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赵文昭照旧还是处理完军务就去紫竹院里歇着,用膳时,墨闻舟可谓是温柔至极,让赵文昭以为,德安贵子派人来没有打扰他。
但是到了想要安置的时候,却发现墨闻舟的脸酡红的厉害。
赵文昭以为他的身子不舒服,摸着他的额头,刚想要叫太医,墨闻舟快速的捂住赵文昭的嘴。
「殿下……不用叫太医的。」墨闻舟有些犹豫,仿佛难以启齿的模样。
「到底怎么了,你和本王说清楚。」赵文昭眼中的担忧不是作假。
墨闻舟心里有一丝慰藉的时候,心里却又酸涩不已。
「殿下,臣侍这是正常情况而已,臣侍的小日子来了,怕是不能侍奉殿下了。」墨闻舟低着头小心说道。
赵文昭却瞬间冷下脸来,今日刚巧德安贵子身边的芸思来了,而墨闻舟又恰巧来了小日子,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赵文昭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冷着脸就出去了。
语昕跟在赵文昭的身后,脸色复杂的冲想要追来解释的青郢摇了摇头。
见青郢听话的停下步子,这才快步跟上赵文昭。
回前院需要路过府内的花园,刚巧碰上了拿着一碗药的陈嬷嬷。
赵文昭皱着眉,陈嬷嬷端着碗,很明显这不是他喝的,因为陈嬷嬷的院子是在前院的,因为陈嬷嬷是她的奶公,自然是亲近的。
「陈嬷嬷……你这是……端给谁的。」赵文昭犹豫着还是拦住了陈嬷嬷。
「这个啊,这是给王夫的,他小日子来了,虽说经过这这日子来的调理,可身子还是弱的,所以喝着暖宫的药还是需要的。」陈嬷嬷想到墨闻舟的身世外加他的身子,心里想那也是个可怜的。
赵文昭听到陈嬷嬷的话楞在原地,语昕看到了,就示意陈嬷嬷可以先走了,殿下交给她来照顾。
陈嬷嬷见语昕那不急的模样,就知道赵文昭没事,这才放下心来,端着药下去了。
赵文昭仔细想着,这将近一个月来,她夜夜宿在紫竹院,不见墨闻舟有不适的时候,刚巧到了月末,墨闻舟来了小日子也实属正常。
想到自己刚才对待墨闻舟的态度,心里就有些对不住墨闻舟的感觉。
想到这里,赵文昭提脚又原路返回,回到紫竹院,她让下人们都别出声,轻步走进主卧。
看着屏风后的身影,墨闻舟正憋气喝着药,不用想,墨闻舟此时的表情也是不舒爽的。
抬脚走到屏风后面,墨闻舟刚放下手中的药碗,一抬头就看到赵文昭站在不远处。
陈嬷嬷和青郢在看到赵文昭的一瞬就识趣的退了下去,屋内只留下墨闻舟和赵文昭两个人。
还是墨闻舟打破了屋内的沉默,「殿下,您……怎么回来了?臣侍有罪,臣侍今日无法侍奉殿下。」
赵文昭看着墨闻舟低着的眼睑,走过去抬着墨闻舟的下巴。
细看,墨闻舟的脸上确实有着一抹不舒服的苍白,「本王错怪你了,你可怨?」
「臣侍怎么会怨,殿下是臣侍的妻主,虽说今日舅舅的人来了,可是臣侍的天是您,臣侍怎么会把你往外面推呢。
臣侍是男子,哪里有男子会将自己的妻主往别人怀里推呢。」墨闻舟的脸上挂着一丝小埋怨。
赵文昭这才将墨闻舟揽在怀里,墨闻舟顺势将脑袋靠在赵文昭的怀里,「殿下,臣侍没有您想的那样大度,人前,臣侍可以做做样子,可人后,人家依旧会吃味的。」
赵文昭听着墨闻舟那有些撒娇的语气,心神一漾,知道自己给他的还是太少了些。
「今夜本王陪着你,什么都不做
,好好休息吧。」赵文昭拍了拍墨闻舟的后背,示意他安心。
「殿下,臣侍是您的夫,但有些话,臣侍还是要说的,您与舅舅再怎么有气,但也是亲生父女,舅舅也是顾念着您的子嗣。
臣侍的身子虚,怕是承宠再多,也是个没有福气的,可其他弟弟们就不同了,他们身子健康,好生养,所以……」墨闻舟小声的说着。
「本王知道,但是你是正夫,本王难不成还不能宠了,你想让本王宠妾灭夫?」赵文昭明白墨闻舟的顾虑,但她不想再让德安贵子摆布她了。
「可是……这样宠臣侍,舅舅难免会对臣侍心生怨怼,况且,在皇家,对外病逝的正夫有很多,原因也是各种各样的。
若是舅舅想让臣侍病逝,也不是不可能的。」墨闻舟还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毕竟他还没有在赵文昭的心里留下位置。
「好,本王知道了,本王听你的就是了,今夜,本王陪着你,明日,明日本王再去其他人的院子里,好不好。」
赵文昭的声音里带有妥协的意味,这说明墨闻舟在她那里,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就这样,这一夜就在赵文昭的思量中度过,墨闻舟一夜安寝,可赵文昭却是在后半夜才熟睡的。
