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趴在玻璃窗上,看的双眼都直了。
“好帅啊……。”
骑马被称为有钱人的游戏,这里的会员基本上都是有钱人富二代,这个男人仅从一个远远的背影就透着逼人的贵气,魅力值直接拉满。
助理嗤了一声:“肤浅……。”
三人吃的差不多了,刘经理走过来说道:“大小姐准备好了,几位跟我来吧。”
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刘经理身后。
一望无际的马场上,阳光肆无忌惮的洒落。
“哒哒哒”马蹄声迅疾而从容,三人同时抬头望去,一人逆光纵马而来。
三人同时眯起眼睛,只觉得阳光格外刺眼。
穿着红色骑装的少女渐渐将阳光甩在身后,露出秀美绝伦的面容,眉目飒爽英气,却又透着一股浓烈的华艳,犹如春日指头开的最浓烈的那朵牡丹,国色天香,盛妍至极。
偏偏目光却极为清冷,冬日的阳光下,骄矜且温柔。
“吁……。”少女勒缰回旋,马蹄高扬,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
三人齐齐呆住。
谢江最先反应过来,“明镜小姐,这就是烈风吧?果然是匹好马。”
马中顶流,上次比赛一战成名。
烈风好像听懂了一样,鼻腔里喷出一腔热气,前蹄扬起,高傲的仰着头颅。
明镜伸手摸了摸烈风的脑袋:“没错,它叫烈风。”
小王双眼发直,这和她所认识的明镜小姐一点也不一样,马上的少女英姿飒爽、自信从容,像掸去了灰尘的明珠,闪闪发光。
谢江想摸一摸烈风,烈风吭哧喷了谢江满脸热气,谢江尴尬的缩回手。
“明镜小姐,我要拍一组您骑马驰骋的照片,可不可以帮我安排一位教练,我需要骑马跟着您。”
助理说道:“这太危险了吧。”
谢江笑道:“这么好的机会,千万不能浪费了,我相信这组拍摄出来,一定会震惊时尚圈。”
明镜挑了挑眉:“谢老师没有任何骑马经验吧?”
“没关系,我可以现场学,为艺术献身嘛。”谢江拍拍胸脯,一脸大无畏。
明镜喊来刘经理,安排了一位最有经验的教练,现场教学。
谢江学的很快,马上就掌握了要领。
拍摄时教练和谢江共乘一骑,谢江手持数码相机,让明镜自由发挥,以最自然的状态拍摄。
拍摄过程很顺利,谢江翻了翻底片,再补录几张烈风的照片,就完事了。
烈风太聪明了,仿佛知道对方要给它拍照,一匹马竟然还会摆pose,让人直呼稀奇。
这时“哒哒哒”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几人扭头,烈风忽然不安的刨着前蹄。
一匹高大的棕马飞奔而来,那气势来势汹汹,谢江和小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明镜小姐,您小心,快躲一躲。”
明镜站在原地未动,只见那匹马跑到明镜面前,忽然停了下来,亲昵又乖顺的蹭着明镜的手臂,似乎在撒娇。
明镜摸了摸它的脑袋:“御风,你怎么来了?”
又是一人一马逆光而来,很快就到近前,风中传来男子磁性低沉的声音:“今天天气好,总关在家里也不行,带它出门溜溜。”
小王看着马上男子,忽然捂住嘴巴。
之前只是看到一个遥远模糊的背影,没想到真人比想象中还要俊秀。
剑眉星目,英姿勃发,简直从小说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
明镜瞥了他一眼:“御风老了,别折腾它了。”
烈风忽然冲过来,把御风挤到了一边去,站在明镜身边,仿佛在炫耀什么。
御风老眼里流露出一丝委屈,可怜巴巴的望着明镜。
谢江看的目瞪口呆。
现在连马也卷起来了吗?
