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圣的黑鸟

朋朋目瞪口呆：“老越，你好像变厉害了！”张成越说：“我一直在偷偷练习、预备着与吉尔伽美什一战啊。”朋朋又问：“我们从森林出来后，我记得你说过，你感到大部分野性的力量流失了……”“确实是这样，史诗里也是这么写的：恩奇都觉醒成为人类，离开森林和动物朋友们后，四肢变得僵硬，行动也变得迟缓。”张成越说，“不过失去并不代表忘记。当我来到乌鲁克，不，确切说自从遇到吉尔伽美什后，我身体里沉睡的力量又开始苏醒了，而且变得比原来更加强大，就像感受到了自己的使命！”他想了想，又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去挑战吉尔伽美什，不过肯定不是依循那些贵族的意愿，而是想要成长，想要发现自己内在的力量！就像去探索一个令人激动的全新世界，直到能与他并驾齐驱吧。”朋朋定了定神，认真地看着张成越——自从穿越以来，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位同伴、好友，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个大学同学上。坐在对面的野性少年和吉尔伽美什一样强壮。他黑发黑曈，小麦色的强健肌体散发着光泽，也蕴含着力量。他的眸子像纯净的黑色琉璃，透着坚强、冷静与睿智。如果说吉尔伽美什就像太阳一样炽烈、张扬，恩奇都就像沉静的海水，爆发的时候同样能掀起滔天巨浪！对了，他可是恩奇都！——史诗上唯一能与吉尔伽美什匹敌的男人。怔了半晌，朋朋拍拍张成越的肩膀叹息着说：“的确很有勇气，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可是老越，你也别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就我的判断，闪闪的力量绝不止徒手搏狮而已！他虽然拿不出飞机大炮和远古核弹头来打你，可是他毕竟号称神的儿子，你那种的能力他估计也有，说不定玩得比你还溜！而且这个时代或许真的有什么上古神兵，他只是还没拿出来而已，你赤手空拳的怎么玩得过他？”张成越一呆，心想也对，于是说：“你说得有道理。我只想告诉你，我其实并不那么害怕吉尔伽美什。”他看着远方，悠悠地说：“怎么说呢，……我在现代只是个普通人，可是自从穿越到上古时代，我变成了‘恩奇都’，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既然摸到了一手好牌，怎么可能不试着打几把呢？”有时命运来得比想象中快。基什下了最后通牒，吉尔伽美什不予理睬，对内积极备战，全城都笼罩在紧张的情绪中。修筑城墙的工作被催得越来越紧，北面对着基什方向的城墙已经修好，可是其他部分只完成了一大半，而南面的城墙只垒到北面一半的高度，毕竟乌鲁克面积太大了，要建好十公里长的城墙谈何容易。张成越他们天没亮就被叫醒去“修长城”了。朋朋刚来到工地，一群拉砖的驴子见到这头比它们还能拉砖的狮子来了，明显不忿，用驴语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一派联合抵制的样子。朋朋气不打一处来，狮吼了一声，驴子们才被震慑得个个瞪大了驴眼，继而一声不吭地四散干活去了。朋朋憋了一肚子气，干到早晨已经汗流浃背了，更何况早饭还没吃到！“不干了！不干了！吃早饭去！”朋朋拉着张成越就回吉帕尔宫。今天天气不好，天灰蒙蒙的，大概早上7点的样子吧，朋朋和张成越端猫在城头，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看吉尔吉尔伽美什的“早朝”。“要通过不断的观察了解你的敌人！”朋朋悄声说。不过时间还早，朋朋又忍不住闲聊道：“对了，你拥有操纵物体的魔法，为什么不用来砌墙啊？”“我不想被人看成怪物啊！”张成越回答，“而且你以为用意念操纵物体很轻松吗？