翌日清晨,赵文昭虽说没有睡好,但精神气丝毫没有减弱,毕竟是习武之人,这点累着实不算什么。
朝堂上,赵文澜听着下面大臣报备着国内各地的情况,如今正值冬日,有不少地方又开始频频闹天灾,皇帝又要开始拨款。
马上就要到赵文昭要出征的时候了,可是各地频频闹天灾,若是再出征,战争一起,怕是更多的百姓会流离失所。
「阿昭,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国内正值多事之秋,不如等到过了春收,再出兵也不迟?」赵文澜用打着商量的口气来同赵文昭谈。
「皇上,出征之事不可延误,秋日里出征,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的将士可以精力充沛的去,而且不会有太多的天灾。
其二,我国的秋日刚好对着敌国的冬季,在敌国的冬日,兵马疲惫,粮草不足,那里的人连作战的精神气都没有,致胜的把握将过半。」
赵文昭没有因为国内的民不聊生就动容,反而更加坚定自己的看法。
赵文澜也是很纠结,她也很想让赵文昭早日出征,这样她也可以更早的得到赵文昭。
但是如今的形式下,若是执意领兵出征,怕是会引起民愤,到那时,国内的形式就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皇上,如今国库空虚,,臣妹愿意献出自己的四库来弥补国库的亏损。」赵文昭看出赵文澜的犹豫,所以开口替她解决。
此话一出,所有大臣都为之一惊,尤其是那些两朝元老们,他们都知道,赵文昭手下的随处一库都是富可敌国的,一下子拿出四库,更是多到数不完的地步。
赵文昭看着一些大臣脸上露出的贪婪,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又开口道。
「出四库对于臣妹不算什么,但是臣妹有一个要求,便是这四库的银子还有粮食由月家人亲自发放,人手不够的话,臣妹愿意出人。」
朝堂上又是起了轩然大波,这可是撼动了一些贪官的利益啊。
整个朝堂只上,谁不知道,新上任的南边总督署的大人?那可是国师的同族,也就是上一年新晋的状元娘,是个不通人情,铁面无私的主,让她掌管这四库,怕是她们一个铜板都捞不到。
但是赵文澜却开心了,这样子的话,她的计划又可以不延误的实施了,随后就准了。
月家长老也是疑惑的跪地接旨,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文昭。
因为后面没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大臣们都是说说就过去了,一退朝,月家长老就紧跟着赵文昭的步子走了出去。
「宸王殿下请留步。」月家长老见赵文昭马上就要上了马,这才开口。
「总督都可是有事?」赵文昭还是跨坐在了马上,一脸傲气的等着月家长老开口。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有一事想请殿下为微臣解惑。」月假醒了吗拱手让礼。
「你是想问本王为何要让你们族里的人去掌管四库事宜?」赵文昭看着月家长老不卑不亢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赏识。
「正是。」月家长老不是没脑子的人,但是有些事儿还是问明白的好。
「你是个有本事的,而且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年前的时候,你们刚刚科考完,所有人都抢着为自己找出路,唯独你,稳重着呢。
况且,不到一年时间,就能将上一任的总督都拉下马,可见是个有真本事的。
本王不缺银子,那点钱对本王来讲并不算什么,可是本王不希望自己的银子被那些害虫贪去,你可明白?」赵文昭只是第一次对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口舌。
「是,微臣明白,微臣定不会让殿下失望。」月家长老这次真的有些迷糊,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从三品,江南,离皇都远着呢。
月家长老恭敬的等着赵文昭驾马离去,自己还留在原地,望着那早已远去的人影发呆,直至身边的奴才叫了她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皇宫内椒房殿
