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民就这样成了刘冬梅的俘虏。
第二天一大早,铁民起床时,发现刘冬梅不见了。
他跛着脚去了上屋。
一家人正在吃饭,唯独没看见刘冬梅。
“快吃饭吧。”周婶儿拿过饭碗,要给铁民盛饭。
“不吃了,来不及了。”铁民匆匆刷牙洗脸,要拿上自行车钥匙去上班。
自行车钥匙不见了。
肯定被刘冬梅拿走了。铁民这么想着,走出了家门。
如果换了别人,至少会问上一句:“冬梅去哪了。”
铁民就是这个范儿。
他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刘冬梅,还要跟刘冬梅正儿八经的谈一次。只因没看见刘冬梅本人,他把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一路走着,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谈不上懊悔,多少也有些自责。
这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事。
铁民曾为此做过很多的努力,尽量回避与刘冬梅单独在一起。尽管这样,刘冬梅一有机会,就主动向他发起进攻。
亲一口,抱一下,每次只是几秒钟的事,却给铁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心中,也留下了难以释怀的诱惑。
他是男人,一个正值青春,充满活力的大小伙子。
铁民仍惦念着王丽。得知王丽投河自杀了,他曾产生过要一死了之的冲动。
在刘冬梅钻进他被窝那一瞬间,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把刘冬梅假想成赵淼,而忘乎所以。
当时关着灯,他还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也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满足。
王丽身材苗条,发育没那么丰满,他把王丽的馒头握在手里,想到了那句调侃:一个能被男人一手把握的女人。
刘冬梅则不然,她外表看上去,就是那么的壮。
大脸盘,大身板,两条腿不算太粗,却弹性十足。特别是她的两个大馒头,几乎要把铁民撑死了。
真的,铁民现在想来,还忍不住要舔舔舌头,回味昨晚的幸福。
难道这就是造化弄人。
铁民真的不想把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交到刘冬梅手里。
赵淼来到办公室,铁民已经打扫完卫生。
她放下背包,问上一句:“昨晚谈的怎样,刘冬梅同意跟你去见领导了吗。”
“不用见了。”铁民无奈的一计长叹说:“我准备跟她登记结婚了。”
“啥!”赵淼几乎在喊叫。
铁民用力挠着头皮,挤出一丝笑容说:“反正都是那么回事吧。”
“铁民,这事可没有开玩笑的。”赵淼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铁民的决定,让她想到了逆来顺受。
难道又是铁民他爹的力量。
“我已经对不起王丽了,不能……”铁民不能告诉赵淼,他已经向刘冬梅举手投降了。
至于受降方式,以及投降后的感觉,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向任何人说起。
铁民瞥了一眼赵淼,貌似无意,却有意将视线,在赵淼隆起的山峰上划过,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他做出了准确判断:还是刘冬梅的大。
这应该是所有男人,不经意间都会做的比较吧。
昨晚,铁民把刘冬梅当成了赵淼,而且还肆无忌惮地,让刘冬梅捡了一个大便宜。
现实中,即使赵淼不向铁民表明自己的背景,铁民也没有勇气,对赵淼产生非份之想。
不敢想,不代表不能做。
铁民心中掠过一丝歹意:赵淼与刘冬梅相比,还是刘冬梅更有女人味。
“不行,我要见刘冬梅。”赵淼把刚放下的背包重新背上,转身就要出去。
“别。”铁民反应迅速,窜倒房门口,拦住赵淼的去路说:“我谢谢你,这事我已经想好了。”
“铁民,你啥时候能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跟父母说一声不。”赵淼有些激动了。
“王丽死了。”这是铁民最不愿提及的事情,他痛苦地低下头。
“你昨天还说,一天找不到王丽的尸体,就一天不相信王丽死了。”赵淼几乎流下了眼泪。
她这是咋的了?
铁民表面上无动于衷,小心脏却不由他的控制,开始毫无节奏的跳动起来。
这怎么可能?
一个闪念,在铁民脑海中一划而过,随即便被他无情的否定了。
赵淼凭啥看好他呀。
赵淼审视着铁民的决绝,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观点。
她问铁民说:“你爱刘冬梅什么。”
“那都是你们这样的知识分子,才能想的事。”铁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憨笑着说:“我就是一个普通工人,找媳妇为的就是持家过日子,根本不懂啥叫爱。”
“你爱王丽吗?”这是赵淼最不该问的话,直接戳痛了铁民的心。
他摇了摇头,不想就这个沉重的话题,再与赵淼探讨下去。
“你不爱王丽,为啥还要跟她相处二年多。”赵淼仿佛是代表全世界的女同胞,向铁民发出质问。
“我当初看她长得漂亮,就想跟她在一起。”铁民没有回避这个话题,他说的非常坦诚:“我根本就不知道啥叫爱。”
“你都想为她去死了,这不是爱是什么!”赵淼真没想到,能写出一手漂亮钢笔字的铁民,居然不知道什么是爱。
铁民无知的眼色,看着赵淼的失望。
他庆幸昨晚赵淼,只出现在他的梦里。如果老天显灵,让赵淼钻进他的被窝里,他现在绝不仅仅是懊悔,更多的是恐慌。
“你决定了。”赵淼用几分钟时间调整心态,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铁民只是她的一个同事,她的热情是多余的。
“我要开结婚登记介绍信。”铁民要尽快去跟刘冬梅登记,以防时间拖久了,他会反悔的。
赵淼给赵虹打电话,说明铁民的想法。电话另一头,传来赵虹的不满声。
“开什么玩笑,他拿我们当什么了。”赵虹提到了铁民开出的那张介绍信,提出一个先决条件说:“周铁民必须把先前开出的那张介绍信返回来,我们再决定是否给他开这张介绍信。”
不用赵淼说什么,铁民已经清晰听到了赵虹的声音。
“上面有规定,结婚介绍信不能开二张。”赵淼对铁民做出了权威解释。
铁民已经开出一张结婚登记介绍信,他必须把上一张介绍信返回来,单位才能给他开另一张介绍信。
“我那张介绍信丢了。”铁民撒谎了。他清晰记得,那张介绍信,就压在王丽家圆桌上的晾水杯下。
如果王丽能看到那张介绍信,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这事你最好亲自去找赵姨解释一下。”赵淼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她提醒铁民说:“赵姨做事很认真,你得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赵淼把人事室交给她的新任务,填写全站职工登记卡,转交给铁民说:“我一会儿跟董主任说一声,你还是把东西带回家,写完了再回来上班。”
铁民背上那个大布口袋,跛着脚去车站办公室,找赵虹去了。
赵淼忙完手头的工作,坐在那一个劲发呆。
我这是怎么了?
