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料到蜀王弯道超车,但是鲁王也不可能束手就擒,已经十天没有鲁王和其兵力的踪影,隐隐的不安在黑娃的担忧中。
到成都府的第二天,一群人开始采购,需要补充粮草等赶路物资。
男人们分散出去打探消息,老妇人留在店里看孩子,胆大的媳妇子跟着翠花出了门,她们重点需要去买粮食。舍不得买现成的干粮,打算租用大车店的灶房,买了灰面回去自己做。
这一路上大家都交换过带着的干粮,也是五花八门:炒米粉、干馒头片、锅巴、烧饼、腊肉等。
钱屠户家带的腊肉最多,最优秀的是赵秀才的老妻,带了一大口袋的腌制萝卜条,翠花和她在路上交换了不少,用她的石头馍。
最后大家对干粮得出的结论还是石头馍比较好,这么些天都没有变味,牙口好的人都不用掰了煮,一块馍可以顶大半天。大家决定继续在大车店里做石头馍。
一家买了100斤灰面,府城的物价也不低,灰面150文一斤,看几家媳妇买的咬牙切齿,大家都很是无奈。
虽然两波土匪的到来,让村里收刮了两次油水,每户估摸着增加了五六十两的收入,但是这也抗不住能买几次粮啊。这才哪儿到哪儿,这些银钱如何够走到京城哟。
买回粮食的妇人脸上都没个笑脸,打听消息回来的男人们也很焦虑,四处城门都有在征兵,战争只会持续,他们往后走的路怕很难太平。
袁大伯和袁二伯都心生了退意,他们试图想留在成都府,想找找有没能赚钱的营生,一群人心思各异。
接下来的几天,妇人做干粮,男人们四散,居然还想着打点零工赚点路费,赵秀才都在西门摆摊代写信件,孩子们都憋坏了,不让咱出去,再好玩的游戏,也玩腻了啊。
两头开始磨皮擦痒“娘,带我们去耍一下嘛!”“娘,成都府到底长什么样?”“成都府里有没有龙须酥?”这可能是孩子吃过最好吃的零食了,一直念念不忘。
石头馍技术总监翠花暂时休假,带了两头出门,小山眼巴巴的看着,同去!
出发前严重警告:拍花子最喜欢拍小男孩,如果不抓紧大人的手,丢了可就要给卖去别人家当儿子了,最惨的还不是这个,万一被人抓走送去宫里做太监,***都保不住哟!三个孩子吓得不轻,倔强的还是要跟去。
带着孩子们逛了会沿街铺面,很快就没了兴致。没有看见杂耍,也没有看见其他热闹,那就去下馆子吧。大人太多顾不上,给几个小子开小灶。
第一次在饭馆吃饭的三娃:哇,馆子的菜真好吃,不愧是府城!多年后已经是富家翁的小山都还能记得姑姑带自己下的这次馆子。
红焖大肘子:质地软烂,肉味醇香,肥而不腻,吃过后唇齿留香;
甜烧白:金黄色的酒米饭甜糯可口,上面的肥肉片子包裹着红豆沙,满口留油;
蒸汽肉饼:肉香而不柴,爽滑劲道。
连大白菜都比自己家炒得好吃。配着泡菜萝卜条和一大盆的白米饭,几个孩子甩开膀子大干了一场,个个吃到打嗝。
买了十斤龙须酥回去给小孩子分,二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刚刚掉了没多久的门牙都能看见牙床,好容易满足的娃。
干粮快做好了,四散的男人们也都回笼,打算着第二天早饭后继续东行。
袁大伯和袁二伯这几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活儿干,府城的打工人实在太多,比他们来得更早的流民把能干的都干了。没有来钱的路子,也没有可以帮衬的亲投,跟着族亲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了。
事故总爱发生在子时,闹哄哄的大车店伙计在敲锣“敌袭,敌袭,快起来!”
下游村人经验可不要太丰富,小孩都不会脱衣睡的。聚到大车店的前厅,店老板告知:四门告急,有不明敌人正在攻击城门。
翠花觉得,应该是另外一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消失的鲁王还施彼身,大家都不讲武德了。
宵禁后的大街上这会有哒哒的马蹄声,还有兵甲摩挲声。
留守成都府的是蜀王的小舅子,蜀王娶的是成都府总兵高言的嫡女,蜀王能这么放心自己的后方,也是因为岳家在蜀地军权很稳,蜀王妃都不是花架子。
这会不是花架子的蜀王妃已经穿上了铠甲,誓与成都共存亡。
没有花里胡哨的誓词,蜀王妃是个很实干的人,和她的弟弟在城防图上协商好兵力安排,现在成都只余下5000私兵。
其他都跟着高总兵支援蜀王去了,四个城门各部署1000,机动1000,她还需要保障后勤军需,新征来的几千兵丁也要做好合理安排。
一群人被困在大车店,街道上没有市民,各自瑟缩在家。
这里离西门只要步行一刻钟,所以动静听得分明,木桩撞城门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媳妇子们都吓得抱成一团,男人们焦灼的来回踱步。
翠花和胡老爹还有钱屠户商量,派人出去看看情况,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翠花自告奋勇,长期能从黑娃的前方战线得到一些信息来源,翠花觉得自己至少比这些鲜少出村的人能看出多点眉目。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翠花背上了胡老爹的弓箭,还有她的红缨枪,在一群人的目视下迅速开门离去。
西门上,城墙上一群士兵在射箭,城门还未破,还有一群没有穿兵丁制服(新征还未来得及发制服)的貌似在往下面淋火油,间或有人中箭后仰倒。还有人在不断的搬运木箱到城墙底下,乱中有序,看来守城的人有点能力。
有点能力的高怀瑜正在城墙上指挥着兵丁战斗,眼角余光扫射到有个妇人模样的居然摸上了城墙,还在射箭。他挪步过去,看见这妇人箭箭虚发,气笑。
“你是哪家的媳妇子,这会来裹什么乱?”
“过路的蜀人!”高怀瑜一滞,好个过路人!
“你这么射没用,都没个准头,你要找准准头,你”正要说教,翠花的第十一只箭终于对准了焦,对这副弓箭的力感和箭头的发射琢磨出了一点规律。
看着她连续射杀了几人,每次箭入还挺深,高怀瑜打着手势,让人给她搬来一袋子锥形箭,这种怎么都比她自己的箭头好使些。也没有功夫和她多说,砍断飞来的横箭回到了指挥位置。
神枪手果然是子弹喂出来的,射得越多,准头越好,火油的助攻下,墙外来敌,也能看得七七八八。旗帜有鲁有宁,原来二王结盟了,鲁王搬来了救兵,与宁王共袭蜀王的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