萧凰后正绣着帕子,赵文澜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萧凰后明显一愣,但很快就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给她行礼。
「臣侍见过皇上,皇上吉祥。」萧凰后就这样半福着身,而赵文澜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径直坐在主位上。
萧凰后就这样一直半蹲着,有了一小刻钟的时间,萧凰后的额头上出了一些密密麻麻的汗珠。
见他这样,赵文澜勾唇一笑,用指尖轻浮的挑起萧凰后的下巴。
「怎么,就这样一小刻钟竟累成这样,说是你身子娇贵呢,还是……朕虐待你了。」
「臣侍身子弱,不过是行了礼就受不住了,不怨皇上。」萧凰后的眼神空灵,似是没了魂。
「呵呵,萧凰后,你摆出这般样子给谁看,嗯?阿昭不在这里,你再怎么可怜,她也看不到啊。」赵文澜捏着萧凰后下巴的手陡然一个用力,萧凰后的下巴就青紫一片。
赵文澜见萧凰后这样,作弄起来就没了兴趣。
「脱吧。」赵文澜放开手,冷冷的说了一句。
萧凰后的身子陡然一僵,手指紧握成拳,骨节都泛白了,「皇上,如今是白天,可否给臣侍一个面子。」
「面子?你可曾给过朕面子?朕的凰后,竟然喜欢朕的皇妹,赶紧的,脱。」
赵文澜的眼底没有丝毫的温度,萧凰后是个什么***的身份,竟然感妄想她的阿昭?
萧凰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机械的脱着自己的衣服,等到里面的里衣都脱下,只剩下一件肚兜时,赵文澜才一把将他抓过去。
「怎么?不愿意?哼,再不愿意,你也是朕的凤后。」说完就一口咬在萧凰后的脖子上,直至出血。
对于这点疼痛。萧凰后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不过是一点前戏,后面的鞭子,蜡烛,卡凳……每一个都是赵文澜折磨他的工具。
别人只见皇帝夜夜住宿椒房殿,以为萧凰后是个得宠的,可谁知道,他又是怎样承宠的。
每一次的疼痛,赵文澜都不让他出声,甚至是被绑着羞辱,他都受过来了,还不是为了能留着命,好好的看赵文昭。
等到赵文澜走后,萧凰后的贴身侍婢就急
忙跑进内殿。
见到自家主子又是浑身青紫,鲜血淋漓的样子,压住心中的酸涩。
「主子,奴婢传了热水,一会儿奴婢就给您清洗身子。」言一强忍住自己眼中的酸涩,哽咽着声音说道。
「言一,本宫没事,本宫如今这样忍着不就是为了她么,当初……当初的新婚之夜都忍了下来,这种小打小闹还忍不下来么。」
萧凰后惨白着嘴唇,干涸的声音听着甚是嘶哑,就像是民间拉大锯的声音。
「主子,你这是何必呢,当初您但凡求一求老主子,这件事就不会这样了。」言一还是没忍住,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我的母亲,哪里会在意我这种儿女私情,即便是她疼爱我,可是放在可以让家族兴盛的大业上,我这点儿疼爱又算得了什么。」
萧凰后曾也以为,自己的母亲是最宠爱自己的,可是从他出嫁的那一刻起他才明白,他的身上向来就是肩负这家族使命的。
这边萧凰后仔仔细细的冲洗着自己的身子,可是不论他怎么洗,他都脏了,永远……都洗不干净了。
宸王府上紫竹院
墨闻舟一大早就让各个院子里的人来了,他坐在主位上,沈世佳也被放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他老实了许多。
「今日本宫叫各位来,是有事同你们商议的,想来你们也知道是什么。」墨闻舟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臣侍等愚钝,还请王夫哥哥提点。」各个男子都知道是什么,可是墨闻舟不说,谁也不愿意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
「这五年一次的祭祖要来了,这也是你们嫁入王府以来过的第一个祭祖礼,这种事儿万万不可马虎。」墨闻舟是主夫,所以祭祖时,他是要随队伍的,对于这些个侧夫还有那些个小侍,侍子们,自然是一百个不放心。
「臣侍等明白,一切旦凭王夫哥哥吩咐。」听着像是各个都很服气的样子,可谁不想去祭祖上露个脸,哪怕是在祭祖外拜一拜也是好的。
「那就好,温氏。」墨闻舟笑着看向温塘,眼里有些懊恼,但眼神深处又似乎有些笑意。