赵淼开始反思自己,对铁民这股莫名其妙的热情。
她不是个热心肠的人。
在董振生眼里,赵淼是一个很矫情的女生。有时候安排她工作,要先看她的心情怎样,明明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赶上赵淼心情不好了,她总要向董振生问上一句:为什么。
好在站领导有话,赵淼纯属飞鸽牌,说不定哪天就要远走高飞了。
站领导把赵淼寄养在运转车间,董振生只能按照领导的意图,轻易不敢对赵淼发号施令。
包括铁民来车间做临时工作,董振生也事先表明,铁民归赵淼领导。
铁民的随和,特别是他那手钢笔字,给赵淼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所以,赵淼才热情爆棚,对铁民倍加关照。
难道只为了铁民的一手好钢笔字,我就对他这么好吗?
赵淼扪心自问,她迟迟找不出正确答案。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就在赵淼为自己对铁民的热情,找不到准确答案时,有个人主动来帮她指点迷津了。
听到敲门声,赵淼还没说请进,刘冬梅就推开房门,闯了进来。
“你咋来了。”赵淼效仿刘冬梅的语气,向刘冬梅提出了同样的问题,而且语气十分逼真。
“我不是来找你的。”刘冬梅丝毫不计较赵淼的语气,她笑脸相对,做出解释说:“我是来找铁民的。”
“铁民不在。”赵淼的冷漠有增无减。
“那我就是来找你的。”刘冬梅话题陡转,以胜利者的姿态,做好了要与赵淼针锋相对的心理准备,她毫无惧色。
“啥事,你说吧。”赵淼打开考勤簿,貌似正在工作的架势,故意冷落刘冬梅。
“我要跟铁民结婚了。”刘冬梅不请自坐。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面前说:“我特意来跟你说声谢谢。”
“你谢我什么。”赵淼瞥了一眼刘冬梅面前那个纸包。
“谢你帮我把铁民抢到手呀。”刘冬梅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赵淼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啥时候帮你抢铁民了。”赵淼一脸的莫名其妙,她真想抓起面前的考勤簿,再用力摔在办公桌上,对刘冬梅一声吆喝: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好小伙子谁看了都喜欢。”刘冬梅嬉笑着说:“这个我理解,关键要看谁下手快。”
赵淼彻底被刘冬梅的话,搞得晕头转向了。
她潜意识中,又似乎读懂了刘冬梅这番话的含义。不解道:“刘冬梅,你到底想要跟我说啥。”
刘冬梅笑而不答。她打开那个纸包,里面是一个女士三角裤头。
赵淼见了,不禁皱起眉头,她扭过脸去。
只有像刘冬梅这种没素质没教养的农村人,才能干出这种恶心事。
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哪个理智健全的人,能拿一个裤头来办公室招摇。
“你看。”刘冬梅不被赵淼的极度反感就干扰,她抻开裤头让赵淼看。
“我说刘冬梅,你啥意思呀!”赵淼实在忍不住了,她拍了一下考勤簿,做好了要赶刘冬梅出去的准备。
“这是处女血。”刘冬梅满脸的炫耀,指着裤头中间一块血迹说:“我已经把身子给铁民了。”
赵淼听了,“腾”地一下羞红了脸。
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世间还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真是不懂廉耻,不知羞臊……
赵淼支吾几下,居然找不到回敬刘冬梅的词句了。
刘冬梅误解了赵淼的窘态。她得意洋洋说:“今后谁也别再惦记咱家铁民了,惦记也是白惦记。有我在,看谁能把他从我手里抢走。”
刘冬梅一句自不量力的话,点醒了赵淼。
她惊讶地看着刘冬梅的得意,下意识地点头说:“我明白你啥意思了。”
“明白就好,省得我再多说话了。”刘冬梅站起身,十分认真地把裤头包好,揣进兜里说:“等我和铁民结婚时,请你去喝喜酒。”
“你放心,我一定去。”赵淼涨红了脸说:“但愿你能美梦成真,到时候,我肯定送你一份大礼。”
刘冬梅的笑容凝固了,她看着赵淼的愤怒,心里失去了底气,问道:“你要送我啥大礼。”
赵淼不屑地一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