‘能用意念举起物体的重量’和‘能用手臂举起的重量’是差不多大的，而且要将砖块一个个对准位置垒起来，比用手来定位还要费劲！更何况人在动手做事的时候，脑子还能空出来想别的事，所以当然是用手砌墙更轻松。”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和平时不一样，女人们都被自己的老爸老公管着不让出门，广场上多了许多官员和一队一队的士兵。“今天气氛有点不一样啊，这么压抑。”朋朋四顾，“而且吉尔伽美什还没出来。”“唔唔，应该快了吧？”张成越嚼着食物说。忽然，他们听到了某种声音，从天边传来。呜……………………像是某种巨大机械从远处发出的弦音，在天空划过。广场上的人们也听到了，全部抬头望天，立刻惊呼四起！只见北边的高空飞来了一架玄黑色的十字形带翼飞行器，像一架巨大的歼击机！可是尽管张成越和朋朋热爱现代兵器知识，他们的脑海里也找不出这么大、与之型号相似的机型！这是一架远古飞行器！“是神圣的黑鸟！”“是尼努尔塔神圣的黑鸟！”广场上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纷纷跪倒在地上，有的瞪大了眼睛绝望地看着天空，有的伏下身体瑟瑟发抖——无论贵族还是战士。推开平台上恐慌的人群，吉尔伽美什冲了出来，仰头看向天空，“神圣的黑鸟”正从他的头顶飞过。虽然飞行在高空，但是它就像一条黑色的巨龙，阴云一样笼罩在乌鲁克城上空。吉尔伽美什一动不动地仰望着苍穹，锐利的眸子也变得光芒黯淡，若有所思。“我的妈呀！真的有ufo!!……而且刚才没有手机拍视频！！”朋朋快哭了。张成越也仰望着天空，久久不能动弹，刚才“神圣的黑鸟”穿过天际的过程是那么清晰、震撼，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张成越叹息道：“我都说了有ufo啊！上次出帕连丘的时候也是惊鸿一瞥，但是上次那个飞得更高更远，一下就不见了。”“可上次你说看到了一头飞猪！”朋朋叫道。张成越苦笑：“我只是说像~只猪！反正和今天这架的造型完全不同！”朋朋摊手：“意思是说这个时代有和各式各样的ufo，还被你目击到两次？这个频率也太高了吧？！”张成越反问：“地球人几千年的历史只是宇宙中的短短一瞬，为什么现代目击到ufo觉得很正常，古代目击到就不可能？”朋朋语塞。叮的一声，世界树的主干又亮起一块较大的光斑，系统提示：“收集到远古ufo的资料。‘神圣的黑鸟’在两河文明的楔形泥板文本上记载为：伊姆杜吉德（im.du.gud）。”张成越和朋朋惊讶得跳了起来，齐声说：“这在历史上也有记载？！”这时广场上传来一阵喧哗声。刚才他们只顾用中文吵架，这才注意到广场上也早已炸开了锅。只见广场上的官员、士兵有的跪着，有的站着，全都神色恐慌地望着吉尔伽美什。对于他们来说，“神圣的黑鸟”只出现在祖辈的传说中，但是这一次大家真的亲眼看见了！“卢伽尔，卢伽尔，……那是尼努尔塔神圣的黑鸟啊！乌鲁克要大难临头了！”一名官员神色惨然地向吉尔伽美什喊道。“胡说八道！这跟乌鲁克有什么关系？！”吉尔伽美什站在王宫高高的平台上俯视下方，神色威严地大声说道。“卢伽尔啊，基什的守护神发怒了！我们不能与基什开战！”那名官员继续说。“对啊，尼努尔塔(ninurta)发怒了！”“我们会遭到神罚的！”“我们不能与基什开战！”“不能与基什开战！”广场上的官员和士兵纷纷叫喊着，声音此起彼伏。“统统闭嘴！！！”吉尔伽美什狮子般地一声爆喝，声音震撼全场，带着山谷般的回响。人们的都停止了说话，然而一个个用失望、怨愤的眼神望着他们的国王。*****注：1：在早期，基什守护神为战神扎巴巴（zababa），与尼努尔塔（nin.ur.ta）是不同的两个神，后期才融合在一起。然而扎巴巴很少被单独提及，没有留下具体故事传说，却和尼努尔塔有很多共同点，都被描述为“战神”、“恩利尔的长子”。在本文中，将扎巴巴与尼努尔塔做为同一视，认为‘扎巴巴’是尼努尔塔作为基什守护神的称号。尼努尔塔同时也是拉格什城的守护神，在那里他的称号为“宁吉尔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