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唐律问。
“真的!好男不跟女斗。娶了妻子是用来疼爱的,不是用来殴打的。”衙役说。
“原来你是贱骨头!挨了打,还替你妻子说话,有一天,你死,都没人知道,知道了,也没人纪念。还会笑话你,你看,你这一辈子,值不值?”
“大人,小的愿意给她机会悔改。”
“你很有爱心,给她机会悔改,但是,人性不是容易改的。她会将你的善良当成你懦弱的表现,一定会变本加厉,让你生不如死。你不信,就走着瞧,不过,你要是被老婆打死打伤了,影响了工作,会辞退你,另外再请人来替你的位置,你去另谋高就,别影响衙门的公事,你如果被打残疾了,本官可不会同情你,因为早就告诉你了后果,一般家暴是男方在施暴,你家相反,这就怪不得别人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唐律说。
“大人,言之有理,小的怎么办?”
“很简单,你就要下狠心教训教训一下她,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大人,怎么样才能教训她?”
“回去后打她,打脸,只是不要留下伤,让她感到疼,但不会让人看出她挨打了。或者罚跪,或者打屁股,你有办法,常常对付犯罪嫌疑人,你就没办法了?”
“这个,这个,小的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真没出息!做不到,那就由本官代劳了。不过,本官要拘捕她,让她到公堂受刑,你可以愿意?”
“这个,这个”
“如果你有顾虑,那就这样好了!让另一名衙役来打,你回避,怎么样?”
“可以,大人考虑的很周到,小的就回避好了。不过,大人在吩咐人打她的时候,不要太重,要不然,又是小的的事,小的要伺候这位奶奶。”衙役说。
“好,你放心,本官自有分寸。”唐律说。
衙役退下去,唐律发签捉人,很快,就将衙役的妻子抓来,当堂鞭打二十鞭。
衙役在外偷听,心里一阵一阵心疼,又紧张,担心自己受牵连,马上走开,等到打完,背上有一条一条血印子,还有血水渗出,看起来非常痛苦,平时都是她打人,从未想到自己被打,而且一次竟然打得这么狠。
刁蛮衙役媳妇被投进大牢,和贤惠媳妇关在一起。
唐律去走访,知道贤惠媳妇是杨悟过的儿媳,一打听,都知道杨悟过娶了一个好儿媳,好人有好报,得到好儿媳,日子越过越好。
“杨氏逼死婆婆?打死我也不信。一向贤惠,从未和婆婆有过口角,从不红脸,逆来顺受的,有目共睹。大家都这么认为,交口称赞,觉得都要向杨氏学习。”村民老头说。
“我证明,那杨氏就是我将来要娶的。”
“什么?你要娶她?”唐律问。
“不是,我是说,要是找女人娶妻,就找像她那样的,真是好女人,贤惠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
“明白,你是说,你觉得杨氏不可能逼死婆婆?”
“从来不信,只有婆婆逼媳妇的,哪有媳妇逼婆婆的,我们经常看到杨氏被媳妇骂,从没看到杨氏说过一个脏字。杨悟过有这么一个好儿媳,他才能安心赚钱。”
“这么说,杨氏平常都是对婆婆百依百顺,从来不可能逼婆婆去死的了?”
“对,我们都这样认为的,她要是逼死婆婆,咱们村的婆婆早都死光光了。哈哈!”
唐律点点头,道谢后,离开了他们。经过调查,了解到了这个情况,就是杨氏逼死婆婆是不存在的,那么,杨氏不改口,一口咬定就是她逼死了婆婆,一定有原因,一定要设计弄清楚真相。
经过思考,唐律决定用衙役的妻子来作为了解真相的工具。唐律将衙役的刁蛮妻子投进了监狱,和杨氏关押在一起。
刁蛮媳妇一到牢房,开始喊疼,杨氏看了也觉得吓人,原来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应该离开才是,可是,自己已经大包大揽了婆婆的死是自己造成的,那么想要改口,恐怕也不容易。
杨氏安慰刁蛮媳妇,并照料她,刁蛮媳妇骂道:“老娘倒了八辈子血霉!”
