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慧书心里顿时明白过来,翠花的手受伤,翠花大惊小怪的,这伤情不太严重,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另有隐情?
伤的地方也值得怀疑,是左手,一般左撇子喜欢用左手,习惯用右手的,绝不会用左手。
假设用右手伤害左手,一般下不了手,所以比较轻,伤得不严重,却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其中必有诈!
卜慧书观察到有一个书童,探头探脑,看样子对翠花非常关切,他一摸银指环,就立马明白过来,看了看,问道:“书童姓甚名谁?有何事要问?”
“书童名叫艾华。在府里服务多年。”王爷言道。
“艾华!”卜慧书言道。
“小的在。”
“你和翠花什么关系?”卜慧书问道。
“我,我,小的我就是书童,和她没关系。”艾华言道。
“当真没关系?”卜慧书再次问道。
“小的就是书童,和翠花没有什么交情。”艾华言道。
“如果你撒谎,王爷将要打板子,并赶出王府,送交官办,要么打大板子,发配千里之外蛮荒之地,要么砍头,头悬挂于城门之上,让出入城的都看得到,上面写着贼寇。看如何选择,是你的权利。”卜慧书言道。
艾华一听,身子一哆嗦,联想到果真如此,岂不丢人丢大了?
想到这里,他就要说了,翠花欲言又止,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艾华说:“小的到王府来听王爷使唤,王爷对小的不错,小的感恩戴德,不能被驱逐,小的愿意全招。”
“很好,说吧!”
“小的和翠花从小到王府,二人青梅竹马,翠花对小的,比其他人更好。翠花让小的在外打听房子,等赎身之后,和翠花成亲,搬到外面的房子居住。只是房子太贵,无钱购买,翠花说她来想办法,就在王爷的藏书楼看到了金器。就和小的商量,想要拿点出去变卖,好攒钱买房子赎身来用。”艾华言道。
“翠花让你做的?还是自己要去做的?”卜慧书问。
“是翠花让小的去做的。小的根本没想到要赎身,也没想到要买房子,这两样,想都不敢想,翠花总是去想,去鼓励小的。”艾华言道。
“后来怎么样了?”卜慧书问。
“后来,后来,翠花果然弄来了金器,暗地里给了小的,小的不敢拿,翠花发脾气,小的害怕翠花告密,就拿了,但是,小的没有去卖,还是担子小,也觉得对不起王爷,王爷对我很好,觉得对不起王爷,小的有些后悔,就想暗地里再还回去,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还,就遇到了查案,还原事件真相。”艾华言道。
“好,你还算老实,王爷自然会合理合情地处理。那么,翠花,你说说看,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卜慧书言道。
翠花看艾华都招供了,她也就无话可说,低下头去,小声说:“艾华说的没错。自小,奴婢和艾华相好,只是向往将来美好的生活,一时糊涂,应该告诉王爷,也不至于落此下场。王爷是通情达理之人,说不定就放了奴婢,奴婢过于心急,就自作主张,起了盗窃之心,犯下错误。就利用管理金器的机会,盗窃金器给了艾华。也没想到艾华这么老实,还没怎么动刑审问,就主动全招了。”
听了翠花的话,大家心里想笑,又不敢,只好憋着。
王爷听了二人的供述,又气又喜。气的是,很信赖的两个人,竟然干出监守自盗的事,还里应外合,一唱一和,竟然还成功了,他俩完全对王爷没有信任,好在这些不好的东西没有流到外面,如果流传到外面,那么,就很可能闹得满城风云了。
王爷知道了案子已破,就让翠花离开藏书楼,到厨房烧火,成为烧火的丫头。对于艾华,因为老实,主动坦白罪行,保留原位置不变,罚三个月工钱。
王爷非常开心,赏赐给卜慧书黄金五十两,绸缎若干,卜慧书坚决不要,他说:“这是应该做的,不计报酬,如果接受,恐怕对王爷影响不好。如果王爷要奖励,就给书籍吧。”
王爷一听,开心极了。
他说:“这里是藏书楼,顾名思义,藏书楼的藏书多,如果你喜欢,就尽管去挑选你喜欢的,需要多少,就给多少。但是前提是一定要读借来的书,如果借了书不读,只是为了面子,装点门面,那还不如不借。你做得好,本王爷的藏书愿意给你。如果拿不动,本王爷会安排专门人送过去。”
卜慧书谢过,就要告辞。
突然,有人来报告:“王爷,大事不好!”
“什么事?不要慌,慢慢说。”王爷说。
“有两个强人到村里抢劫,无人敢管。”来人报告说。
“什么人?没有王法了吗?”王爷问。
“是吴法和吴天两人。”
“他们竟敢如此大胆!来人,去把他俩捉来。”王爷吩咐道。
“王爷,他俩谁都不怕。是不是了解一下他俩的背景?看看有什么来头。为什么都不敢管?”卜慧书言道。
“是啊!有道理,现在这两个强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为非作歹,看样子是有点背景。来人,先去查查这两人的背景。”王爷吩咐道。
“王爷,小的已经查明,吴法和吴天是武卫府的人。”
“武卫府?哦,原来是统率近卫队的,和皇上走得近,就开始耀武扬威起来。吴法和吴天必须得抓,抓到后就知道了具体的情况。”王爷言道。
“王爷,抓皇上的近卫队的人,需要给皇上打打招呼,免得到时候抓不到,反而触动龙颜,龙颜一动,其他都要跟着动。说不定会掉脑袋。”卜慧书言道。
“没事,师爷考虑过多。本王爷是皇亲国戚,帮皇上清除坏人,让皇上更安全,这事必须要管。要不然,就遗恨无穷。”王爷言道。
“王爷这样说完全正确,捉人之后,需要审问。王爷要亲自审问才行。”卜慧书言道。
“是的,没问题。本王爷亲自来审问,但需要师爷的帮助。”王爷言道。
“好,没问题。”卜慧书一口答应,他知道,这个人脑子不够用,知道师爷头脑灵活,刚才已经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了他的正确无误。
“来人,去捉吴法和吴天。”
办案效率真高!不一会儿,就将二人抓获。
二人来自武卫府,知道没人敢惹,包括王爷,平时去遛鸟就行,何故多管闲事?吴法和吴天也就不在乎。
二人口风很紧,就是面对王爷的询问,他俩谁都不肯坦白自己犯下的罪行。
王爷无计可施,只得将二人暂时关押,从长计议。
二人到了密室,王爷问卜慧书道:“师爷,你看这事咋弄?”
