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点。
「陈氏住在交房那边,离你这院子远着呢,你怎么突然想起去看他来了?」赵文昭状似不经意的一问。
「哪里是突然想起来的,是今个儿早晨去给王夫请安的时候,看到陈氏站在那门外头,冻得瑟瑟发抖,看他那手上的冻疮,只怕是时候短不了。
臣侍让进宝给他一个汤婆子,外加一些治冻疮的药膏,可毕竟是一个府里的,又共同伺候着殿下,回到院里,又给他挑了些东西送过去。
去了他的房里才知道他的那些冻疮是怎么来的了,屋里冷极了,陈氏就蜷缩在榻上,不敢随意动弹,生怕把被窝里那刚捂出来的温度给散了,可怜的很。」
温塘撇撇嘴,想到陈氏那模样,也真是让人唏嘘,只不过他没有那么多的同理心,既然陈氏可用,那他就用着。
「你有了身孕,心倒是愈发的软了,罢了,让他搬到你院里的西偏房吧。」赵文昭看得出温塘眼中的疑惑,随后又给他解释道,「你不是说他还病着?你有身孕,让他陪着可以,别给你过了病气。
西偏房离你这屋子是最远的,跟库房靠在一起,你平日里也不会去那边走动。」
「好,臣侍知道了。」
温塘重新拿出来自己的针线筐,把里面那快要成型了的小衣裳给赵文昭瞧,「殿下瞧瞧,臣侍给安哥儿做的外衫。」
「嗯,这颜色选的不错,不过,你的手艺用在这云锦上……可真是,啧啧啧。」
赵文昭歪斜着身子去看温塘手中的小衣裳,说完就摇摇头,像是不忍直视一样。
「臣侍知道自己缝的针脚粗,所以,只能给安哥儿做个外衫过过干瘾,哪里敢给他做里衣呀。」
听了赵文昭的评价,温塘泄气的把小衣裳往针线筐里一放,不要再做下去了,再做下去,只怕是刚积累的信心就要被赵文昭给打击没了。
「你这针线活是跟谁学的,入宫选秀的时候,居然没给你刷下去。」赵文昭拿起被温塘扔在针线筐里的小衣裳,看着那针脚,也就是小孩子才肯穿他做的外衫。
「那还不是臣侍其他方面优秀,这才留住了陛下还有德安贵子的慧眼。」温塘看着赵文昭还冲着他的小衣裳笑,直接就给抢了回来,塞进针线筐里,随后就将针线筐给藏了起来。
赵文昭笑着不说话,用手里的珠串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看了眼天色。
「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安置吧。」
赵文昭从榻上下来,冲温塘一伸手,温塘也是坐直了身子,将手放在赵文昭的掌心。
顺着她的力道起身,两个人一起往内室里走去。
一大清早,青郢就被告知,昨个儿殿下刚宿在这温氏的院子里,今早陈氏就要搬到温氏的院子里去了,这其中,温氏究竟跟殿下说了什么,怎么说的,这除了温氏跟殿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主子……」
青郢走到墨闻舟的身边,接过他手中的木梳子,慢慢的梳着头发,顺便再给墨闻舟揉揉头皮,放松放松。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又是府上的事?」
青郢在墨闻舟的身后,斟酌着用词,这件事情,说给墨闻舟听了,肯定是免不了一顿生气的。
「是陈氏,陈氏从连房里头搬出来了。」
「搬出来了,搬到哪儿去,没有我的吩咐,谁擅自给他搬得东西,这么大的事情,现在都不用来告诉我了么。」
墨闻舟想到陈氏昨个儿早晨跟温塘那亲昵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人是亲兄弟呢,本来对陈氏的印象,只是个蠢人,现在想来,就
是个会跟他作对的人。
「是殿下身边的语昕帮他搬得东西,听闻,似乎是搬到温氏的院子里去了,昨个儿奴婢去给他送东西的时候,没有碰上温氏,听人说,在奴婢走了以后,温氏就去了,在里头跟陈氏说了好大一会儿话呢。」
「呵,这温氏是昏了头了吧,找个想帮自己固宠的人,找谁不行?找那个蠢货去,瞧着吧,只要陈氏再没脑子一点,怕是能够将温氏的宠爱都给折腾没了。」
「主子,这温氏又不傻,若是陈氏真的是个祸患,他又怎么会求到殿下面前去?这里头,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好处在。」
不得不说,这次青郢是真相了,温塘能够看上陈氏,绝对不是那一丝丝的心软,主要还是看上了陈氏的那张脸有些用处,女人嘛,视觉动物,瞧着好,就愿意多宠一些。
「你是说,昨个儿殿下宿在了温氏的院子里?」墨闻舟听了青郢的话,心里头想了想,确实是,温氏不会是那种做吃力不讨好事情的人,但是,这陈氏,又有哪里能够让温氏图谋的呢。
「是啊,昨个儿殿下刚宿在他的院子里,今个儿早晨,殿下身边的语昕就去给陈氏搬东西去了,这其中,肯定是陈氏说了什么。」
青郢跟墨闻舟两个人就算是想破头去,他们也想不到是温塘看上了陈氏的脸,陈氏未施粉黛的脸从未展现在人前过,除了温塘这次的偶然瞧见,否则,温塘也不会知道陈氏还有这般清丽之色。
「陈氏如今住的地方,是后院的那处连房,一个主子住的地方,没有被修缮过,就连冬日里的炭火都不足,整个房里还散发着一股霉味,这些事情,语昕肯定会跟殿下说的,到时候,府上的人有什么过错,都会扣到我的头上,说我治家不严,用人不善,而对陈氏施以援手的温氏,不就是成了好人了么。」
不知道温塘会不会这样做,但是墨闻舟是这样想的,青郢听了墨闻舟的分析,也觉得是这样的情况。
而现在已经在前院了的赵文昭,听了语昕说的陈氏站在的情况,竟然是比昨个儿夜里温氏说的还要惨……
「语昕,你说,这件事情,王夫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