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历史重演

乌鲁克大军和基什军冲撞到一起，军中的扎巴尔达布努伽如铁塔般顶天立地，不断挥舞者铁拳，和基什的半神展开激战。狮子朋朋也随乌鲁克大军出了城，与基什人混战在一起。它好久没有出场，也没有逞英雄的机会，内心的愤懑丝毫不亚于乌鲁克人。只见它狮性勃发，对着敌人猛扑撕咬，一边战斗一边悲愤地喊道：“我特么~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啊~~~~！”基什人本就士气低落，此时被四面夹击，更显得混乱了起来。阿伽在大军中心不停地厉声呼喝、发号施令。基什军人数众多，只要调配得宜，还不至于打输！此时的吉尔伽美什在恩奇都扭曲空气的掩护下，趁着混乱，不断地在基什大军中穿过，距离大军中心、基什王的位置越来越近。由于恩奇都是靠改变空气密度来偏转射入人眼中的光线，所以只能骗过特定角度的基什兵，不可能全方位地达到隐形，因此基什人感觉就像大白天见了鬼一般，两个速度极快的模糊人影忽左忽右、时有时无地从他们身边掠过，纷纷瞠目结舌。直到两个人影已经穿过了一百多米，最先“被路过”的基什兵才醒悟过来，远远地大喊道：“有刺客~~~！！”可是人都早已过去了，反应过来的基什兵才跟着喊：“有刺客~~~！！”呼喊声终于连成一道直线，笔直地传向军队中心！阿伽身边的护卫们看不清刺客到底从哪里来，两、三百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阿伽的坐骑，长矛和盾牌一致对外。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本不愿伤这些不堪一击的普通士兵，但是现在也顾不得了。两人的身影咻地分开，恩奇都对着那群护卫一招手，一股寒气忽然包围了那些人，如荆棘一样的长矛全都冻成了冰雪森林，双手牢牢地粘在了长矛和盾牌上，动弹不得。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妖术，正慌乱之间，脚下的沙土地面忽然裂开无数条裂缝，一片环形的土墙忽然轰隆轰隆地在他们身周拔起，而他们脚下的地面则补偿性地塌陷，使这些卫兵全都摔倒在地，混乱不堪。这还没完，环绕的土墙忽然轰地一声集体向内倒塌，两、三百人全部被埋得灰头土脸，不断地哀嚎。外围的基什士兵看到这场景，吓得面如土色，但他们为了救驾，只好大着胆子冲杀而来。却见以王旗为中心又多了一道土墙和沟壑形成的巨大圆环，剧烈的旋风绕着沟壑疯狂地旋转，飞沙走石，根本没法靠近！阿伽早就觉得不对了，知道那些士兵敌不过恩奇都，四周又被满是尘烟的风墙围住，看不清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在哪里。此地不宜久留，走为上策！此时他座下的公牛忽然一阵惊慌，脚下不知为何涌出了很多水，四个蹄子陷入了沼泽般的泥地里。它不停地打转，哞哞叫着。哼，这能耐我何！阿伽从牛背上跃下，刚想突破风墙，却见风墙内夹杂着无数黄金梭镖，整围着他疯狂旋转！基什军中的半神大多出动去攻城了，附近只留有一、两名半神，此时终于挥舞着长矛和斧子杀到近前。恩奇都手里提着吉尔伽美什给他的青铜战斧，正想找人练一练呢，既然有基什半神送上门来，他便挥起战斧与他们拼杀了起来。不过一打起来就分神，黄金梭镖只能习惯性地在风墙内绕圈，却不能守住天顶上。阿伽看准这个空隙，待要跃起突围，忽然一阵头顶生寒，无数金色的刀枪剑戟忽然从天而降，嚓嚓嚓地落下，如监牢一样插满阿伽身周的地面，让他动弹不得。一个金色的身影也落在了他身后，灿然的利剑从背后伸来，架在了阿伽的脖子上！恩奇都停了风暴，场上所有的基什军目瞪口呆地看见，吉尔伽美什狠狠地扭住了阿伽的胳膊，锋利的黄金剑架在阿伽的脖子上，划出了细微的血痕！“还记得乌鲁克和基什的上一场战役吗？”吉尔伽美什用悠扬的语调在阿伽耳边说道：“是基什人不长记性，又重蹈覆辙啊！”阿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当然明白吉尔伽美什在说什么。三百年前，基什入侵乌鲁克的那场战役中，一直战无不胜的基什王恩美巴拉格西，却在乌鲁克遭受了前所未遇的挫折。他将王权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又如何？击败埃兰人，拥有埃兰的天命神弓又如何？恩美巴拉格西眼看就要取得胜利，却在战场上遭遇了卢伽尔班达的好友，库尔拉城邦的“渔人”杜牧兹！后来，这位神秘的“渔人”杜牧兹还继任了乌鲁克的第四位王，代管了乌鲁克100年。在惜字如金的《王表》上轻描淡写地描述道：“他（杜牧兹）只手活捉了基什的恩美巴拉格西”！阿伽面如死灰。杜牧兹其实是神的名字，作为神的杜牧兹（dumuzid）是恩基的儿子，伊南娜的丈夫，牧神和丰饶之神（后期也被描述为植物之神）。那位“渔人”据说来自库尔拉城。经查阅资料发现，库尔拉是埃利都旁边的一个小城，城的主神为恩基的长子阿萨尔鲁赫（asarluhi），也就是杜牧兹神的哥哥。那个从来没听说过的“渔人”竟然能活捉苏美尔最强的恩美巴拉格西，他如果不是杜牧兹神的小号，就是战场上杜牧兹神本尊附体！而今天，就像杜牧兹活捉了恩美巴拉格西一样，吉尔伽美什活捉了基什王阿伽。吉尔伽美什语气冰冷地对阿伽说道：“基什还要顽抗下去吗？越不及早收手，损失会越大！要不我把你拖到城里，好好招待一番？”根据两河流域的传统，国王战败被俘的下场是很惨的，他会被剥光衣服，戴上栓狗的皮绳游街，狠狠地羞辱。最后还免不了一死，尸体被挂在城头。阿伽嘴唇哆嗦，大叫道：“所有人，停手，停手！”吉尔伽美什也喝令停止，周围的争斗渐渐停息下来，扩散了出去。阿伽问：“你要怎样，才能放我？我都可以答应！”吉尔伽美什说：“首先要承认，这场战争是乌鲁克赢了，你们立刻撤回基什！今后不能打击报复，不能再以王权之威，命令乌鲁克做任何事！”“好的，我答应！”阿伽随即当着千千万万人的面，指天对这恩利尔神立下重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