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眨眼之间,就将菜板上的东西切得整整齐齐。
老四媳妇儿孙秋怡好奇地从后头探出个脑瓜尖儿:“大嫂,咱们今晚吃什么呀?”
孙秋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有一说一,大嫂的手艺是真好呀。
自从大嫂掌勺开始,她感觉自己都被喂胖了一些,至少得长了一斤肉。
谢菁琼笑着弯了弯眼睛:“我看咱家屋檐下挂着一串儿山红椒,打算做个酸辣土豆丝儿,另外再烧个茄子,再弄个豆角炖土豆……”
“哧溜”一声!
孙秋怡口水泛滥,赶紧攥着袖子抹了抹嘴巴:“好,那我跟二嫂三嫂在旁给你打下手!”
于是这几个妯娌风风火火地忙了起来。
家里人口多,但菜式少,所以每一份菜做得份量都很大。
稍晚一些,等江家众人精神抖擞地回来时,就见饭菜已经摆上了餐桌。
大宝江律连忙跑过来:“爷、奶,你们快进屋,我和二宝刚想去喊你们回来吃饭呢。”
“好孩子,”江老太笑咪咪地摸了摸江律的小脑袋,江律却依然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这孩子今年才八岁,但性格早熟,也很懂事儿。立即拿来一条热毛巾,让老头老太太擦了擦手。
江二弟他们跟在老两口身后,问:“大嫂又做啥了?我一进院子就闻见了,老香了!今晚肯定又有口福了。”
正好老二媳妇儿从屋里出来,不禁瞪了他一眼。
“瞅你那点儿出息,赶紧洗手去。”
江二弟嘿嘿一声,麻溜地转身了,老江家就这点好,江家男人全是疼媳妇儿的,对媳妇儿那是千依百顺。从江老头那一辈儿开始,就一直是这模样的。
不久,大人孩子们全都坐下了。
江战霆一看那道烧茄子,顿时眼睛一亮:“媳妇儿,你真好。”
他知道这菜肯定是媳妇儿特意给他做的,因为老江家的性子都比较节俭,过日子仔细惯了,所以平时煮菜时舍不得放油。
而这烧茄子又最是吃油,所以这道菜,在老江家的饭桌上,倒是不常见。
谢菁琼给他夹了一筷子:“快吃。”
江战霆精神一振,用力地嗯了一声,心里真是热乎乎的。
原来这就是有媳妇的日子,怪不得人家都说老婆媳妇热炕头,有媳妇儿真好!
……
当江战霆陷入那无名的感动中时,另一头儿,叶家那边却是愁云惨雾。
叶母念念叨叨地数落着叶依倩:“你说说,你到底是咋想的?”
“外头都说你损人不利己,我看你也是脑子有坑,要不然咋能干出那种事儿?竟然举报人家贺远征?
叶依倩坐在家中土炕上,她脸色阴沉沉的,模样显得憔悴。
听到叶母的念叨,她心里越发不耐,突然抄起手边的水杯子,“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够了,你别再说了!!”
叶母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她的脾气竟然这么大。
“你这是干啥?我不过是念叨你两句,我可是你亲娘呀!你竟然这么对我?”
叶母隐隐心寒,感觉自己这是养出一头白眼狼来。
而在这个家庭中,叶父的存在感比较低,但这会儿见叶依倩那副脾气暴躁的模样,叶父也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干啥呢?咋能那么对你娘呢?”
叶依倩却用力地攥紧了手心,锋利的指甲掐进掌心的软肉中。
她对这一切感到无比厌烦!恨不得能立即摆脱这所谓的亲生爹娘。如果她能有一对有钱有势的父母,她的人生完全可以是另一种模样,又何必这么辛苦。
现在她重生归来,唯一的希望就是贺远征,可贺远征却和她闹掰了!她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未来大富大贵的机会和她失之交臂吗?不!!
她绝不愿那样!
好半晌,叶依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沉默着起身,面无表情地从叶家走出。
下意识地来到贺家门外,正想敲门时,却听见贺母何雯芝的哭泣声。
“倩倩那孩子咋能这样?她咋能这么丧良心!你是哪儿对不起她啊,她竟然这么坑你啊?!”
屋子里头,何雯芝抽抽噎噎,她这会儿正在帮贺远征上药。
虽说贺远征人已经回来了,但之前被抓走时挨了一身伤,那皮肤上青青紫紫的,尤其是衣服一脱,那后背上甚至有条长长的血棱子,像是被人用棍子抽出来的,已经变成一片紫黑紫黑的颜色。
伤在儿身,疼在娘心。
何雯芝一边上药一边掉眼泪,眼睛都快哭瞎了。
而贺远征脸色阴沉,他攥紧了拳头,却没有说话。
直至上好药后,他才起身说:“行了,娘,您别哭了。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说这话时,他又好似讽刺地笑了声。
这回也就是他命大,不然投机倒把、当二道贩子,至少也能给他判几年,万一再赶上严打,单凭这些罪名就能够枪毙,他算是鬼门关前走一趟。
而很显然,何雯芝也想到了这些,登时又哭了起来,心里对叶依倩的观感真是复杂至极。
一门之隔,叶依倩脸色苍白。
从前,因为她和贺爱正处对象,何雯芝几乎拿她当成亲闺女一样,可结果呢?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叶依倩惨笑着捂住脸,她眼眸红了红。良久之后,放下双手,那张秀气的面容闪出几分阴狠的偏执。
她绝不会放开何远征!只有跟着贺远征,她才能过上自己的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坚定了这个决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旋即转身,面无表情地走回了贺家。
但在进入院子时,瞥见墙角的一捆绳索,她眼神闪了闪。接着,拿起绳子揣进了怀里。
夜色越来越深,四周寂静无声,村子里的大伙也早就睡下了。
然而也有一些事情在悄然无息地酝酿着……
……
翌日,天亮了。
谢菁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猛然一愣。
怎么回事儿?
映入眼中的,竟是一条男人的手臂。
可是昨天晚上,两人一个睡炕头,一个睡炕梢,为什么一觉醒来,竟然反而滚到一个被窝里?
谢菁琼:“!”
焯,到底发生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