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暴烈天使

不知何时，沙拉赫被一股奇异的旋风带走、消失了。

恩奇都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天空如燃烧一般，一道绵延数百米的火焰之刃从天而降，势不可当地向他头顶劈来！

“轰……”的一声，火焰如暴雨般落下，整个花园被连根带土地掀起，无数尘渣在爆炸的气流中抛向天空。

惊觉室外的巨大震动，利乏音人争先恐后地涌出城堡，待要查看，却被那强烈的气流和尘渣冲得睁不开眼睛，只能伏身暂避。

等到震动停止，尘埃落地，他们瞪大眼睛，只见整片大花园全都消失无踪了！

埃兰人抖抖索索地跟着出来，见此情景，也全都惊恐不已。

更令人震惊的是，天空中的火焰依然如瀑布一般不断掉落，渐渐汇聚成一个顶天立地、令人畏惧的神圣身影。

全体利乏音人欢声雷动，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呐喊道：“我们的神，回来了！”

“那是……利乏音人的神？”埃兰人惊恐地望着远处那光焰组成的巨大人形，吓得一个个瘫软在地。

一位粗壮的利乏音人鄙夷地看着他们，骄傲地宣称：“是的，那就是我们所有利乏音人的神！”

“糟了，”拉捷姆的目光四处搜寻，嘴唇颤抖地说，“恩奇都大人呢？不会已经……”

恩奇都当然不会被降落的火焰之刃劈着。此刻的祂正展开光翼浮在半空，嘴边现出淡淡的笑容：

“但拿业，终于等到你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比山还要高大的火焰之神，祂暴烈、火热，散发着神圣不可直视的容光。

相比之下，恩奇都身形渺小，却依然有着近乎对等的逼人气势。

“你就是但拿业？比想象中的强大。”他仰望着眼前银发白肤，英俊而充满攻击性的年轻神明，问道：“你可知是谁派我来的？”

“至高的伊尔……。”但拿业心中如此说着，眉头瞬间拧紧了。

这个神圣的名字曾经被祂刻在心头，以虔敬的心情无数次默默念诵。然而这些年来，祂只想努力地把它忘掉！

“哼，我但拿业早就背叛了天界，伊尔想抓我归案，没那么容易！”雷霆般的声音回答道。

恩奇都正色说：“仁慈的伊尔已经放任了你多年。在祂需要你的时候，你理应回归神庭、将功折罪，再次为神王效命！”

但拿业流露出愤怒之色，雷鸣之声轰响：

“我是不会回去的！难道我要像阿萨谢尔祂们那样，在炼狱中承受永远的折磨吗？祂们当年犯了多大的错，要接受那样的惩罚？！”

恩奇都和声劝道：“伊尔现在才来找你，其中定有深意，相信祂会对你从宽处理。”

“闭嘴！这谁能保证？”但拿业目光鄙夷，“难道我该相信你这曾经的人类吗？就像当年那个靠出卖我们而升天的人类祭司？”

“你指的是伊诺克？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恩奇都叹息道，“据我所知，当堕落的守护者们聚集在丹水与赫尔蒙的西南、畏惧于伊尔的震怒时，伊诺克仔细聆听了祂们的恳求，并草拟了一份为祂们辩护、请求宽恕的声明，直到他累得睡着。

他在梦里看到了伊尔，知道那是伟大的神在通过心灵与他交流。于是伊诺克陈述了他对惩戒的看法，并据理力争，希望能说服伟大的上帝。

但是伊尔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申诉。

伊诺克惊醒后，只能将结果和梦里见到的一切告诉纳菲力姆们。他记录的关于对守护者们的正义的谴责，全都来自伟大的神那里……”

“闭嘴！过去的事，多说也无益。”

但拿业望着远方，目光变得柔和：“请你转告伊尔，把我忘掉吧！沙拉赫是我唯一爱的人，我要永远守护在她的身边。”