“怎么了?”杨氏问。
“被那个神经病唐律打了。”
“为什么打你?”
“老娘也想知道呢。”
“怎么有这事?”
“是啊!这是他妈的糊涂官,可能看老娘有些姿色,说不定看上老娘了,既然看上了,就该惜香怜玉,怎么舍得打?这个家伙!气死老娘了!”
“用什么打的?”
“用鞭子抽打的。”
“打了多少?”
“多少?老娘疼得很,也没数,只听鞭打的衙役在喊,最后好像是二十,就没打了。”刁蛮媳妇说。
“那是有点狠。”
“何止有点狠!简直太狠了!这口气我咽不下,一定要和唐律没完。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个唐律不是人,竟敢这么胡作非为!岂有此理!”
“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
“哦,我的丈夫在县衙当差,是一名衙役,这个难道唐律不知道?我看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的。”刁蛮媳妇说。
“那你看到你丈夫在堂上了吗?”
“奇怪,没在!这个死人,关键时刻,他跑哪去撒欢去了?”
“可能有公务吧?”
“总之不在,老娘不管什么公务母务,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出现。有他在,就是挨打,也心甘。”刁蛮媳妇说。
“那你好好休息,看来,咱俩同病相怜了!”
“老娘看唐律就是一个糊涂官,要打要关老娘没意见,毕竟老娘也经常打老娘的男人,该打!可是,你就不同,老娘看你不像是坏人,咋也被抓进牢房里来了?”
“你不知道。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说说无妨。我丈夫跟着公公杨悟过出门做生意去了,婆婆在家,由我来照料,婆婆还能活动,也有一些姿色,打扮的比我还俊俏。她天天不做事,我忙里忙外,只因公公和丈夫外出,让他们放心去赚钱养家,所有的苦我都能吃,所有的罪我都能受,每天都谨慎过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不耽搁。婆婆天天涂脂抹粉,经常外出,反正婆婆什么都不用做,脏活累活苦活都是我在干。一天早晨,我打扫完室内卫生,然后准备做早餐的时候,走到床前给婆婆请安,这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事,也没多想,就去请安了,然后做好饭,请婆婆来吃,那天我请安的时候,看见婆婆的床前,竟然有一双男人的鞋子,我就愣住了,没敢声张,悄悄退出,心里已经明白了,因为婆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加上风韵犹存,肯定会有人看上,并且开始联系,在外面,我看不见算了,现在都到了家里来了,我就觉得有些过分了。公公辛苦在外奔波劳累赚钱养家,婆婆却后院起火,给公公戴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公公知道了,岂不是要气死,这次到家里,被我撞见,在外,说不定也会被人撞见,我知道事情很严重了,但是守口如瓶,从未向任何透露这件事。婆婆知道我知道她偷人的事,自己羞愧难当,就三尺麻绳悬梁自尽。我见婆婆自尽,如果实话实说,婆婆的名节全部完了,人死了,落个骂名,是不贞洁的妇人,那么,名声很强大,婆婆死了不知道,活着的人难受,背上这样的招牌,的确难受,于是我就承担所有罪错,提出就是我逼死了婆婆,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就是判决我死刑,也不影响名声。我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自己得到骂名,只要不让婆婆得到骂名就行。出于这样的考虑,我才承认的,其实,我逼死婆婆是不存在的,那是地保为了完成任务推卸责任才说的,其实不是这样。”杨氏说。
