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谢菁琼帮衬,江二弟这边的水晶粉卖得很快,两大筐粉条,单只一个王家村吃不下,买得人太少了,乡下人购买力有限。
他们又跑了另外几个地方,直至傍晚时才回家。
“大嫂!”
老二媳妇他们早就等得着急了,昨儿几个弟媳妇忙着制作淀粉生产粉条,熬到很晚才睡,不然今儿就跟谢菁琼一起了。
这会儿一见谢菁琼回来,端水的端水,接东西的接东西,就连孩子们都全跑过来围着她忙活。
“大伯母,累不累?快坐下歇歇,三儿给你捏脚脚!”
小三搬来一个小板凳,作势要帮谢菁琼拖鞋,吓得谢菁琼连忙伸手一挡。
“不用不用,大伯母不累,倒是你二伯,他口都干了,你快给他端点儿水。”
真是太折寿了,这些孩子对她这个大伯母真是太孝顺了。
这时老二媳妇掀开压在土筐上头的白布,登时吃惊地瞪圆了眼珠子:“大嫂,咱那些粉条全卖了?”
江老太从厨房出来,心里琢磨着,谢菁琼出去一大天,肯定累坏了,也饿坏了,家里帮她留了饭,这会儿正好端出来。
一听这话,江老太不禁快走两步:“哎唷,真的卖了?全卖了?”
谢菁琼脸颊红扑扑的,立即一点头,伸手一摸,掏出兜里用旧手帕包着的一沓钱。
一分两分的,一毛两毛的,甚至还有几张数额较小的粮票和布票,这全是今儿挣回来的。
“娘,看,琼琼挣钱啦!”她高兴地对江老太说。
江老太恨不得捧着她脸亲一口:“咱琼琼可真能干!”
“不行,晚上得多加两个菜,老二家的,走走走,正好今儿从地里收了一波秋豆角,咱把豆角炖了,再给你大嫂炒个鸡蛋吃。”
“成!”
老二媳妇高兴地应着。
……
老三老四他们俩回来的比较晚,老三那些粉条全卖光了,这是个厉害的,嘴皮子功夫了得,逢人就笑,有隐藏的商业头脑,这小买卖做得很顺利。
老四的粉条没卖完,但只剩下半筐,相较于老三,他在这方面要稍差一筹。
不过他脑子灵,算账快。
晚上大伙儿吃完饭,把所有钱全堆在一起,谢菁琼、江老太,还有几个弟媳妇,一人手里拿着一小沓,噼里啪啦地点着钞票数了数,而孩子们则是在旁数钢镚儿。
“大伯母,大伯母,我这边是一块九毛八!”
“我这儿是六毛六!”
“大嫂,我这儿是五块三毛四!”
“我这儿是……”
粉条这东西不压秤,拿起来轻飘飘的,哪怕只是一两斤,看起来就好大一捆儿了。
十八九斤就能装满一个大麻袋了。
今儿他们总共挑出去六筐,卖了五筐半,加起来能有一百多斤。
另外就是他们这地方物价低,市面上的粉条是三毛二一斤,但他们手工做出来的,卖得比较便宜,有时成交价格是三毛,也有时两毛八就成交了。
像是老三今儿遇见一个砍价特别狠的,竟然把价钱压在了两毛五。
但不论如何,如今大伙手里这些钱全部加起来,竟然足足有二十八块四!
“我地天呀!”
江老太瞪着眼珠子,一脸震惊,“二十八块四,就只一天,咱就挣了二十八块钱?”
“这都快三十了,赶上城里那些职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甚至就连有些职工一个月到头也才二十块钱,还没咱一天挣得多呢。”
老太太一阵眼晕。
就感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旁边老四小声嘀咕:“娘,咱这还得扣除成本呢,咱之前削了不少地瓜和土豆,那些地瓜土豆也值不少钱呢,成本至少得占三分之一……”
所以实际收入大概十八九块钱的样子。
而且这钱并不全是他们老江家的。
这粉条作坊能开办起来,是因为要带着大伙儿搞创收,所以回头还得在大队申报。
按照当初江老头和大队长李全国私下商量的,他们老江家因出人出力,能拿三成,也就是五六块钱的样子,剩下的则由大队所有人平分。
不过……
“五六块,这也不少了!”
老太太跟捡了个大馅饼儿似的。
要知道他们这地方物价低,另外就是青山屯一个工分才值三分钱,平时一个壮年劳动力拿满十工分,一天才挣三毛钱而已。
老江家人口多,但就算全部下地干活,一天撑死了也才两三块钱而已。
做这粉条生意远比他们下地干活挣钱多,都快多出一倍了。
而且在家做粉条,肯定比不上下地辛苦,这么一算她老江家真是赚大了!
“走走走,”江老头也精神抖擞,立即拿出个上锈的铁盒子,把那些钱啊、票啊,全塞进盒子里了,然后揣着这个盒子,带上江老二江老三,几人一起去找大队长李全国了。
当李全国得知这事儿时,一脸懵逼。
“咋,全买了?”
“那六大筐粉条,一筐得有二十斤,加起来得有一百二十斤,竟然全卖了?”
大队长就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
江老头不苟言笑,生性严肃,但此刻脸上带上几分小模样,“没全卖,卖了五筐半。”
大队长“嘶”地一声,“那也差不多了!”
等江老头拿出那铁盒子,把里头的钱和票全部塞给大队长,大队长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好啊!”
他立即轻点起来,抽出三成,塞进了江老头手里。
“江大爷,您家受累了,来,这是您家的!”
江老头腰杆子挺得笔直,精气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也没推辞。
回头拿着这分来的五块八毛钱,江老头眼光发亮。
“走,咱回家!”
他一身干劲儿,心里琢磨着,秋收快结束了,天也彻底冷了,战霆媳妇没棉衣裳。
今儿赚了这么多的钱,不如拿来买棉花,让他老伴儿给战霆媳妇做身过冬穿的。
心里这么盘算着,老头儿走起来也越发轻快了。
对此谢菁琼一无所知。
晚上房门一关,她就立即钻进了空间,进入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解乏的热水澡,甚至还敷了个补水面膜。
这边气候太干了,她其实有点不适应。
晚上钻进铺着席梦思床垫的柔软大床,掏出从前意外从影音市场淘来的一批CD录影带,惬意地追了个剧,床头柜上还摆着一杯睡前红酒。
嗯,她就觉着,这小日子过得可真美!
然而第二天,谢菁琼一出门,就撞见个男人。
“琼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