「王夫哥哥……」温塘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蹲跪在一旁,听候墨闻舟的安排。
「我是王府里的王夫,自然祭祖里面是离不了我的,可是我这里有世女在身旁,刚好世子不是在你那里么,不如刚好一起照顾着世女如何。」
墨闻舟小声说着,仿佛是很愧疚的样子,可他的心情谁又知道呢。
他就是想让温塘没脸,身为一个小侍,还是殿下的宠妾,却没有办法出席祭祖,这才是彰显墨闻舟权威的第一步。
「臣侍听凭王夫哥哥的安排,刚好臣侍也放心不下安哥儿,多谢王夫哥哥成全。」温塘对着这样的打脸,却依旧笑着应对,但依旧不让自己吃亏。
他才不稀罕参加什么祭祖呢,枯燥乏味不说,一天都得跪着,拜着,能留在府里看着他的小心肝,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墨闻舟这一拳就像是打在棉花上,毫无用处,不免有些气闷。
「那就好,我还感觉委屈了你呢。」墨闻舟柔声细语的,像是安慰着温塘一般。
另外的就是小侍,侍子们跟着大臣们的亲眷们一起,而沈侧夫还有晏侧君则是跟着后宫宫君一起。
众人急忙谢恩,这可把小侍还有侍子们开心坏了,毕竟跟着大臣们的亲眷他们就是领头人呢。
中午的午膳,赵文昭是到紫竹院里用的,下午又回了书房处理堆积下来的军务。
「殿下,昨日有探子来报,敌国的人似乎也在准备着开战,只是我们的人还没有探入他们内部,所以知道的不多。」语昕在一旁叙述道。
「若是敌国的情报这样好打探,他们早就被周围的大国给灭了,毕竟其余几国曾也联手过,可惜没有成功。」赵文昭看着手中的折子,一边批注一边疏导着语昕那气馁的心情。ap.
「是,是属下轻敌了,殿下恕罪。」语昕还是没有重新恢复傲气,只是觉得自己的能力还要历练。
「没事,这一次没有探到有用的消息,还有下一次,如果你实在心里过不去,就去魂谷待上几天,让追风来侍候。」赵文昭看着语昕还是一副不安的样子,开口说道。
「是,属下明白。」语昕的脸上这才有了些笑意,能让主子感觉自己有用,也是一种能力,不是么。
紫竹院
「王夫,内务府来人了,不知让不让人进来。」青郢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墨闻舟小声说道。
「内务府的人?他们来做什么?」墨闻舟放下手中的书,抬眼问道。
「是针线局的人,应该是要量身子做祭祖时的衣服。另外,小世子和小世女的衣服也是要开始重新做的。」青郢揣测道。
「行吧,让他们都进来吧。」墨闻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簪。
三个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上首的墨闻舟。
「前几天不刚刚给了小世子,还有小世女做的衣服吗,怎么今日又来了。」墨闻舟抿了口茶缓缓说道。
「回战王夫的话,今年的冬日格外冷些,凰后说是让给阖宫上下都再次做几身衣裳,当然因为祭祖快要到了,提前做祭祖时的贡服,就先来了战王府。」其中一个领头的公公恭敬的回答道。
「那行吧,就麻烦你们了。青郢,带公公下去给小世女量一下尺寸。」墨闻舟挥了挥手。
「奴才们不敢当,这都是奴才们份内的事。」领头的公公说完,就跟着青郢去了小世女的房间。
等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青郢就领着三个公公回来啦。
「都量好了?」墨闻舟理了理身上衣服的褶皱,站起身来。
三个公公顺势给墨闻舟量一下身上的尺寸。领头的公共回话道,「回王夫的话,给小世女量好了。」
「那便好,今日可以量几个院子的衣服。」墨闻舟开口问道。
「回王夫的话,奴才是这样想的。来完主院先去温主子的院里,给温主子还有小世子量完衣服,就差不多时间到了,明日上午再来给沈侧夫还有晏侧君,还有几位小侍与侍子量衣服。」三位公公量完以后记录下来,就安分的低头。
「这样的安排不错,难得内务府还有你这样的人精。行了,赏吧,一人十两银子,另外我这里还有几匹料子,另外给殿下做出来。」墨闻舟又重新坐下。
「谢王夫的赏,奴才们以后会更认真的做的。」三位公公齐声说道。
「好了。本宫这里就不留你们了。你们现在去温氏的院子里吧。青郢,送人。」
「是,奴才们告退。」三位公公都福身退了下去。
「殿下如今又对温氏那样上心,主子也不担心?」
「温氏的孩子没掉,这就说明,殿下一时半会儿还放不下他,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