火焰之神的目光扫过大地上的利乏音人，低声说道：“我还要守护这些诸神的弃子们，他们无依无靠，也被人类所厌弃，其实很可怜……”

此刻，那些凶猛利乏音巨人就像一群的流浪犬一样，一个个呜咽着，露出憨厚而失落的神色。

恩奇都心中一软，但拿业被捉拿归案后，伊尔会如何处理这些利乏音人，会不会像大洪水那样尽数灭绝，他其实也不敢确定。

沉吟片刻，恩奇都目光灼灼地说道：“现在该说的都说了，但事已至此，我不可能空手回去向伊尔复命。放心，我会在神王面前为你和利乏音人说情的，至于沙拉赫……”

但拿业打断他的话道：“哼，人类是狡诈的，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不过是想办成这件事，从而博得伊尔的欢心，为自己谋求晋升之路而已！”

恩奇都脸色一沉，背起手说：“整个天界没有神不知道我恩奇都的。在下做事从来是不为讨好谁，我答应的事也必定能够做到！……多说无益，若不愿跟我走，就凭实力说话！”

“哼，我知道，你曾经是击败涅伽尔的大英雄。”但拿业昂起头，傲然说道，“但你当时借助的是全体神明的力量。而现在的你，早已远离当初那个巅峰状态了！”

恩奇都淡然回答：“你说的没错。但是据我所知，绝大多数次级神明的实力都处在第一重天，即‘月球天’的范围内，只有少数主神能站上第二重的‘水星天’。

至于第三重的‘金星天’，只有尼努尔塔和极限状态下的巴尔才能够勉强达到。

当初，处于巅峰状态的涅伽尔加上最强的七神，整体实力恐怕已经突破了第四重天以上的境界。作为能够击败祂的人，现在的我至少能稳站第二重天的主神境界。你只是第一重天的次级神明，见到我为何不拜？”

虚幻的人形突然爆发出猛烈的火焰，仿佛祂的长发都在燃烧，吼声震耳欲聋：“想要我敬拜你，得先看清楚我的实力！”

恩奇都静观变化，目光闪动：哼，能从第一重天的顶层瞬间提升到第二重天的主神境界，不愧是传说中代表火元素的复仇天使……

他嘴角上扬，全身蓄力，整个身体忽然炮弹一般朝那巨大的火焰之神射去。

但拿业吃惊地感受到前方暴涨的神力，来不及作出反应，胸膛正中的心魂居处已经被恩奇都一举洞穿！

“啊……”火焰巨人遭遇重创，不由得躬身跪地，身上的气焰顿时缩了一半。

祂震惊地回头，只见恩奇都恢复了华贵挺秀的神明金身，展翼悬浮于高空，仿佛在接受祂的朝拜。

“这……难道你……”但拿业感到难以置信。

“没错，突破战神级别的第三重天并不像想像中那么难，毕竟四重天以上的境界我也见过！”恩奇都笑了。

但拿业咬咬牙，缩回了与恩奇都相当的神明身量，只留一层白金色的光焰覆盖全身，显露出浅金色的长发和清俊的面目。

祂目光冷冽，长臂一挥，手中赫然多了一把燃烧的火焰之刃。

“嗯嗯，体积过大密度就低，所以浓缩的才是精华……”恩奇都一边评价，一边躲过祂的攻击。

但拿业怒火中烧，刀身化作无数道光，暴风般向恩奇都劈去：“你吓不倒我！汇集所有神力勉强突破金星天下层又如何？凭你现在的神力，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嗯，是维持不了很久，”恩奇都快如闪电地闪躲，“但是碾压你，足够了……”

他目光一寒，伸出三指，忽然捏住了但拿业的刀刃。

但拿业毫不慌乱，刀上施压，暴涨的火焰近乎白炽，连钢铁都能瞬间熔化！

恩奇都的手指吱吱地冒着白烟，却毫发无伤，散发着同样的光焰，与之斗得旗鼓相当。

只听他轻喝一声：“破”，但拿业的火焰之刃陡然断裂，刀尖向一旁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