明白,人死了,那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
感受到小郎君满身的颓废气息,叶倾念也沉默了。
是啊,他都这样了。
其他人都死了,可殊不知单独活着,才是最大的煎熬。
这样的人生,她经历过,自然能够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