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叔,黄叔?黄叔你咋了啊黄叔?”
陈东一脸奇怪地看着黄志超,而黄志超则是畏惧地吞了吞口水,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黄叔你没事吧?”
陈东是在这个小渔村里长大的,对这边很熟悉,黄志超也算他一长辈了,他心说黄叔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刚想伸手把人搀扶起来,谁知黄志超屁滚尿流,噌地一下爬起来就跑,连自行车都不要了。
瞧那一骑绝尘的模样,估计小时候吃奶都没这么使劲儿过,简直就像是在逃命。
陈东:“???”
一脸懵逼地望着黄志超背影,又愕然地看了看坐在树下的江战霆和谢菁琼。
“头儿?”
刚才黄叔脸色大变是因为往这边看过一眼,但……他老大有那么吓人吗?貌似可能仿佛好像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吓人?
毕竟,想当初陈东刚参军的时候正好由江战霆担任他们这批新兵蛋子的教官,那魔鬼教官之名至今还在部队里广为流传。
但,黄叔咋那么害怕呢,究竟在怕啥?
毕竟黄叔和他老大又不熟,难道俩人有啥过节吗?
陈东想不明白。
……
黄志超一路上心惊肉跳,直至跑出了二里地,这紧张的心情这才算是稍微缓和了一点儿。
然而一想那两口子,他仍是汗流不止。
紧接着他仿佛遭受了巨大的蒙骗,一脸悲愤地直奔当地的宾馆,江三弟自打来到这边后就一直住在宾馆中,负责和黄志超一起筹备青山工厂开设分厂的事宜。
而也因为黄志超一见谢菁琼俩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所以双方算是分工明确,江三弟别的事情不用管,主要就是负责分厂。
然而,黄志超找上他,劈头就问:“你不是说他们已经回去了吗?”
他一副崩溃语气:“你骗人!你骗我的对不对?他俩根本没回去,他俩甚至还来这地方了,我见着他俩了!”
那叫一悲愤。
可江三弟听得一脸懵逼:“黄同志,你说什么呢?”
“你别想赖账,你就是骗我!”
江四弟莫名感觉自己仿佛一个抛弃糟糠之妻的负心汉似的,啊呸呸!他才不是负心汉,他家英英也不是糟糠妻。
这生动脑补将他自个儿搞得一激灵,赶紧搓了搓胳膊,不过这么一闹也算是反应过来了。
“黄同志,你见着我大哥大嫂了?”
黄志超一僵,然后可怜巴巴地“嗯”上一声,接着来来回回地在屋子里踱步。
“他们咋过来了?他俩是来干啥的?对了……之前听说村里有人开船去江里,有人雇他们……难道是因为?”
猛地,黄志超一通百通了,恍然大悟,可紧接着,心里就是一咯噔,他咕咚一声,用力地咽了咽口水,整个人都没有血色了。
那脸,比死了三天的还白。
“黄同志?”
见他跟魔怔了似的,江三弟不禁伸手推了推他肩膀。
黄志超一哆嗦,马上惊醒过来,旋即,猛地瞪眼江三弟,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这分厂我不干了,你们自个儿折腾吧!老子我不管了!”
竟然撂挑子了,甩手就走人了,明明当初是他看中青山肥皂厂的发展前景,也是他大力邀请肥皂厂来这边开设分厂的,可如今竟然翻脸了。
江三弟一阵傻眼。
……
“陈东,你那个黄叔住在哪儿,你知道吗?”
另一头,小渔村这边,江战霆给谢菁琼打了一盆水,毕竟这几日谢菁琼也没闲着,经常跟着大伙儿一起下水,如今腿上脚上全是泥。
谢菁琼坐在一张板凳上,午后闷热的风拂过,她一见江战霆撸起袖子想帮她洗脚,连忙推了他一下:“别,不用,我自己来。”
江战霆白她一眼,“老实坐着。”
然后他自己拖来另一张板凳,认认真真地低下头,一边帮小媳妇儿洗脚,一边拿眼角余光扫着陈东。
陈东站一旁,拿手捂肚子,感觉这口狗粮撑得慌。
老大他不做人啊!有媳妇了不起?行,有媳妇儿是真的很了不起!
陈东说:“黄叔住城里,他是我们当地“深深化工生产厂”的厂长,住在厂子的家属大院。”
“——老大,你找黄叔有事?”
“是有事。”江战霆点着头。
他一双大手捧着媳妇儿的小脚,他媳妇儿穿三十五号的鞋,这小脚丫子是真小,洗掉上头的黄泥,一根根脚趾头圆圆润润的,脚趾甲是浅浅的粉色,看起来像芙蓉玉似的,而且脚背还白皙,脚踝也光滑。
以前江战霆听人说有些男的不知咋想的,竟然喜欢把玩女人的脚丫子,他当时不明白,现在突然就懂了。
原来是这样!自家媳妇儿甭提是小脚丫了,就算只是一根头发丝儿他都老稀罕了,想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只让自己能看着。
这样一想,江战霆面无表情地看向陈东。
陈东:“?”茫然,“咋了老大?”
江战霆龇了龇牙,却跟个恶狼咧嘴似的:“你回去吃饭吧,稍晚一点再跟我们走一趟,一起去那个家属大院找你黄叔。”
说这话时还拿大手盖住小媳妇儿的一双脚背,像生怕谁偷看似的,仿佛被人看上一眼损失老大了。
陈东满头雾水:“???”
等陈东一走,谢菁琼捏紧了一对儿小拳头:“你够了啊!”
她忍无可忍,惨惨地捂住一张脸,小耳朵已经通红通红了。
这男人他是不是有点变态啊?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占有欲这么厉害呢?
算了,变态就变态吧,总归是自己的男人,也不能因为这点儿小瑕疵就一脚蹬了啊。
“放开,我自己洗!”她凶巴巴地瞪了一眼江战霆,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糙汉爷们儿狗狗祟祟的,借着洗脚可没少摸摸索索的揩她油。
仿佛她那脚已经不再是脚了,而是变成什么玉器似的被他捧在手心儿里。
“咳!”
江战霆干咳一声,旋即面无表情:“你这人咋这样,你男人伺候你,你还不乐意了,”他竟然还瞥了一下嘴,但说啥也不肯撒开这双小脚丫,撩起水来继续帮谢菁琼洗脚。
谢菁琼再次捂了一把脸:“你正常点儿啊霆霆!!”
小两口吵吵闹闹,时间消磨得也挺快,不知不觉日薄西山了,橘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大半片天空,天边也升起了大朵大朵的火烧云。
谢菁琼已经打理干净了,但冷不丁地穿上鞋,还感觉怪不舒服的。
主要是,之前洗脚的时候,那可是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啊!她感觉自己脚丫都快被某人摸秃噜皮了。
这样一想不禁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江战霆。
“咳咳咳,”见小媳妇儿恼怒,江战霆一阵干咳,然后腰板儿一挺,说:“走吧!咱去找那位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