明镜拍了拍烈风的脑袋:“乖,别闹,它是你的前辈。”
烈风正值壮年,是初升的朝阳,而御风已垂垂老矣,日薄西山。
烈风吭哧了一声,眼神骄傲的瞥了眼御风,仿佛在说小爷不跟你一般计较,甩了甩马尾一脸高傲的走去一边了。
御风这才有机会再次走到明镜面前。
“拍完了吗?”马上的男子开口问道。
谢江盯着那男子,好奇对方的身份,看起来似乎和明镜很熟捻的样子。
“嗯,你吃过午饭了吗?”
男子摇头笑了笑:“在等你。”
谢江和小王几人面面相觑。
明镜拍了拍御风的脑袋,“谢老师,时间还早,你们可以在马场随便玩,我找几个教练教你们。”
“多谢明镜小姐。”
明镜翻身骑到御风背上,策马走远。
男子立刻驱马跟上,烈风哼哧了几声,非常不满的跟了上去。
小王偷偷问教练:“那个男子是谁啊?”
教练一脸讳莫如深,缄口不答。
谢江说道:“还用问吗?这种姿容气度,也就只有冉家的那位了。”
冉家的那位?
小王灵光一闪,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可置信道:“传闻中的霄爷?”
原来就是他。
小王立刻扭头望去。
两人并肩而骑,女子纤细秀美,男子挺拔如松,阳光下渐行渐远,仅仅背影便是十足的登对。
这位霄爷传闻将他妖魔化了,提起似乎就是十恶不赦夜止小儿啼哭的程度,没想到真人如此俊秀绅士,一点都不像恶人,反而像袖手乾坤的儒士。
“那他岂不是明镜小姐的侄子?”刚才她还以为是明镜的追求者呢,差点闹乌龙。
“辈分上来说是这样,看来传闻不能尽信。”
小王感叹道:“两人怎么偏偏是姑侄呢?不然也太登对了,不过禁忌恋磕起来也很带感……。”
谢江咳嗽一声:“你们这些小姑娘脑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有辱视听。
——
“你知道马会的名字来自哪里吗?”冉腾霄望着前方的地平线,幽幽开口。
明镜淡淡道:“洗耳恭听。”
“就是你坐下的御风,很久以前,它还是一匹野马,有一位故人在山间偶然发现了它,将它驯服带了回来。”提到那位故人,冉腾霄语气不自觉温柔了下来。
明镜勾了勾唇:“故人?”
“她赞它虽野却贵,便为它起名御风,御风对她忠心耿耿,除了她从不让第二人碰,有一次我不信邪,偷偷摸了它、差点被踢断两根肋骨。”
想到往事,男子的目光染满了笑意。
“但是御风第一次见你,却毫无芥蒂的亲昵你,马通灵性,你觉得呢?”
冉腾霄忽然扭头望向明镜,目光犀利,隐含凛冽的审视,在这样强大的威压下,很难有人承受的了。
对面坐在马背上的少女唇边噙着一抹清浅的微笑,自若从容,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压迫。
“也许御风想找第二个主人了呢?佛家讲求一个缘字,缘来缘去,这就是我和御风的缘分。”
“你第一次见面就准确的叫出了它的名字。”对方咄咄相逼。
“之前听马场的人偶尔提起过,烈风比之当年的御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冉腾霄忽然笑了:“你知道这位故人是谁吗?”
“禹江。”少女轻飘飘开口。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冉腾霄僵在原地,他胯下的马躁动不安的喷着热气。
明镜不疾不徐的策马前行,似乎并未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
冉腾霄眸光微沉,策马追上去:“你和她很像。”
明镜勾了勾唇,日光下,眸色流光溢彩。
“是吗?可是我听说,她杀了我的父亲。”
“没错,说起来这桩恩怨,与你的一个故人分不开。”
明镜轻启朱唇:“蒋夫人。”
冉腾霄挑了挑眉:“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当年我父亲杀了江蘅,蒋夫人便派wt的特工姜雨化名禹江卧底在我父亲身边,挑起青龙会内乱,并伺机杀掉我父亲,搞垮青龙会,直到你的出现,青龙会重回正轨,然而我这个仇人之女的出现,重新挑起蒋夫人的仇恨之火,未来必将不会太平。”
从她口中听到姜雨这个名字,冉腾霄心脏漏跳了半拍,目光紧紧盯着她的侧脸,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似乎比我知道的还要多,对于姜雨、你了解多少?”
