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神的真容

十二祭司中，两名女祭司位于塔的最顶层，正守卫在塔顶神殿的大门口；而吉尔伽美什则独自等候在塔顶的神殿之中。飞船降落后，灯火通明的塔顶很久没有动静。也许并不是过了很久，但是所有人都心急如焚，等待着女神再次出现的那一刻，所以时间似乎变得分外漫长。万籁俱寂。在高入天际的天空神殿内，此刻正发生着什么？朋朋他们觉得无法想象。刚刚接受了在苏美尔的奇幻经历后，一切忽然变成了科幻剧！他们刚刚建立好的世界观又开始崩塌……恩奇都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张成越——那个刚从现代穿越来、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心里脆弱而又渺小的年轻人。尽管他在史诗中看到过伊南娜的“天空之舟”（maan-na，ma船an天-na的），但过去他以为那只不过是一个比较有逼格的名字而已！那么现在从飞船上下来，出现在吉尔伽美什面前的会是什么东西？如果从飞船上走下来一个罗斯威尔事件中的外星人，或是《星球大战》等科幻片里的任意一种怪模怪样的外星生物，恩奇都和朋朋一定不会感到奇怪的。——但是岂不会把吉尔伽美什吓得半死？！然而塔顶什么动静也没有，当然也没有传来吉尔伽美什的惊叫声。朋朋声音抖抖地问身边的官员：“除了半神之外，有人见过神的样子吗？”那名官员充满敬畏地想了很久：“除非有什么奇遇吧，凤毛麟角，绝大多数人是无缘得见的。”朋朋又小声用中文对恩奇都说：“老越，……我知道神为什么这么神秘，躲起来不肯见人了。”恩奇都问：“为什么？”朋朋抗拒着背脊上直竖的寒毛，咽了一口口水，低声说道：“吉尔伽美什一定见过他妈妈的样子，所以才不会感到惊讶。但是神得躲着其他凡人，因为除了半神知道他爸/妈的真面目，其他人类都没见过！要是‘神’真的出现在人们眼前，这些人还不得吓得哭爹喊娘、四散逃窜啊！”恩奇都觉得很有道理，脸变得煞白。他只好转而问系统：“苏美尔的神的真面目，有可能是什么样的？”系统搜索了片刻，显示出一些苏美尔的滚印图片：“可能性一：苏美尔神一般都和人类相似，区别是神都头戴角冠，角的数量一般为1-4对。个别神怪如安祖等，描绘成为狮鹫、狮头鹰身，带翼雄狮、双角巨蛇（龙）等。”朋朋说：“这些我们都知道，在神庙里看的比你这些图片还多，好像没什么用。”系统又显示了另一些不同寻常的图片：“可能性二：【欧贝德陶俑】两河流域欧贝德文化墓葬中挖出的人形的陶俑，年代为公元前8000年-5000年。无论男女还是怀里的婴儿，头部全部极其类似蜥蜴或者龙头，鼻吻长而突出，狭长的锥形面孔和蜥蜴形的鼻子，杏仁状的眼睛。俑像肩膀和手臂上有不少圆形填充物，一些俑像手持著权杖，可能是正义和统治的象徵。他们究竟代表著什麼，至今仍让人一筹莫展，有人认为这组雕塑描绘的是神，因为每个成年男女的头顶都高高隆起，上面戴着帽子或王冠，非常类似两河流域象征神的角冠。此外在考古学上，找不出任何可以说明苏美尔人曾经在某个时期从外地迁入美索不达米亚南部，从而引起文化变异、技术革新的证据。欧贝德文化与苏美尔的乌鲁克文化一脉相承，只是考古学上划分的不同时段。”恩奇都看着这些诡异的照片，不禁毛骨悚然，说：“难道说在苏美尔时期，神已经禁止人类在雕塑和绘画作品中反映神的真实面目，只能将其描绘成人类的形象，并在雕刻上加上‘角冠’以示与人类的区分。而在更早的欧贝德时期，在掩埋在土层下不为人知的墓葬中陶俑上，才体现出了神的真面目？”系统又显示出一个披着鱼皮的男人的古代浮雕像图片：“可能性三：【俄安内（oannes）】又译为欧涅斯，巴比伦神话中的半人半鱼的怪物。传说在洪荒时代，他将文明和各种技艺传授给巴比伦人——载于巴比伦祭司贝洛索斯berossus的著作《巴比伦尼亚志》。俄安内的原型疑为苏美尔的智慧、深渊、海洋之神恩基（enki），恩基的代表星座为羊头鱼身（摩羯座）。俄安内与腓力斯丁人的主神“大衮”（dagon又译为达贡、达甘）有关。大衮为人身鱼尾的神，在弥尔顿的《失乐园》中首次被描述成恶魔，又被克鲁苏神话改编为可怕的‘深潜者’。”朋朋心底发毛，道：“不要再举例了，例子越举越可怕！”这时埃安纳塔顶终于有了动静。守卫在神殿大门的两名女祭司举起了明亮的火把，分立门洞两侧，向门洞内恭敬地行礼致意。女神要出来了！广场上响起了欢呼声，整齐地站列在阶梯下等待的八位祭司们挺直了腰杆，双手捧于胸前，虔诚地注视着上方。在明亮的火光照耀下，吉尔伽美什手牵着一位绝色少女出现了。他们两人浑身俱都金光闪闪，就像一对神祇兄妹一样，从高高的金字塔阶梯上缓缓走下。广场上的民众疯狂地欢呼了起来。朋朋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可是距离还是太远了，它只能看见火光照耀下，一男一女两个极美的、光芒闪耀的人形。“啊啊啊，看不清啊！！！”它大声抱怨道。恩奇都视力比朋朋好，此刻已经完全呆住了！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即使上面走下来一个像e.t.一样相貌奇异的母外星人，他也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惊叫声。然而那位女神的确一位绝色少女，并没有长出角、双翼或尾巴，浑身上下，哪里都像人类——只是世上找不到任何一位女性能像她一样完美。她肤若凝脂，散发着灿然的光华，金色的长发一直覆盖至雪白的大腿，身形纤长，胸部高耸，衣裙犹如霓裳羽衣。她的脸庞亦是纯净无暇，目若星辰，唇如花瓣，超然脱俗之美直击人心！然而用尽一切词汇也难以形容她的美——人们对美貌的最高赞誉是“美如天使”，抑或“美若精灵”，而这是天神的美，无可指称、无法比拟！恩奇都就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动弹不得，世界树的树干也疯狂地闪烁着光斑，就好像系统有了人格一样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