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战,还是降？

一位胖胖的中年贵族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对吉尔伽美什说：“请您不要再发表这样不着边际的言论了！青年们天天被您逼着去修城墙，所浪费的劳力，比去基什挖井浪费的劳力多得多！”吉尔伽美什猩红的双目怒意炽盛，寒光凛冽地向那个人扫去：“你懂什么！修筑城墙可以大大增强乌鲁克城的防御力，保护里面的人民！”那位中年议员正是策划利用恩奇都去对付吉尔伽美什的贵族头目之一，他一发话，底下也立刻有人帮腔：“卢伽尔您整天想要打仗，与其白白地流血丧命，我们还不如去为基什挖井呢！”“是啊，是啊！”又有几位元老附和。朋朋气得鼻子都歪了，天下居然有这么没骨气的人！吉尔伽美什昂然回应道：“看来我应该召开公民大会，问问将为乌鲁克参战的年轻人们，他们愿不愿意忍受欺辱，还是宁愿流血一战，夺回我们的尊严？”“嗷呜~~~~！”广场上毫无预兆地传来一声狮子的哀嚎，朋朋的尾巴被蝎子猛戳了一下，它又疼又害怕，顿时理性俱失，发疯似的在广场上撒腿狂奔起来。广场上的元老、贵族、女士和卫兵们哪里听得出这声狮吼是“惨叫”还是“怒吼”啊，又看到这头体型巨大的雄狮飓风一般冲来，丧心病狂地在广场上大兜圈子，尘土飞扬，吓得人们惊声尖叫，纷纷后退逃散，那些吓得腿软跑不动的贵妇和元老们更是张惶无措地举着手，“唉哟哎呦”地四下求救，场面一片混乱。竟然有畜生打断他的演讲，吉尔伽美什非常不悦。他眼神一寒，抢过侍卫手里的长枪，示意左右卫兵退下，然后单手托起锋利的长枪，打算亲手猎杀这头野兽。张成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阵寒意袭往心头，赶紧用中文向狮子大呼道：“朋朋！快停下！吉尔伽美什要来杀你了！”这句话果然凑效，狮子一惊，猛地刹车停下了，回头一看，吉尔伽美什正单手持枪，杀气凛然地向它走过来。狮子惊恐万状地瞪圆了眼睛，眼里倒映着吉尔伽美什猩红的双眼和武神一般的身影。狮子立刻威风俱丧，缓缓后退，趴在地上害怕地呜咽着。“这就怕了吗？”吉尔伽美什反倒有些失望，他本希望狮子会凶暴地向他扑来，然后他展露身手，在众人面前将这头猛兽一举击杀，好让那些胆小的元老和贵族们对他敬畏拜服，不敢违抗他的决定。见狮子盯着他的长枪瑟瑟发抖，吉尔伽美什一笑扔掉了枪，傲慢地空手对它比划出“来，我没有枪了，来攻击我啊”的意思。众人见到他们的国王要空手对付一头巨大的雄狮，全都低声惊呼起来。张成越双手作喇叭状拢在嘴前，用中文对狮子说：“朋朋！别怕他！‘闪闪’最鄙视软弱的对手了，拿出你的强悍来！获得他的尊重才能有生存的希望！”朋朋一凛，想起动画片里吉尔伽美什的个性，觉得张成越说的有道理，而且“闪闪”不用宝具的话，貌似肉搏没那么厉害！面对着巨大的生命威胁，狮子终于振作了起来，它前脚刨地，瞪着吉尔伽美什，露出尖利的獠牙，继而发出一声雄壮狮吼。“对啊，这样才对……”吉尔伽美什愉快的轻声说，仿佛对面只是一只须发皆张的小猫。吉尔伽美什越是表现得淡定温和，张成越就越是觉得他危险。他微微弓起背部，全身绷紧如猎豹，随时警惕着吉尔伽美什的发难。吉尔伽美什看似挑战着狮子，眼角却一直瞟着“恩奇都”，他知道，这个天神制造的野人才是他真正的威胁。大敌临头的时候，狮子的野性被激发了，作为人类朋朋的那个小小的“自我”已经被扔到了一个角落，更何况还有同伴在一旁带给它勇气。狮子须发皆张，一声怒吼向吉尔伽美什冲过去。他快如闪电地腾空跃起，粗壮的狮爪带着寒光四射的锋芒袭向吉尔伽美什的双肩，狮口的利齿对准他的咽喉咬了过去。没有人能看清吉尔伽美什的动作。他个子很高，狮子也跃起很高，吉尔伽美什却陡然一矮身，箭一般地冲了出。狮子忽然发现眼前的目标消失了，等人们看清时，吉尔伽美什整个人已经地到达了狮子前爪的下方，他膝盖半弯，单肩单臂从狮子的前臂弯处将它整个扛了起来，狮子的尖牙利爪完全失去了作用。然而这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吉尔伽美什在空中漂亮地拧身旋臂，大喝一声将狮子翻转，将它背脊朝下狠狠地掼到了硬地上。朋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重重地摔落地面，脊椎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它被摔得七荤八素，几乎失去了意识，耳边传来了张成越撕心裂肺的呼喊……吉尔伽美什旋即俯身，用膝盖死死压住失去了抵抗力的狮子，一拳狠狠地重击在狮子的下颚上，鲜血飞溅了起来。他冷笑，挥起第二拳继续猛击，接着是毫不留情的第三拳、第四拳……忽然，他的手腕被紧紧地捉住了。“住手！”恩奇都（张成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吉尔伽美什挥拳时力道惊人，此时竟然被单手逼停了。他回头向上看去，只见恩奇都抓着他的手腕站在他身旁，浑身肌肉紧绷，战神一般威风凛凛地俯视着自己。吉尔伽美什正打得性起，换做平时哪里肯停？可这次他竟然被恩奇都震慑住了。吉尔伽美什放开被他揍晕了的狮子，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一脸不高兴地拍了拍沾在手上的狮毛。张成越见他停手了，立刻扑到狮子身上大叫道：“朋朋！朋朋！”吉尔伽美什冷冷地盯着背对自己的‘恩奇都’，见他空门大露，不屑地甩了一句：“哼，全身都是破绽！”张成越不理他，只关心朋朋的伤势。他担心朋朋已经脊椎碎裂，不敢动它的身体，只好双手捧着狮子的头，焦急地喊着它的名字。狮子终于眼睛睁开一线，用微弱的声音吐了一句：“小越越……我……”“你别乱动！别乱动！”张成越轻按着它的身体说着，然后抬头四下张望，一边用苏美尔语大喊着，“有大夫吗？大夫！……”“哼，不就是一头畜生吗？这么着急。”吉尔伽美什抱着臂不屑地说。张成越怒火中烧，狠狠地回身盯着吉尔伽美什，乌鲁克之王回敬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