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神王的判决

恩利尔不答，伸出手用指尖一勾，吉尔伽美什怀里飞出了四个闪光的晶体，另外三个则从洪巴巴的头颅中飞出。神王收回了洪巴巴的七道光环，道：“我将重新分配这七道神圣的光环，至于你们……”至于这两位年轻人，祂应该如何判决呢？恩利尔负着手来回走了几步。他思虑已定，然后开口对他们说道：“你们知道吉尤德苏拉（zi-ud-sura）吗？在那些对汝等来说十分遥远的岁月里，在众神集会决定让洪水肆虐、毁灭所有人类的种子之后，恩基使吉尤德苏拉和他的妻子幸免于难，他们是大洪水之后人类唯一的幸存者。看到还有人类活着，当时我很生气，但是最后我赦免了吉尤德苏拉，并让他从一个人类变成了众神中的一员。”恩利尔负手看着他们，缓缓地说：“当时我就和恩基有了一个约定：我让恩基起誓，从此以后我们不会再允许任何人类成为永生者，这是让人类继续繁衍下去的条件！所以从大洪水往后，再也没有任何人类得到过永生了。我、恩基，都不能违背这个誓言！”吉尔吉美什的心一截一截地凉了，冷了个彻底。恩利尔说的很明白，神宽恕了人类，让人类继续繁衍，但是洪水前的黄金时代已经成为过去——人类的寿命被限制，变得更加短暂，也没有任何特例能使人得到永生！神王不可能违背自己的誓言！人类是必死的，这是众神所下的判决，这是人类注定的命运……恩利尔看着阶下两个神色苍白的年轻人，声如雷霆地说道：“汝等不请自来，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神国秘密，我若饶恕你们的罪过，此先例一开，神国将永无宁日！”吉尔伽美什的心脏被震得发颤，但他抱持着一种不成功则成仁的心态，即使性命随时可以人被取去，但也腰板挺直、面不改色！恩奇都也早就知道了这个命中注定的结果，亦是淡定如水。他心里曾经燃起改变命运的希望，然而却发现了这样的事实：即使命运的轨迹可以被他们的努力所改变，但是最后都将奔向同一个终点。就像他预知吉尔伽美什将会得罪伊南娜，成为他们命中的转折点，但是依然没能阻止事情的发生。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毕竟翻过了雪松山，来到了神国，见到了恩利尔，将这些他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做成！至于结果如何，又有多大关碍呢？想到此，恩奇都嘴角透出一丝悲壮的微笑。恩利尔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祂说：“但是你们以人类的软弱之躯打败了神国卫士，毕竟勇气可嘉！只要你们回去后不把神国的见闻透露出去，我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恩利尔开口宣判：“吉尔伽美什，继续去履行你作为王者的义务吧！虽然不能赐予你永恒的生命，但是荣华富贵、众神护佑的繁荣统治，世间美好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你将在生命其余的日子里享有人类最高的地位以及不可战胜的军事技能！”“至于你……”神王转而面对恩奇都，陷入沉吟。吉尔伽美什期待地看着恩利尔，希望恩奇都也能得到和他一样的福祉。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震动，大殿上空闪动着刺目的红光，警报声响彻整个太空城，无法听懂的语音警告着什么。恩利尔仰头望天，露出一丝麻烦临头的神色。没想到气疯了的伊南娜绕开了恩利尔的权限，直接升上天国找了安神帮忙，看来这事连神王也管不了了！曾经发动大洪水的神王毕竟不是个好脾气的神，他生气起来就像飓风一样暴烈。他不耐烦地对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说：“你们招惹了伊南娜，这个麻烦是冲着你们来的！你们不能再待在这里，安神的天之公牛就连我的天命牌也无权控制，祂为了杀掉你们会将圣域搞得乱七八糟！”吉尔伽美什蒙住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急切地说：“可是……”恩利尔挥挥手让他们走：“你们自己惹来的麻烦自己解决，我不管那么多！”暴风之神又将洪巴巴的一道光环丢给恩奇都：“这个拿去，也许能派上一点用场。你们走吧，以后不许再回到这里！”他们还没来得及辩解，一道帷幕般的白光就将两人彻底包围了。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被笼罩着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浑身也如失去了知觉一般，不知身在何方。过了一会儿，刺目的白光渐渐消失，他们在空气中显影，身体的感觉又渐渐恢复了。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睁来眼睛一看，发现烈日当空，自己根本不在神殿中，而是茫茫荒野。他们举目四望，南边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远处的空气被热浪扭曲着，北边隐约有几棵树和一道河水流过。“这里是哪里？”吉尔伽美什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惊讶地问道。恩奇都苦笑着说：“我们被神传送到千里之外了，这里恐怕是幼发拉底河中下游的地方！”“千里之外？怎么可能？”吉尔伽美什转身四处张望，心里还对那个天堂一般的地方无限留恋，此时不禁感到隐隐地失落。恩奇都焦急地对他说：“伊南娜从安神那里招了‘天之公牛’来报复你，祂可能随时会追踪到此处杀了我们，我们得赶紧逃！”“‘天之公牛’……是什么？”吉尔伽美什还是一脸懵逼。恩奇都说：“不知道，它是安神的杀人武器，外表可能是一头巨大的牛形怪物，可能比洪巴巴更加厉害！天之公牛可不像洪巴巴那样可以沟通哄骗，祂也许根本就不是地球之物，也听不懂我们的语言。祂会直接杀了我们！”吉尔伽美什简直是生无可恋，刚与洪巴巴经历浴血大战，他们死里逃生、心有余悸，现在又……。他不禁悲叹道：“天啊，‘逃离公牛，又遇野牛。’”他说的是一句苏美尔谚语，就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刚出油锅，又进火海”的意思。恩奇都语速极快地说：“现在别管其他的了，我们商量一下，应该往那儿逃？我们不能往乌鲁克逃啊，天之公牛会毁掉整个乌鲁克的！”“呃，我想一想，”恩奇都又说，“但是我的预感是……我们会在乌鲁克城外打败天之公牛？”吉尔伽美什沉吟道：“在乌鲁克吗？”在乌鲁克城外打败天之公牛只是史诗的说法，但是现在史诗已经不可靠了！所以恩奇都拼命摆手说：“我的预感不一定准的！”“但是我觉得你的预感神准！”吉尔伽美什这样回答。正在混乱间，系统对恩奇都说：“朋朋也到了附近，正在往你们这边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