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两个跟着来,就是为了安抚两个孩子情绪的吧,怕孩子哭闹不安,这才让咱们跟着进宫……」
晏千秋和温塘两个人看着孩子被奶公抱着,跟着芸思走了,这才坐下,炕几上还摆着刚才哄孩子用的红剪纸,刚才这屋里还热热闹闹的,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就显得冷清多了。
「在这屋里待着也是烦闷,咱们出去走走吧,免得在这里干瞪眼。」晏千秋不喜欢这种剪纸的东西,他的手不讨巧,还是别在温塘面前丢人现眼了。
「别介呀,咱们先用膳。你说我这从晌午的时候就饿着呢,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热乎的。」
温塘会剪窗纸,而且,他最厉害的,就是能够将窗纸剪出来。就像是一幅立体的画,人物也是惟妙惟肖的。
「打晌午你就没怎么吃东西?这是怎么回事,你想让自己变得瘦一些?」晏千秋看着温塘,如今温塘显怀了,但是依旧身子单薄,就是肚子那一块看不出腰身来了。
「那哪儿能呀,我如今怀着身孕,怎么敢不吃东西?晌午的时候,安哥儿嫌屋里头太热了,非要出去转一转,那,出门可以,用要穿好衣裳的,可是安哥儿就是要立马出去,当时抱着他,离得餐桌最近,直接就把一桌子的吃食给扑腾的不能吃了。
所以,我没吃几口,就得换上衣裳,给安哥儿换衣裳准备贴身用的东西,就赶着进宫了。」
温塘说起这中午的事情,他就气得慌,没有想到安哥儿小小的一个小人儿,居然力气那样大。
看着温塘郁闷的样子,晏千秋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了,抱着孩子坐在桌子边上,能有啥好事,那才叫怪呢。
「得得得,让下人们先摆膳,咱们用膳之后,再去逛逛宫里头,算是溜溜食了。」晏千秋让自己身边的人去传膳。
这说话的一会儿子功夫,温塘已经剪出来了一张窗花了,晏千秋拿在手里,展开一看,这眉眼,不就是自己带着阳哥儿树下看梅的模样么。
「哎哟,这还真没夸错你,你这窗纸剪的真是不错,作画一幅,也就跟你这剪纸不相上下了。」
晏千秋对这张剪纸新鲜的很,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温塘反而是没有觉得这种剪纸有多么厉害,瞧着晏千秋喜欢的样子,便开口道。
「若是喜欢,那就留着,让身边的人给你带着就是了,虽说回到府上我还能给你再剪一个,但是,像德安贵子宫里这样颜色极正,摸起来手感这样细腻的红纸,可是不多得的。」
「你说的是,正当的要留下来的,若是不带走,这寿康宫的奴才一转眼就能够把这些东西当做垃圾一样扔掉。」晏千秋可是明白宫里人的,会看眼色的多着呢。
两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外头的奴才开始摆膳了,两个人走过去,本以为是几个简简单单的菜就可以了,没有想到德安贵子还是比萧凰后等人强多了的,没怎么瞧不上他们,也或者说,是没心思为难他们。
两个人坐下来用膳,这热乎乎的饭菜,不比那宴席之上,吃那些冷盘冷汤的强?
「这宫里头的饭菜,比咱们王府里的厨子做的还真是强了不少,但是,比之殿下前院里的厨子,还是差了点儿。」
晏千秋吃饱了,便用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擦嘴角,看着温塘能吃三碗饭的模样,也是震惊的很,这有了身孕,胃口都变得这样好了?
「殿下院里的那个厨子,可是先帝特意赏赐的,那可是号称凤鸣第一名勺的呢。」温塘吃的饱饱的,说话都比刚才要轻快的多。
「你这吃的这样多,一会儿,可得好好的出去转转,这宫里平日里的晚上没什么看头,但是到了年节这天,宫墙上,个个宫门口都是挂满了灯笼的,张灯结彩,好不漂
亮。」
晏千秋是在宫里当过差的,自然是了解这宫里头哪里最好看,哪里最是不能去的,在这宫里头,小心谨慎,最为重要了。
「再漂亮,那也是个吃人的地方。」
温塘这话说的毫不客气,晏千秋没有说温塘什么,可见,他也是认同这样一句话的。
「行了,穿厚点,咱们出去走走。」晏千秋起身给自己披上了事先带来的狐裘,雪白的皮草跟他身上穿的那件红色常服一比,可真是相得益彰呢。
温塘的就不一样了,是一件草灰色,这个颜色暗的很,让晏千秋看着,都觉得那是有了孙辈的人才会穿的.
「你怎么带了这件?上一年,殿下赏你的那件银灰色貂皮披风呢?那个颜色才是真的好看呢。」
「侧君跟我想的一样,我也是让进宝给我带那件银灰色的,谁曾想,那个笨家伙给拿成了这件草灰色,不过,这件比那件厚,防寒。
如今有了身孕,只要能护住自个儿的身子,要什么漂亮呀。」温塘除了在赵文昭面前外,其他人面前还真的是不在乎自己个儿的模样。
「也是,行了,咱们出去吧,去赏赏德安贵子让人栽种的梅园,里头的梅花,可都是珍品,而且里头也有暖阁,冷了就去里头躲一躲。」
晏千秋本以为这梅园偏僻,除非是真的喜欢梅树的人会在这种时候去瞧瞧,其他人,哪里会去?而且,天色都这么晚了,宫里头的那些宫君们,此刻应该是在林贵君那边参加他举办的小型宫宴的,怎么……怎么偏偏这样巧,就遇上了这么两个不长眼的东西。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在没有遇到那两个不长眼的宫君时,晏千秋和温塘还在宫路上,看着那宫墙之上挂着的灯笼,一个个都是做工精巧的,这样美的灯笼,随随便便挑出一个来,放在宫外头做彩头,或者是拿出来售卖,只怕是能够值上百两甚至是千两银子,做彩头,也能够引得无数人来竞猜。
「你觉得这些宫灯美,那是你没有见过南方手艺人做的灯笼,那才是一那才是一个精巧,宫里的,有其貌,没有其魂。」晏千秋自小生活在南方,见到这些灯笼,只会觉得还可以,但是算不得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