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铭真的是没眼看,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傻弟弟是怎么哄着宸王殿下,让他回府的。
「行了,你就是一得意就忘形,正经一点。」卢铭抬手点了点卢氏的脑袋。
「现在府里可没人能管的了我了,王夫现在取消了晨昏醒定,晏侧君又不需要我们请安,如今自在着呢,但是,如果住处能够换的大一点就好了,跟着温氏住在一起,可烦死了,就讨厌他那慢吞吞的性子。」
「宸王夫取消了晨昏醒定?这是为什么?这侧室给正室请安,那可是规矩,哪能一下子让你们都不去了。」卢主夫琢磨出不对劲来,什么叫取消了。
「王夫……这个,好像不太能说,有忌讳的,爹爹,你忘了,你之前跟我说过的。」卢氏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对着卢主夫暗示。
卢主夫到底是个男人,自然明白的是什么意思,顿时明白过来之后,就不再多问了,另外两个女人也没那么好奇,看到他们二人不说了之后,也没有再多问。
「行了,准备用膳吧。」卢主夫发话了,今日他可是让人准备的都是自己儿子喜欢吃的,早早的用了膳,还能回屋里多嘱咐两句。
丞相府这边得到了王府那边的消息,只有礼到,人没回来,来的人也不说是怎么回事,只送来了一句,王夫身子不适就完事了。
「王夫在大年初一的时候还进宫过,怎的到了今日就身体不适了?听闻昨日也是宸王殿下自己一个人去的将军府,不会是……」
墨丞相的侧室也跟着在府门口等着,听到了王府派来的人这般说,心里也不知道是有了什么计较。
「别胡说,乱揣测!」墨丞相凶狠狠的说了自己那侧室一句,侧室不服气,抬头看了一眼墨主夫,那眼神,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管好你自己的嘴,宸王夫的身子如何,也不是你一个侧室能够评断的。」说完,墨主夫就自己带人回了院子里。
「我写个帖子,你给我送到宸王府里去,务必要送到王夫的院子里,知道了么。」墨主夫也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就让自己贴身伺候的小厮去送拜贴。
「是,奴婢定然会送到青郢手里的。」
宸王府里,那小厮亲手将东西送到了紫竹院,是由门房领着去的,紫竹院里的青郢看到他,赶忙迎了过来。
「哎哟,哥哥怎的过来了,主夫那边是有什么事么。」
「是主夫担心王夫了,特意让我来送拜贴,想着明日的时候,可以入府来见见王夫。」那小厮看到青郢的模样,心里就放心了一大半,看样子精神气好的很,应该是不是出事了。
「肯定是行的,主夫能来,主子肯定是高兴坏了。」青郢这话说的不假,为了做好一位称职的王夫,就连赵文昭出征的时候,他都没怎么去丞相府陪墨主夫,反而是帮赵文昭去将军府尽孝道。
「那就好,青郢,给哥哥我透个底,这身子不适,到底是个喜事,还是坏事。」
「算是个喜事,但是也不能全是,喜忧参半吧。」青郢想到这件事情本该是件喜事的,但是因为这胎息不稳,让整个王府里都担惊受怕的。
「行,那有了这个消息,也能够让主夫安心一些,夜里能睡个好觉。」
「嗯。」
等到那小厮离开了,青郢这才进了屋,散了散寒气,跟在里头看书的墨闻舟说道,「刚才主夫来让人送了拜贴,说是担心主子的身子,想着明日来看看主子。」
「真的?明日爹爹要过来?」墨闻舟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青郢手中的帖子,伸手接过来。
看到里面的字,就能够看的出来,爹爹心里也是不安,生怕自己儿子受了什么委屈。或者,又是犯了什么事。
「爹爹也真是的,我哪里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呢。」墨闻舟的话里都有些哽咽,为了自己,他真的是忽略了爹爹太多。
「好了,主子情绪的波动别太大了,开心是好,但也不能太激动了。」青郢看着墨闻舟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嗯,我知道。」墨闻舟让青郢把帖子给收起来。
赵文昭在书房里练了练字,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练手的原因,她这次的字有好多地方都有些停顿,丑的很。
「行了,都收起来扔了吧,留着也是丢人。」接过语忻送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嫌弃的看了眼自己写的字。
