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人家的衣裳,肯定是要还回去的,这秦潇潇跟北平君一来一回的,也算是都见过了,多了些接触。
秦潇潇觉得北平君不错,一表人才,又是个正人君子,做事没有太出格的时候,对她也是体贴有加,在自己的母亲问自己,觉得北平君如何的时候,秦潇潇自然是欣然同意的。
骆清寒一开始以为这秦潇潇会应下北平君是一时兴起,哪怕是他不喜欢自己的表妹,但是那也是仅限于自己不想要将表妹纳入后宫而已,所以,这个时候,北平君这个人到底如何,那还是很重要的。
北平君这个人,很简单,出身于勋贵世家,祖上也曾立过赫赫战功,不过,从北平君往上数三代,也就是这北平君的爷爷辈,却突然弃武从文了,可是,毕竟,文这方面,跟武不一样,还是得有慧根的,一家子都没怎么扶的起来,好在祖上蒙荫,才不让他们一家没落下去。
但是北平君还不错,挺争气,在今年参加科考,做了今年大宁的探花郎。
因为骆清寒这么多年不怎么进行殿试,这还是骆清杨给他选出来的探花郎呢,这探花郎不仅仅需要文采上要过人。而且,容貌定然也是要英俊帅气的那种。
这北平君自及冠以来,因为父母双亲恩爱有加,所以,也没有给他的身边安排乱七八糟的什么人,反而是独身一人,清净快活。
这么多年了,不论骆清寒怎么跟赵文昭说话,跟她说着外头的所有事情,赵文昭都没有过任何反应,若不是赵文昭还有着微弱的呼吸,骆清寒都快崩溃的觉得,这赵文昭是不是已经离开他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他自己的幻想……
骆清寒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重新给这屋子里换了新的熏香,想到这几日太后又是不满意自己去后宫的次数太少,就是抱怨这皇后的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
骆清寒也纳闷,怎么,自己虽说不是频繁出入后宫,所以后宫有孕的几率小一些也就罢了,怎么这么多年了一个都没有?
皇后阿格雷勒氏不着急么,她也着急,她比谁都着急,为了有身孕这件事情,她甚至还让自己的父亲,从草原上给她找了一位赤脚大夫。
怎么说呢,毕竟,这宫里的太医,都是中原出身的,或许……自己草原女子的身子,跟着中原上的女子不同呢!
一天天的喝着那赤脚大夫的汤药,苦不堪言,可是,自己这样做,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是自己不想生,也不是自己不能生,可是,这孩子就是不愿意托生在她的肚子里,她又能如何?
太后见阿格雷勒氏这样做,自然是不能够步步紧逼的,反而还去让太医秘密给骆清寒把脉,说什么都别怕,要是真的皇帝又什么毛病,直接医治,开药就行了,别不说啊,讳疾忌医最是大过了。
可是,这没病就是没病,总不能让那些太医随便的开一些药方,拿来给骆清寒服用吧……
骆清寒不想总是被太后这老人家唠叨,只能是买每个月,太医嘱咐的皇后阿格雷勒氏适合有孕的日子里,多留宿在她坤宁宫几次。
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皇后的月事,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来了,一开始,阿格雷勒氏也不敢相信自己是有了身孕,只以为,是自己的月事延后了,毕竟,吃了这么多的苦药,怎么可能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是,在她第二个月,要来月事的时候,也没有来,她这心里就不太安稳了,她不敢让太医来,只能是让自己的贴身丫头去找那位草原来的赤脚大夫。
那赤脚大夫毕竟没有个正规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够住在宫里头的,好在骆清寒也在乎阿格雷勒氏的身子,便准许这赤脚大夫住在外宫围的一座小房子里。
这样,他住的离宫里近的同时,也能够让皇
后召唤他,当便来。
在赤脚大夫来的途中,阿格雷勒氏不断的跟自己的奶嬷嬷确认,这太医每隔七天,就会来坤宁宫请一次平安脉,怎么这太医,就一次都没有把脉瞧出来呢。
是不是真的她们弄错了,阿格雷勒氏盼了孩子盼了有多久,她自己都快记不清了,十五岁就被赐婚于当今王上,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多少个年头了。
年少时不在乎孩子,子嗣,可是成了皇后,她身上的担子重了,给王上生下一个嫡嗣更是关乎国运的重中之重。
太后的催促,再加上王上来后宫,最多的时候,就是来她的宫中留宿,别看她的位分高,可是同样的,她也知道,后宫里的女人嫉妒她的同时,也在看她的笑话。
多年未孕,难免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
就连这次自己疑心可能真的有了,也没有敢大肆宣扬出去,只是说今个儿的药,苦了些,想让那赤脚大夫给瞧瞧,是怎么回事。
奶嬷嬷在一旁劝慰着阿格雷勒氏,这想要有孕的人,最怕的,就是多想,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怪,越想来什么,就不来什么,等到什么时候,你当宽了心,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的时候,心愿便自然而然的了了。
而且,这有孕的头一个月,脉象总是不稳定的,宫里的太医都懂规矩,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说得清楚,这奶嬷嬷之前还听说过呢。
女子来月事前后,脉象像极了有孕的滑脉,可是,因为轻重缓急不同,这些太医,自然是想要仔细斟酌,等到完全确认的时候,才会宣布这样的喜事。
但是草原上的大夫就不一样了,在草原上,多子就是多福,只要是有了有孕的迹象,就会被说出来,到时候,不管有没有,先庆贺一番,或许这一舒心,孩子就来了呢?