“姜雨啊……。”明镜遥望天际的浮云,笑容透着一种莫名的悲伤。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个被利用的彻底的傻子,不提也罢。”
“她不是傻子。”冉腾霄斩钉截铁的说道。
明镜挑眉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冉腾霄平息了一下胸口的激荡,一字一顿的说道:“她身不由己,被蒋春岚选中,并非她所愿,杀伯公,也非她所愿。”
“你不是她,怎知非她所愿?”
“她的眼睛和你很像,就像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她别无选择。”
明镜忽然笑了,眸光细碎晶莹,“我从不知,传闻中冷血无情的霄爷,竟也有柔情的一面,世上有一人知她懂她,想必她也能含笑九泉了。”
冉腾霄眸光忽沉,双手握紧缰绳:“她死了?”
明镜笑着点点头,“嗯,死了。”
“不可能。”冉腾霄呼吸一窒。
“她怎么可能会死?”
“她在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尸骨无存,所以你们找了她这么多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冉腾霄忽然抓住她的手臂,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从马背上居高临下的逼视着她的目光。
“你为什么会知道?”
明镜从容迎视,不疾不徐的说道:“没有为什么,我自有我的情报网。”
冉腾霄的大掌紧抓着明镜的手腕,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力道,少女的肌肤太过娇嫩,很快就红了一片。
冉腾霄却浑然未觉,深深的凝望着面前的这双眼睛。
太像了。
然而这双眼睛,太清醒、也太无情。
她的眼中似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他真是疯了!
“抱歉。”冉腾霄松了手,看到她手腕上红了一大片,眸光微沉。
明镜毫无所觉,目视前方,淡淡道:“上次发布会硫酸袭击事件,你我心知肚明,蒋夫人已经忍不住出手了,而我的出现,只会让她的怒火成倍的增长,冉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唯今之计,我们只有团结一致,共同对敌。”
“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将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对手?还有心思在这里儿女情长。”少女清冷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弄。
她从不知,冉腾霄竟会对禹江抱有那种心思,实在荒唐可笑。
冉腾霄皱了皱眉,神色一正,沉声道:“这个疯女人,我早就想收拾她了。”
明镜淡淡道:“她已经出手了。”
冉腾霄讶然的看了她一眼,她果然不简单,消息网比他还灵通。
“青龙会盘踞江州多年,树大根深,想要连根拔起实难做到,只能从内部瓦解,就像十几年前用禹江两年的卧底潜移默化的挑起青龙会内乱,一座再坚硬的房子,如果地基动摇,那么离倒塌也就不远了,她素来擅长以小博大,这次也不例外。”
“你似乎对她很了解?”
明镜嗤笑一声:“一个自信又自负的女人,以为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么这盘棋,就让她看看,谁才是棋子。”
话落轻夹马腹,一声娇喝,御风载着她冲向远方。
少女端坐马背上的身影单薄且潇洒,纵情恣意,自由自在。
冉腾霄微微眯起眼睛,“所以连我也只是你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吗……。”
——
“明镜小姐来了,庆哥在办公室,您直接进去吧。”
小文忙的脚不沾地,整个办公大厅人人沉浸在工作中,没人有功夫看明镜一眼。
明镜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里边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董佳贺,你t给老娘接电话。”
紧接着郑青开门走了出来,一抬头看到明镜,愣了愣:“你来的正好,跟我出去一趟。”
明镜笑道:“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发生什么事了?”
郑青松了松领口,呼出一口浊气“那个臭小子,在酒吧认识了一个舞女,竟然还为了这个舞女要放弃出道机会,简直气死我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舞女?”
郑青嗤道:“坐台小姐,这小子是有天赋的,我不能看着他自毁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