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沈云销也有他自个儿的打算。
江战霆看得一乐,倒是挺难得见沈漠重这人像现在这么犯愁的。
“照我说,那是你弟,又不是你儿子,你对他的态度从一开始就错了,况且,小子嘛,放出去让他闯闯,吃一堑也好长一智。”
沈漠重的心情越发沉重了,“可他去了部队,万一沈家那边——”他神色发寒。
江战霆翻了个白眼:“那不是还有我吗?”他以前当兵认识的人可不少,别的不敢保证,但至少如果他熟人去当兵,肯定吃不了亏。
沈漠重笑了:“谢了,”他以水代酒敬了江战霆一杯。
江战霆往口中丢了一颗花生米:“少在那儿拐弯抹角的,这趟过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个。”
他咀嚼着花生米,他可是人精呢,本就智商够用,又娶了个贼拉聪明的小媳妇儿,那肯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被他小媳妇儿的聪明劲儿熏陶一熏陶,他就觉着自己这个智商那可是蹭蹭地往上窜。
沈漠重再度笑了,不过他倒是感觉挺放松的,京城那边哪怕贵为一国首都,可待在那边他总有一种被人扼住咽喉的窒息感,反倒是这不出彩的小城市,叫他感觉舒服多了。
但其实,或许只是身边的“人”,不一样了而已,或许令他放松下来的,其实是江战霆才对。
可就在沈漠重想要感慨几句时,突然有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头儿!!县城那边出事了!”
陈东脸色煞白,一副急火火的模样,说:“嫂子刚刚给单位打来电话,说江律他们被人打了!”
江战霆:“?”
…………
当江二弟他们回来时,谢菁琼一听声音就知道不妙。而等推门一看,就见一片血渍呼啦的。
江二弟江三弟扛着一个男人的胳膊,那男人满头满脸的血,而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竟是贺远征。
说起来谢菁琼跟贺远征可是很久没见了,当初贺家跟叶依倩闹翻后,贺母就病了,贺家娘俩因此来到了县城,江律他们入读的小学是贺远征帮忙牵线找到的。
那之后谢菁琼和江战霆就远赴香江了。
而如今,贺远征竟是一副重伤模样,甚至肚子上还在哗哗淌血,而另一头,大宝江律头上也全是血,这孩子脸色煞白,正被江四弟背着。
“怎么会这样!”
谢菁琼心惊肉跳,连忙开门让几人进来。
等一进屋子,她立即取出一滴灵泉髓,融入了灵泉水中。
灵泉水这个东西见效比较缓慢,日常的作用主要是能缓解疲惫洗涤疲倦的精神状态,如果是想要起到治疗效果,那必须得长期服用。
但灵泉髓不同,这玩意儿也更稀缺,不像灵泉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要过很久才能攒下一滴来,谢菁琼总共也没有多少。
等把贺远征和江律放到炕上后,江二弟眼眶通红地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这六月天,天气都热了,可他愣是浑身发冷。
不因别的,大宝江律,那可是他亲儿子!!
“大嫂——”他六神无主地看向谢菁琼。
谢菁琼正在帮江律做检查,孩子已经昏迷了,胸口挨了一刀,但好在并不深,严重的是贺远征。
徐丽英也被惊动了,一看见这一大一小的惨样,她直接就白了一张脸。
谢菁琼则是招呼着,“英英,快!用这个帮律律清洗伤口。”
贺远征气若游丝,看那样像是快不行了,他中了好几刀,刀刀血肉翻卷,甚至还露出了深深的白骨来。
江二弟他们,不只带回了贺远征跟江律,还带回了二宝和三宝,这俩孩子也一身血,但看样子只挨了一些打,脸蛋子瘀青了,那些血似乎是贺远征跟江律的,俩孩子受惊过度。
如今一个个面无血色,仿佛哭都不会哭了,攥着小拳头一脸惶惶。
谢菁琼皱了一下眉:“老二,先带孩子们出去!”
“对,对——”江二弟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扯着孩子出去,可他心里却拔拔凉。
今儿他跟老三老四他们一起出门,本来是想为厂子选址的,正好快中午了,路过红星小学,就心想不如带着孩子们一起吃个饭。
赶上学校午休,几个大人走进学校,却听说自打第二节课开始,这些孩子就不见了。
学校老师曾派人去江律他们几个的住所,但奈何家里这些大人全在外面,孩子住的地方没人,也就没能尽快通知他们,主要是没能取得上联系。
江二弟他们一听这事儿就立即慌了,孩子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况且自家孩子啥性子他们很清楚。
大宝江律今年都九岁了,向来是个早熟懂事的,他可干不出逃学翘课这种事,家里这几个孩子对于能够上学这件事儿,那可是珍惜着呢,一个个只恨不能加倍努力,生怕家里白给他们交这个学费。
后来江二弟他们就开始四处找人,直至在学校后头的一个深巷子里发现了贺远征他们。
当时贺远征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江律也没差多少,而二宝三宝则是被俩人护在身下昏迷了。
县城有医院,可地上那老多的血,江二弟他们生怕医院救不活,下意识地扛着人往回赶,他们大嫂能救!!
别以为那天晚上江老太扯了个神仙,他们就真的信了,但其实不过是看破不说破,老太太那些奇怪变化准是大嫂带来的。
不然咋就那么凑巧呢,早不好,晚不好,偏偏大嫂一进门,老太太就一下子从濒死状态变得生龙活虎。
可猜测归猜测,眼下江二弟仍是一脸茫然。“大宝——”
他眼眶子通红通红的,差点没掉下泪来。
律律是他老江家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第一个儿子,更是长孙!是在全家期待下出生的,注定了跟另外几个不一样。
大伙儿在他身上投射的情感是最多的,哪怕后来弟弟们陆续出生,可大宝的地位始终没人能动摇。
可如今他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江三弟也一脸凝重,他重重地握住江二弟的肩膀,沙哑地安慰着:“咱律律吉人天相,一定能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
江二弟重重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赤红着一对眼珠子,说:“我儿肯定能没事!我儿要有事——”
他眼底闪过一抹凶狠阴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