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
金丝银线,整个皇宫大内最好的针线都在这椒房殿,而非那针线局……丝丝缠绕,理不开的,何止是这几团针线呢。
「都查清楚了?」萧云用手一点点的拆着那缠的紧紧的针线,另一边问着从外头回来赶着汇报消息的言一。
「都查清楚了,是后宫里的人,耐不住了,想要构陷给林贵君的。」
言一跪坐在软榻底下,帮着萧云整理着线筐中的东西,一边整理着,一边小声的训斥着,「这身边的人怎么伺候的,主子要用的针线整理的这般乱,还留着那双手做什么。」
李少使,齐佳士,这两个人,都怀有身孕,这两个人就算是犯了错,也不会被惩治的太狠。
「李少使得宠,齐佳士却是个被人遗忘在这深宫中的人,你觉得,这两个人,孰轻孰重。」
言一这才抬起头来,看自己的主子,虽说凰后主子已经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由他来处理,但是,这每一个消息,他都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言一也没有必要去做过多的隐瞒,「李少使与林贵君发生争执之前,就与,就与齐佳士来往密切,本来,二人是没怎么有交集的,可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二人竟然频频在一起喝茶聊天。
宫人们都是猜测,些许是二人都有了身孕,有话说,这才聚在一起的。
这两个人位分不高,但是聚在一起,却总是不让身边的宫人伺候着,两个人最近的一次聚头,就是在半个月之前了,像是刻意避嫌一般。
这李少使去挑衅林贵君,故意激怒林贵君推他的时候,齐佳士可是不在自己的宫里的,既没有去给人请安,也没有像是往常一样顶着排场去外头溜达,除了他贴身伺候的人,没人知道他当时在做什么。」
「停,说了这么久,这齐氏害李氏,都是你自己推理,推测出来的?没有真凭实据,你就这般构陷宫中主子?」
萧云听言一说着这些一点都不重要的废话,听的人都烦躁了许多,将手中的东西扔回竹筐里,看着言一,眼神凌厉的很。
「不,不是的,是奴婢也查出来了齐佳士派人,去了宫外寻了那李少使身边人的家人,给了几十两的银子后,还让人互送她们离开大都。
这李少使被推入河中溺毙之时,他身边的奴才可不是这样的,只是他不叫嚷,不出现,早早的跑了,才更是可疑。
被发现沉溺于后山的井中,身上无伤,只怕是被齐佳士给买通自杀的。
巧的是,这齐佳士在李少使溺毙于河中的时间,并无人能够证明他是待在什么地方,和李少使并无接触的。」
「所以呢,他身边的人,仔细的审过没有,还有那个罪奴在宫外被收买的家人又是怎么说的,供词都写下来了么。」
萧云想到齐佳士,也是冷笑一声,做的这一切,都是这样的粗劣手段,若是真的想要除掉李少使的孩子,何必要李少使的命呢。
这嫁祸给林贵君,未免也太蠢了些,这么大的一个目标,怎么可能会让林贵君直接承认,杀人,那可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都写下来了,只是,没有主子您的旨意,奴婢也不敢擅作主张,怕惊扰了齐佳士的胎气,便没有将他身边的人带走,审问。」
萧云站起身来,直直的往外走着,「带着人,直接去德安贵子的寿康宫,至于齐佳士身边伺候的人,只要是与这件事情有牵连的,一律都带去慎刑司,给本宫好好的审,本宫就不信,这群人的嘴能够有多硬,还是说这群人的骨气,堪比陛下身边的暗卫。」
萧云留下这样一句话,言一就可以带着人去齐佳士的宫里直接抓人了,齐佳士肚子里的孩子,虽说是皇家的孩子,但是
,整个内宫上下,除了德安贵子,谁还真的在乎呢?怕是只有他自己在乎吧。
「你们这是做什么!大胆,谁准许你们带走我身边的人的!」齐佳士正在屋里享受着暖暖的炭火,还有身边人的伺候,正惬意着呢,谁曾想,外头一群莽夫就闯了进来。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佳士,住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什么正经的院门的,甚至说,连身边人都没多少。
一群人,不经通传,直接就来了他的屋里,这不就是典型的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没有将他当主子么。
「齐佳士,奴婢在这里,您说,他们是奉了谁的旨意呢。」言一是等到所有人都被擒住了,这才走进了屋里。
一进屋,就是大片的劣质香料的味道,真不知道,这位齐佳士是个聪明人还是个傻子,香料是所有人都最先打主意的地方,这种东西,可是最容易做手脚的,这样傻乎乎的举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想到借刀杀人的法子,虽然说动手的计划漏洞百出,可是有这个胆子,就说明还是个狠人。
哪个宫里的宫君在有孕之后能够这样大咧咧的用香料?还有,这整个屋里,内堂没有多大,这东西却不少,怕是把之前宫中的贵人们赏下来的东西都摆上去了吧。
「言一?凰后,是凰后,凰后为什么要让这群人带走我身边的人,我有身孕在身,没有伺候的人,我怎么办,皇嗣怎么办!」齐佳士这个时候,还在把自己的肚子当回事,这让言一都要笑坏了。
「齐佳士,今个儿,不仅是你身边的人要去慎刑司,被伺候伺候,你,也得跟奴婢,去寿康宫走一趟。」
言一实在是受不住这屋里的味道了,往后退一步,出了这屋子,冷是冷了点,但是不至于会把人给熏晕过去。
「寿康宫,慎刑司……」齐佳士嘴里呢喃着这两个地方,凰后,凰后怕不是知道了什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凰后要给林贵君洗脱这一身脏水?他们两个人不是不对付么,他帮着凰后除掉那个***,凰后不会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