“吴法和吴天二人仗着自己来自武卫府,是皇上的亲信,就不把王爷放在眼里。现在来硬的不行,只有来软的,用头脑来让他们自认其罪。”卜慧书言道。
“如果使用计谋?”王爷问。
“简单说,各个击破。”卜慧书言道。
“怎样各个击破?”王爷问。
“这样做就行了。”卜慧书言道。
王爷频频点头,知道了怎么操作,脸上绽放笑容。
王爷兴冲冲派人去找吴法进行讯问,让吴天在外等候。
王爷安排人和吴天在一起,测试一下是否能听得清楚里面的人说话,如果听得清楚,就压低声音,或者走远一些,直到走到听不清楚里面说话的地方才不走。都很清楚,正常说话,声音传到听不到或者模糊听到的地方,目的是让在外面的人听到的声音若隐若现,达到一定的目的和效果。
王爷命书隶准备好笔墨纸砚,然后自言自语,他很清楚,吴法不会开口说话,可是王爷偏要说话,不仅对吴法说,还对书隶说话,事先已经安排好了,让书隶不停地记录,不管记录什么内容,只要记就行了。
书隶哪里懂这个?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审案子的,难道就是要这样下去?用的不是黑色笔,用的是红色笔。目的就是放烟幕弹,让别人都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吴法不说话,就是要顽抗到底。
他看王爷这样子,心里就有些发毛,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审案子的。
书隶一直写,写满了一大张纸,看上去红彤彤一片,很是醒目,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然后,命令将吴法带下去。
吴法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句话都不说,都写满了一张纸的口供,然后也不让签字画押,就硬生生地带下去。
带走了吴法,又带来了吴天。
王爷拿着写满红字的口供那张纸说:“吴天,你的同伙吴法已经全都承认了,全部招供了,已经坦白了,很明确很肯定地说,所有的抢劫案,均为你策划,也是你动手的,他没有动手,更没有策划。同时,这次审讯,他说是你不让说的,他说是你和他串通一气,订立的攻守同盟,绝对不开口认罪。你的同伙吴法,已经说你是主犯,他是不得已跟着你来的,是从犯,现在吴法已经认罪,全部坦白,包括所有的细节,均是来自你。鉴于吴法已经认罪,也服从本王爷的判处,所以,按照法律规定,依律当斩,你必须要被判处死刑。因为吴法已经说清楚了案情,但是你没有悔罪的表现,也没有立功的意思,本王爷看你要顽抗到底,你必须要被判处死刑才行。鉴于本王爷爱惜生命,不滥杀无辜,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当堂开释,让他返回武卫府,不处罚,因为他坦白了,而且有立功表现,依律应当放走回家。你却要留人头在城门上示众,因为你作恶多端、害人性命、抢人钱财,罪该万死。”
吴天一听,脑袋翁一下,差点晕厥。
勉强镇定下来,看了看书隶手里举着给他看到口供,满篇红字,刺人眼目,让人看了红字,肾上腺飙升,十分激动,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心里恨极了,小子,忘八旦,你竟然先违反攻守同盟,还血口喷人说我是主谋,真正可恶至极!
这里吴天气得七窍生烟,浑身都哆嗦不已,气得身子发抖,忿忿不平地说:“王爷,吴法完全是一派胡言,我承认我动了手,但是,真正的主谋就是他,对,就是吴法。他做事没有担当,还先诬告我。真是猪八戒倒打一把。”
王爷还是让书隶在新的一张纸上写字,对吴天说的,不当一回事。
刚才出去的吴法,其实没走远,他被带到能隐隐约约听到堂上说话的声音的地方停下,带他出去的人留心听声音,适可而止。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就停下,掌握得恰到好处。
吴法听到了吴天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不到王爷的声音,立马有些发怵,心里叫道“不好!”,说不定这小子叛变了,先违反了攻守同盟,反正我是一句话都没说的。
奇怪的事是,只有吴天的声音,没有王爷的声音,这个不是幻听。
也符合常理,王爷是文化人,说话声音小,吴天是习武之人,声音洪亮,从这里看出,这个审讯没有问题,不是伪造,是完全真实的。
这里,吴法心里越来越虚。突然,从里面急匆匆走来一人说:“吴法,速到堂上候审。”
吴法听到呼唤他的名字,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难道要去行刑?
想到这里,他的联想太多。
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吴法,吴天,你们谁在撒谎,本王一清二楚。现在给你们机会自我辩护。否则,就没机会说了,本王已经定案,只看你们二人最后的表演。”王爷言道。
“吴法,你所说的是否属实?”
“属实。如果有半句假话,情愿出门被雷劈死。”吴法言道。
“好,那你说说看。”
“启禀老爷,这是吴天的计策。并非小人准备的。”
“瞎说,你也参与了。
“不,我是听安排的,怎么安排就怎么做,我的罪过很小甚至没有,罪过是对方的,不是我的。”
“简直是一派胡言!你会策划,你也先行动,你分得的钱多,分给我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