“哦,原来如此!老娘没看错,你就是被冤枉的,其实,这个也难怪,是你的错,老妖婆死有余辜,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装嫩,花枝招展的去勾引老男人,真不要脸!要是,早就一头扎进井里死了算了。还有脸活在世上?天天享福,身在福中不知福,反而搞事情,这个让人十分难受,你嫁给了杨悟过,就要好好过,天天想男人想疯了,你老公又不是不回来了,不是抛弃你的,是你不自尊不自重,自己要走邪路,自己要上吊,谁也拦不住,悬梁自尽,有多种方式,这个倒值得研究。你婆婆还真狠,一次就成功了。”刁蛮媳妇说。
“谁都没想到会这样!我本来认罪就算了,唐律不信,偏要刨根问题,我就实话告诉你,我相信你,你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唐律,然后我就将这个秘密带到地府去,如果有机会遇到我丈夫,你就转告给他实情,证明一下,说他妻子没有逼死婆婆,是为了保全婆婆名节,而故意大包大揽,认罪,然后定罪量刑判处死刑的,你要对杨悟过说这件事,现在人都不在了,说说也好,让他做个准备,以后再娶妻子,可要睁大眼睛,不要娶错了,娶错了妻子,麻烦成堆,娶对了妻子,天天闲得发慌。记住,不要忘了,你被释放了就可以去说这实际情况。”杨氏说。
杨氏说完,从外闯进来一群人,刁蛮媳妇吓得很,马上腿软下跪,她彻底被打怕了。
将杨氏提到大堂之上,堂上坐着的正是唐律。
唐律说:“杨氏,你刚才说的,本官都知道了,均记录在案,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画押,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宣布退堂,你回去吧!好好安葬你婆婆,然后打扫室内外,继续操持家务,等你公公和丈夫回来,本官为你主持公道。你下去后,本官给你出具一份证明,证明你是无罪的,另外,再给你纹银五十两好让生活好一点,我知道,你的公公和你丈夫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回来,手头上肯定没钱安葬你婆婆,你就用这些钱去办事,办完之后,还有结余,你就自己留着花,听明白没有?至于你婆婆的风流韵事,本官也不会提起,让在档案里封锁。你就放心好了。”
“多谢大人!狱中还有一人,不知道是否能放出来?她已经挨了鞭子,后背血肉模糊,急需要出狱悉心照料。”杨氏说。
“你是说刁蛮媳妇?衙役的妻子?”
“对,和小女关在一间牢房的。”杨氏说。
“好,本官就听你的话,来人,将那女的提上来。”唐律说。
刁蛮媳妇一到公堂,身子就开始瑟瑟发抖。
“你知罪吗?”
“小女知罪。”
“什么罪?”
“辱骂朝廷命官!”
“这个本官不计较,当官被群众骂很正常,如果都说好,当官的就要小心了,世上绝对没有这样的事。自己做得好坏,自己知道,不用别人评价。当官施政难免犯错,如果犯错,及时改正也不错。你骂本官,只要骂的有理,本官就会听进去,并想办法改正,如果没有理,本官也听,看看本官那些做得好那些做的不好,关键要有言论上的自由自在,不必担心。你骂,是因为你希望本官做得更好,也说明本官有些地方需要提升,只要批评得好,有合理化建议,就该改进,就是好的,否则,就可以不听,纯属胡闹。你批评了本官,是因为本官从民间调查得知,你强悍刁蛮,不愿意作贤妻良母,而是一口一个老娘,你这样粗俗无礼,谁都受不了,可能你的丈夫有权为自己申辩。但是,你丈夫兢兢业业,对县衙的贡献很大。”唐律说。
刁蛮女一听,心里一颤,怎么了?这个口气像是说丈夫不在人世了,难怪挨打的的时候不在现场呢。
刁蛮媳妇想到这里,开始痛哭起来,嚎啕大哭,声振寰宇,令人动容。
唐律让她哭,哭个够!
刁蛮女哭完,说:“大人,说吧,我丈夫的遗体在哪里?民女去将其拉回来安葬。”
“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官又没说你丈夫没了。你咋想的?”唐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