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刘成峰带人绑了方木林和陆翠兰的手脚,就带着人丢到了深山里。
方明明要跟着,他们也没管。不过等到了深山里,丢下方木林和陆翠兰后,刘成峰照着陆时晏的意思,单独问过方明明,问他要不要回山谷。
如果他要回去的话,可以跟谢子昂他们那群孩子一样,一起在山谷里生活。
但方明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选择和爹娘一起留在山里。
刘成峰可怜方明明一个孩子,有心想帮他。但方木林和陆翠兰对陆宸言那么小一个孩子下手,实在是十恶不赦,不能轻易饶恕。
既然方明明不愿回山谷,他也没再多说。
刘成峰走后,方明明就回到父母身边,先把两人嘴里塞的破布拿掉,再用小手慢慢解两人身上的绳子。
破布一拿开,陆翠兰便骂了起来,从陆时晏与江棠棠,再骂到陆老头与苏氏。
陆家人都被她来来回回骂了一遍后,她又骂起了方家人。
最后所有人都被她骂了一遍,她又怨起了方木林。
方木林心里也责怪她,说都是她出的馊主意,要不是她出馊主意,去害陆宸言,两人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于是,在方明明好不容易解开两人身上的绳子后,两人不是想着如何在深山里相互扶持着活下去,而是两人先打了一架。
看着恨不得要了彼此命的父母,方明明害怕又无助地大哭起来。
直到这时候,两人才停下来,按下对彼此的怨愤,商量起了今后的去处。
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两人都知道,山谷已经回不去了,只能去别处求生活。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心里还憋着一口气,觉得离开了陆家,离开了山谷,他们同样会把日子过好。
等他们去大山之外,得了富贵,让陆家后悔一辈子。
但是,很快两人就被现实打脸了。
方木林以前在大湾村的时候,平日里就能混就混,连下地干活都是敷衍了事,更不要说去山里打猎找山货了。
而陆翠兰,多数时间都在城里做工。两人虽然是农村人,但却没多少丛林生活经验。
很快,两人就弄得狼狈不堪,苦不堪言。
方木林原本看陆时晏每回去山里就满载而归,觉得打猎并不难,但实际操作才知道,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样。
两人带着一个孩子,不但打不到猎物,还时常被山里的狼叫虎嚎吓得瑟瑟发抖。
在惊吓和饥饿之下,两人却是先后病倒了。看着烧得昏昏沉沉的父母,方明明除了哭之外,也想不起别的办法。
他最后只能咬牙,回山谷,找陆时晏求救。
但他走没多久,方木林就被狼叫声惊醒,等他睁开眼,狼已经快跑到了他面前。
他顾不上浑身软绵绵的难受,拿出吃奶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往大树上爬。
这时候,陆翠兰也醒了,她也挣扎着站起来,往树上爬。
但她手脚感觉像面条一样,软绵绵的,怎么也爬不上去,于是求助丈夫道:“相公,你拉我一把。”
方木林不但没有拉她一把,反而倒退一步,狠狠地踩了她的手一脚,把她从树上踢了下去,“贱人,在外头给老子戴绿帽子,去死人吧!”
陆翠兰目眦欲裂,“方木林,你不是人!我往家里拿钱的时候你不嫌弃我给你戴绿帽子?你个没用的软脚虾,你不得好死。”
方木林根本不理她的叫骂,抱着树干,奋力往上爬。
陆翠兰见丈夫铁石心肠,又爬不上树,只能奋力往前跑。
但她多日没吃饱过,又刚生了一场大病,哪里跑得过饿狼。
“咔嚓”一声,黑狼咬住了她的腿。
“救命!”陆翠兰哭嚎着大叫,但又哪里有人会来救她的命。
直到另一头狼一口咬断了她脖子,她再发不出声来。
咬死了人,几头狼就这么就地,分食起来。
方木林坐在树杈上,看着妻子血肉模糊的身体,被一群狼啃食殆尽,吓得冷汗涔涔,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一群狼分食了陆翠兰,却并没有走,就这般守在大树底下。
*
江棠棠棠在吊床上看了整整一下午的书,从铁犁的制作延伸到钢铁的锻造,看得她脑袋发胀。只怕是上辈子高考,她都没这么努力过。
不过虽然辛苦,但收获倒也不小。她如今虽还算不上精通,但对于各种农具,对钢铁的锻造,倒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江棠棠对自己的学习效率很满意,正要起来折腾点吃的,苏氏就一脸愁人地跑过来,“小言他娘,你要给算算,怎么天都要黑了,三郎他们还没回来?”
这会儿不光苏氏着急,村里那些有丈夫儿郎跟着陆时晏出去的家人,也都着急地朝着他们早上离开的方向张望着。
有人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祈求上天保佑,家里人能平安归来。
江棠棠装模作样地掐算了一番道:“娘,你放心,夫君没事。”
“真的?”苏氏顿时舒了一口气。但片刻后,又犹疑道:“那他怎么还不回来?”
江棠棠又不是真的会掐算,她哪里知道啊!不过既然是男主,谁有事他也不可能有事啊!
她随意地安慰道:“或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自从江棠棠自称被神仙点化后,苏氏便十分信服江棠昂。
这会虽还是有些不安心,但得了江棠棠的话后,倒是没有开始那么着急了。
她转头问起了江棠棠晚上想吃什么。
江棠棠有点想吃鸡蛋饼,但家里没有面粉。陆时晏倒是搬了麦子回来,不过山谷里没有石磨。
她想了想道:“吃蛋炒饭吧!”
苏氏以前没听说过蛋炒饭,问道:“蛋炒饭是什么?”
“我来做吧!”江棠棠道:“先把大米拿来蒸熟,再割一刀带肥膘的野猪肉来,待会加野鸭蛋炒。”
苏氏听说又是大米,又是肉鸭蛋的,顿时一阵肉疼。但是想着儿子在外面拼命,也当吃点好的。忙又按捺下来,转头去拿了米出来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