「是。」语忻挑了挑眉,她觉得不错的,很大气啊。
陈嬷嬷在外头走进来,问赵文昭今日午时是要在主院里用午膳,还是去后院找某位主子一起用。
「嗯…让温氏来,伺候用膳。」赵文昭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初一那天晚上见到的温塘,明明跟荣安不像,但是心里还是念着。
「是,老奴这就去让人传召温主子。」陈嬷嬷也知道,怕是在初一那一晚上,殿下被温氏那张脸,勾了一部分的心思过去了。
东院里,进宝正想要去大厨房里提午膳给温塘来用的,但是这主院的人不就来了,「奴婢是奉殿下的旨意,来请温主子去前院用膳的。」
温塘在里头正做着针线活,听到了外头的声音,就抱着汤婆子走了出来,进宝叫了声主子,那奴才也对着温塘行了一礼。
「温主子。」
「嗯,我这里知道了,不过,我还要收拾收拾,不知道,能不能劳烦哥哥稍等片刻。」
「自然可以的,温主子客气了。」
进宝得到了暗示,就赶忙进了屋子里头,给温塘从衣柜里找出来一件新的衣袍,但是这衣柜里的衣服再怎么新,也都是一些七八成新的旧衣裳。
温塘总是告诫他这衣柜里的衣服不能有新的,贵重的料子,让人瞧见了,指不定会说什么呢。
给温塘换好了,又重新拿了一个热乎的汤婆子放在他的手里,披上那件铁灰色的貂裘,这才出了门。
「劳烦哥哥在前头带路了。」温塘没带进宝,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也就是个奴才,去了前院,说是跟赵文昭一起用膳,实际上,也是站在身旁伺候罢了。
「温主子客气了。」那奴才看到温塘知礼识趣,自己的手里,还有那进宝塞进手里的荷包呢,掂量着,怎么也有十两银子。
温塘到了前院的时候,赵文昭正逗着暖房里的鹦鹉,这家伙怕冷,就养在了暖房里,温塘走近暖房的时候,心里骂骂咧咧的,这个小畜生住的地方,居然比他的住处还暖和,真的是没天理了。
「来了。」
「奴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金安。」温塘给赵文昭行了万福礼,没有像平日里给墨闻舟请安那样,行跪拜大礼。
「起来吧。」赵文昭放下刚才喂鹦鹉用的汤勺,转头看了眼温塘。
少年一身银白色的衣袍,给人一种混淆的白色,乍一看,白衣似雪,人嘛,就是面如冠玉,肩薄腰细,鸦羽似的长发简单束成马尾散在身后,堪堪及腰,脚步走动时裙摆微动,露出那双银丝勾出锦云模样的白帮绣花鞋。
「这身衣裳,不怎么样啊,颜色在这个时候不吉利,而且,怎么这种半旧不新的料子就出来了。」赵文昭皱了皱眉,本以为这温塘是个守规矩的,没想到也这样没分寸。
「奴错了,奴今日也是想着穿一件跟貂裘顺色的衣裳,没成想,忘记了今日还处在年节。」温塘抬眼,瞪着那汪泉一般的鹿眼看着赵文昭。
让赵文昭想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罢了罢了,走吧,去
用膳吧。」
「是。」
赵文昭在前头走着,温塘就在她的身后小步子的跟着,到了堂屋里头,地龙烧的热,屋里的炉火也旺,温塘就把身上的貂裘给脱了下来,递给一旁的奴才。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赵文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温塘现在她的身后,想着拿公筷给赵文昭布膳,可是又拿不准赵文昭想要吃什么,只能是暗中观察着赵文昭的眼色。
「你在这杵着做什么?」赵文昭看到他站在自己身后,直愣愣的什么都不做。
她都要被气笑了,「殿下别气,奴,奴只是拿不准殿下喜欢吃什么,殿下院子里的菜式,奴也没有见到过。」
赵文昭卡壳了,她能说什么,人家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罢了,你坐下吧,不用伺候了,好好吃,看看自己喜欢吃什么。」
「真的么,奴真的,可以坐下来跟殿下您一起用膳?」温塘的声音欣喜的很,毕竟,这可是个荣幸的事儿。
「嗯,坐吧。」赵文昭一说完,温塘就哒哒的坐在她身旁的一个位置上,等她开始吃了,他也就开始夹菜了。
他格外的喜欢吃脆生生的菜,把嘴巴里塞的满满的,像个小仓鼠一样,吃食物的声音动静虽然小,但是,却能够引得和他一起吃饭的人也很有食欲。
赵文昭看着他因为吃到心仪的食物,而亮晶晶的眼睛,不由得跟他叮嘱了一声,「慢点吃,吃太快了,不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