赤脚大夫来的很快,主仆二人说话的这会儿子功夫,那大夫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宫里来了。
要知道,这阿格雷勒氏可是他们草原的希望,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了,那么,这可是有着他们草原和中原血脉的孩子,日后,嫡长子继承王位,那是再合礼不过的事情了。
只要日后继位的王上跟他们的草原有关系,那么日后,这中原对草原上的人,自然是要宽容一些的,他们这些人想要一些别的东西,就更容易一些了。
也怪不得骆清寒虽然器重草原的一些部落,可是同样的,他也深深的厌恶着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贪得无厌的小人!
阿格雷勒氏将手腕递给那大夫,那那赤脚大夫就算是来自草原,那也得入乡随俗,得用一层丝帕遮住皇后的手腕,他这才能够继续把脉。
毕竟是这个孩子的意义非比寻常,所以,这个大夫也丝毫不敢怠慢,非常慎重的给阿格雷勒氏把脉。
最后,约莫是思考了一刻钟的时间,他终于是将手给收了回去,跪趴在地上。
「恭喜主子娘娘,贺喜主子娘娘,您……有喜了,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孕有余,而且,胎像稳固,这胎,定然是能够平安降生的孩子。」
阿格雷勒氏快被这个好消息给砸蒙了。
自己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真的来了?
「嬷嬷!本宫……本宫有身孕了,这个孩子,是王上的孩子,是帮本宫的孩子!」阿格雷勒氏自己不敢相信,只能是一味的跟自己的奶嬷嬷重复着。
她的奶嬷嬷自己也知道阿格雷勒氏现在的心情,在她的旁边也是轻声的说着,「是啊娘娘,这大宁宫里的第一个皇长子就要来了。」
很快,这个消息也被宫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骆清寒也是没有想到,前些日子一直纠缠自己的难题,居然就这样被解决了?
他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
前往坤宁宫,去瞧瞧阿格雷勒氏,毕竟,皇后有了身孕,这可是件大喜事,骆清寒虽说没有太大的感觉,可还是得去坤宁宫,向阿格雷勒氏表示一下关怀。
想着皇后这次的身孕来之不易,他大肆封赏了那位从草原上来的赤脚大夫,随后还让德全从自己的库房里头,找了一些好药材送过去。
「王上……」阿格雷勒氏正在和奶嬷嬷研究着给孩子做小衣裳用什么样的布料呢,没有想到,这骆清寒就过来了。
「不必起身行礼了,你这现在都是双身子的人了,可是要仔细一些。
你有了身孕,没有去母后的宫里去说一声?」
骆清寒来了,就径直的走到罗汉榻上,看着炕几上摆的那几匹布料,都是上好的料子,柔软舒适,不会磨伤皮肤的。
「臣妾本是想要去给母后请安的,但是母后说,今个儿天色已经晚了,明个儿再去请安也不迟,来贺喜的嬷嬷也是笑得开怀,想来,母后定然是高兴的很。」
阿格雷勒氏也是高兴骆清寒会来看自己,毕竟,今个儿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更没有在她易受孕的时候,骆清寒本该是在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哪儿的。
「嗯,这是自然,母后平日里也是这样体贴你的,如今,你有了孩子,更是不同的,平日里,也是要多加小心,明白了么。」
「臣妾都知道的。
这个孩子,是所有人都盼了很久的,臣妾自然会小心的。」
阿格雷勒氏知道,骆清寒是为了这个孩子来的,太后也是为了这个孩子,才会对自己和颜悦色的,但是,她不在乎,只要有了这个孩子,自己稳坐皇后的位置,便什么都不怕了。
「嗯,太医的嘱咐,也都要放在心上,你是第一次怀胎,辛苦自然是不必说的,平日里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问你的奶嬷嬷,别自己乱来,免得伤了自己的身子。」
「嗯,臣妾知道。」
骆清寒又干巴巴的嘱咐了几句,想到今个儿晚上不能在皇后这里留宿了,却又不能够直接离开后宫,也不知道该去谁的宫里。
「刚才,你从这些布料里挑挑捡捡的,是想要做什么?」骆清寒不想要太早的离开,只能是继续在阿格雷勒氏这里坐着。
「这些料子,都是今年新裁剪出来的新料子,柔软的很,平日里除了做里衣,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了。
想到腹中的孩子,不过几个月,就能够降生了,臣妾的心里,就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平日里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就想着给未出世的孩子做几身小衣裳。」
「针线活这些事情,有奴才来做,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况且,你这肚子不过才一个多月,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是不是太急切了。」
「哪里算得上急切呢,这听上去,十月怀胎,还剩下的那七八个月很是长,且难熬,但是,回想自己的这么多年,不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么。
回想起臣妾刚入王府的那一年,都像是刚刚过去一样,可是,现在臣妾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再也不是那十几岁,娇艳的时候了。」
说到年岁,阿格雷勒氏有些沉默了,她年纪已经不小了,二十多岁,都是个老女人了,这个年纪孕育孩子,自然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现在她的脸,还是能看的下去的,但是,生一个孩子,是很耗费气色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持住……
「十几岁的姑娘虽说娇艳,但是不懂事,心智都不成熟,二十多岁,自然是有二十几岁的风韵与气质,两者的本质不同,又有何能够拿出来比较的呢。」
骆清寒从来都不在乎一个女人的容貌如何的年轻,重要的是,这个人,能不能够合自己的心意。
就像赵文昭,她可不年轻了,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比大宁的所有女人,多了几分味道。
这几年的沉睡,也让赵文昭像是暂停了年龄一般,骆清寒时常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眼角一笑,便是能够挤出皱纹来了,但是赵文昭还是犹如他们初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