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动,细细打量着眼前人的眉眼来,这奴才一双眼睛生得是极漂亮的,这张脸皮肤是黑了点,但日后长开了应该也不会差。
正如此想着,就见那长长睫毛翕动了一下,四目相对之下,许卫秋明显愣了一下,她很快发现自己的睡姿有问题,一脸尴尬地冲着赵彦笑了笑,很快离开了他的怀抱。
在那温热的娇躯离开的那么一瞬间,赵彦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遗憾来。
他直起腰身来,拍了拍手肘的草屑,说道:“睡醒了就走吧!”
“嗯,好。”许卫秋点点头,两人匆匆整理了一下,就继续前行了。
喘息着跨过一个浅坑,许卫秋环顾四周,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翠树,不由得回头看了赵彦一眼:“我们真的能走出去吗?”她感觉两人一直在这大山里头兜兜转转。
“可以的,走吧。”赵彦肯定的语气倒给她吃一颗定心丸,她只得继续埋头前行。
前方是一个陡坡,爬两步就滑一步,她索性把脚上的草鞋脱下来赤脚前行;草鞋粗糙,连日来的山路已让她一双秀气的脚丫子伤痕累累。
赵彦垂眸望着她脚跟被磨出血的地方,拧了拧眉。
赤脚爬陡坡倒是便捷上许多,许卫秋爬了两步,回过头来,很是自然地向身后的赵彦伸出手来,要拉他一把。
赵彦往那冲着自己伸过来的手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握住了那只手,就这样,她一手提着草鞋,另一只手拉着身后的男人,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坡上爬去。
赵彦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她手上那个丑陋的痂子已经脱落,露出了一块淡红色的肌肤。
先前两人也拉过手,以前不知道他是个女的也就算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丫头对自己没有防备之心?还是对任何男人都这样?
想到这,他心里顿时有生出几分不爽快来。
他紧了一下手,这触感还算不错,又垂眸看了一眼她那一双赤足。
这奴才上山来服徭役,出身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他心念,自己都看过她衣冠不整的模样,对这个奴才是抱也抱过,手也拉了,不该看的地方也看了。
算了,自己也不是白占人便宜的人,就当可怜可怜她,回头纳了她罢,反正自己妾室不少,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这奴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与他见过的那些个扭捏捏的女子大不相同,留在身边解解闷也挺不错。
想到这,他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打从心底萌生了纳她为妾的想法,赵彦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看这小丫头感激涕零的模样。
如此想着,两人不知不觉已经爬上了陡坡,许卫秋想要松手,岂料对方却握得紧,她费了好一会劲才松开了手。
前方是半人高的灌木林,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走着走着,许卫秋突然停了下来,并伸手拦住了赵彦的去路。
“怎么了?”赵彦不解地望着她问道。
“你看。”许卫秋示意他看向两尺开外的草丛,有几株草被扎在一块。
“那是双草结,是狩猎者留下的记号,据我所知,这是在警示路人前方有危险。”
闻言,赵彦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许卫秋笑了笑:“都是听村里的老人讲的。”事实上这些都是她刷短视频刷的。
赵彦小心翼翼地往前一步,轻轻拨开草丛,底下一个铺兽夹印证了她的说法。
两人对视一眼,皆脸露欢喜之色,既然这里有狩猎者的痕迹,不就代表他们很快就能找到出山的路了。
只是这个铺兽夹表面锈迹斑斑,不知是否猎人遗忘在此地的。两人决定不在此地守株待兔。
害怕附近还会有猎人布下的陷阱,两人走得分外小心,只是沿途再也没有见到有双草结与捕兽夹。
大约走了二里路左右,一直走在前头的赵彦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许卫秋一脸不解地抬头望着他。
“赵福,你听……”
“怎么了?”许卫秋听话地侧耳倾听,听着听着,突然面露惊喜之色:“是水声。”
赵彦点点头。
两人循着流水声往前走,那潺潺流水声越来越清晰,许卫秋再也按奈不住,无比兴奋小跑着往前冲去,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果然就见一条河流在山凹处蜿蜒而下,河道里怪石嶙峋,河水清澈见底。
她回头,一脸雀跃地冲着紧随其后的赵彦感叹道:“这条河好漂亮。”见她一脸的兴奋,赵彦脸上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许卫秋小跑着奔至河边,弯身洗了洗手,掬起一捧水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久旱遇甘霖,只觉得河水清甜可口,她喝得急了,还被水给呛了一下。
一回头,见赵彦正扭头看着自己,一时兴起,掬起河水就往他身上泼去,赵彦见状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她一记。
两人在河边打闹了好一阵,才沿着河道一直走,来到一处深潭,潭水碧绿、绿树成荫;赵彦很是干脆利落地脱下身上的外袍,光着膀子一头扎进了深潭中。
他潜入潭水深处,又游出水面,就见许卫秋站在边上望着自己,目带欣羡之色。
望着她,赵彦突然起了戏弄之心,于是他冲着岸边的人勾了勾手指头,说道:“赵福,快脱衣服下来洗一洗,水里可凉快了。”
见许卫秋不说话,他细长的眼睛眯起,继续揶揄道:“你莫不是个旱鸭子吧?”
许卫秋没接话,低头捡起地上他那几件散落的衣服,说道:“你洗吧,我去把这几件衣服给洗了。”说完这话,抱着衣服就走开了。
见状,赵彦咧嘴笑了起来,随即一头再度扎进了水里。他水性极好,像一尾鱼儿般在深潭中来来回回游了个痛快,直到手皮都泡皱了才依依不舍地上岸。
四目望去不见那丫头的身影,他的衣物已经洗干净此刻正晾在岸边的巨石上,日头大好,他上前一摸竟然已经全都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