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府的书房内。
“你说什么?户部侍郎梁坤贪污凉、朝两个州府的税赋被抓?”
怀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传话的侍从。
那侍从忙道:“回王爷的话,外面现在都传开了,并且听说梁侍郎自尽了!”
“自尽!”
怀王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传话的侍从见怀王如此失态,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许久,怀王才缓缓开口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那侍从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去,之后将书房的房门关上。
书房内,怀王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已。
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也纠结在了一起,隐藏地露出了惊惧之色。
赵王府。
赵王正坐在大厅内,低头沉思。
一道人影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还未走近,便大声说道:“王爷不好了!”
那人奔跑上前,焦急道:“王爷又有消息传来,说是户部侍郎梁坤与凉、朝两个州府的刺史及当地的大小官员,贪墨国库税银三百余万两。”
赵王身体颤了颤,险些摔倒。
梁坤涉及数百万两的税银,如果被查出来与他这个亲王有牵扯……
赵王不敢想下去,脸色瞬间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那人喘了喘气,又道:“听说梁坤还未走出户部,便服毒自尽了!”
“呼!”
赵王长吁了一口气,怒骂道:“下次说话,一起说!别在这儿碍眼,给我滚!”
一直十分和蔼可亲的赵王怎么突然怒了,那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敢停留急忙跑了出去。
赵王望着那人的背影,愣在原地,久久的没有说出话来。
户部侍郎贪污国库税银,是大乾朝建朝以来,第一个贪污大案。
此案涉及之广,已让朝堂都有些动荡。
因为朝中的大小官员,有谁敢说自己屁股是干干净净的,又有谁能经得起彻查呢?
金戈可是要行走六部的。
剩下的几个部的尚书及侍郎,一个个胆战心惊,真的有些怕金戈来到他们的部衙……
皇宫养心殿内。
齐茂因为梁坤的事,这两日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侍奉他的太监和宫女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走路更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此时,殿内召集而来的六部首官,也都屏息凝神,不敢多说一句话。
户部尚书钱刚小心谨慎地上前,轻声道:“陛下,如今户部左侍郎位置的空缺……”
齐茂挥了挥手,没好气地说道:“空着就空着吧!总比弄了个贪墨税银的东西上去强。”
钱刚不再说话,退了回去。
齐茂低头沉思半晌后,目光望向六位尚书,说道:“金戈在户部差不多一个多月了,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他在户部也不好待下去了,就让他去其他部衙吧!你们商量商量,他明日去谁哪里比较合适?”
下方的六部尚书闻言,除了户部尚书钱刚面无表情外,其他五人眉头皆是一跳。
刑部尚书宋年低头垂手,不发一言。
吏部尚书齐蒙欲言又止。
工部尚书王不经双眼直视着脚尖,不发一言。
礼部尚书杨甫则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兵部尚书马廉左右四顾,心中有了注意,率先走了出来,道:“金县子大才,本官甚是喜爱,不如让他来我们兵部吧!”
四个尚书除了礼部尚书杨甫一动不动外,其他三人眼皮猛地一跳,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不约而同地也迈出一步……
齐茂见马廉主动请缨,又看见齐蒙、宋年、王不经三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
看着如老僧入定的杨甫,顿时有些不爽起来,说道:“明日就让金戈去礼部吧!”
已经入定的杨甫听到齐茂的话,心头一颤,猛地睁开双眼,左右四顾时,怔了怔,急忙道:“陛下……”
齐茂脸色立即阴沉下来,盯着他,问道:“怎么,杨爱卿有什么问题么?”
杨甫咬牙道:“没,没有。”
齐茂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这么安排了。”
众人从御书房退出去,兵部尚书马廉笑着对杨甫说道:“金戈大才,这下你们礼部可是得到宝了。”
杨甫黑着脸瞪了马廉一眼。
马廉笑道:“我怎么看杨大人不怎么开心啊!哈哈……”
“哼,你也不要太得意!”杨甫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兵部也逃不过去的,我们礼部并没有什么事做,可你们兵部就不一样了,马大人还是多担心担心你们兵部吧……”
他说完之后,一挥袍袖转身离去。
其他几个尚书对视一眼后,偷笑不已……
这个麻烦,他们就能多过几个月的清闲日子……
金戈在护国公府上,看着齐茂的手谕,叹了一口气。
本来还想多休息几天,没想到齐茂明日就让他去礼部。
不是说好了在一个衙署呆两个月吗?
我在户部还没呆上一个月,就让我去礼部,有些说不过去啊!
难道户部尚书钱刚和陛下说了什么?
钱刚这么急着让我离开户部,难道我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外面传我是瘟神,看来是真的啊!
礼部。
杨甫回到礼部直接回到了值房中。
此刻礼部右侍郎和四司郎中正在等着杨甫归来。
见杨甫脸色十分难看,脸上都露出惊诧之色。
礼部右侍郎费笠道:“大人,难道金戈接下来要来咱们礼部吗?”
杨甫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尚书大人,金戈此人心狠手辣奸猾的很,杨万大人就是被他暗算才会去国子监……”
“是啊!金戈这个人诡计多端,他来咱们礼部,大家要加倍小心……”
“大家的好日子倒头喽!”
“没天理呀!这样的人也能行走六部!”
杨甫看了看四部郎中,皱眉道:“咱们礼部是清水衙门,他想闹就让他去闹!”
四部郎中细想之后,才安静下来。
礼部既不管天下钱、粮,也不管天下官员任免,更不管大案要案、建造和领兵。
只负责礼仪、祭享、贡举之政,十足的清水衙门,更何况,整个礼部就是铁桶一片,一个外人,并且还是纨绔,能在这里翻出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