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无尽的虚空之中,有一座神山——高不止万仞,延绵望不到边。
神山主峰之巅,有一座宏伟难言的金色宫宇,光芒万丈,就如同一轮大日,照耀四方。
巅峰,环卫在那金色宫宇四周,就如众星拱日。
当中一座,与其者相比,光芒最为黯淡。初看之时,其形体构建明明历历在目,但再想要仔细看去,却又如同雾里看花,只觉那里的空间虚妄扭曲,竟难名其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建筑深处的大殿里,正站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他身穿一身素白的长袍,面容俊朗,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纯粹的漆黑,黑得好像宇宙源头无尽的深渊,那么的凌厉深邃。
此时,他负手而立,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两片削薄的双唇抿紧,脸上的神情冷漠,良久之后,才出声相问,「梼戮,何事?」
殿内的左侧,候着一个披着白甲白盔白披风的高大神将,闻言抚胸躬身恭声说道:「禀告神王,这一次前去下界盛元星的天行尊者,至今没有归来。跨界法阵断了联系,且引神令也没了回应。」
「喔?」男子一个长长的尾音,让人闻之而彻骨生寒。大殿内的元气顿然翻卷沸腾,致使得梼戮身上的披风狂舞,战甲甲片「吧嗒吧嗒」作响。
梼戮额上冒汗如浆,把身体躬得了更低,惶悚不安地说道:「还请神王恕罪,属下已然让几位尚明术士去重新择选那合适的传送点,过不了太久,就可以再次着人前去。」
「不久,」是多久?」
「禀神王,最多七日。」
「梼戮,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是了解本王脾气的。如若小姐她在下界,要是稍有不测,那么你之全族,都将被抽魂夺魄,并作那地宫灯油。」
「属下明白。」梼戮跪伏,以额触地,惶声回道。
「嗯,先退下吧。」男子挥了挥手。
「是。」
待得梼戮退出大殿,男子冷漠神情忽地变得黯然了些,口中喃喃低语,「都这么久了,忍忍也就算了,时机未到,又何苦呢?」
然后,就见他所在的位置,空间泛起了扭曲的涟漪,再出现之时,已经站在了一处地宫里。
他的前面,是两扇高逾七丈的青灰色石门,上面刻满了各式花纹——莲藤草木,虫鱼鸟兽,无一不具,就像是一幅万灵图。
左右两边,各自浮刻着一个奇兽之首,兽口含环。见男子前来,两奇兽四目,光芒乍现,照射在他的身上,跟着两扇巨大厚重的石门,徐徐地自动打开。
进了大门,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只有点点如豆般的微光闪烁。偶尔听到一两声吟呻声,从昏暗的深处,空荡荡的传来。
甬道尽头,则是一座水牢,相互间以浮桥相连,两边密密地排列着众多的牢笼。
每个牢笼里,都隐隐映出一根高大的石柱。每根石柱上,有儿臂粗的玄铁锁链,皆锁着一个身影,或人形,或异物,或异兽。
当中有些形体黯淡枯槁,了无声息;有些则在涎着点点流光,落在他们
那黑水,也不知是何物,光芒投射其上,却没有一点反光。里面似是有无数的虫子在蠕动着,争先恐后地去吸取那些滴下的流光。
行了半刻,男子来到一所牢笼前,停下了脚步。
在他右边,锁在柱子上的是一个被洞穿了琵琶骨的男人,披着散乱的头发,一身破烂的法衣,胸口处和头顶泥丸宫上,各有一枚黑色的尖牙嵌入,依稀可见曾经刀削斧刻般的五官,因为瘦弱得不成样子,愈发显得深邃。
此男人的整个躯干,形销骨立,
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只是偶尔轻微的抽搐,才能得知那是一具活着的皮囊。
而这个男人,听到脚步响动,吃力地抬起头,缓缓睁开了眼睛,「邢妄?」声音嘶哑微弱。
被叫作邢妄的男子,摊开一手,一朵妖异的青蓝色火焰,在他的掌心中燃起。
借着亮光,邢妄打量了一番对方,嘴里啧啧了两声,「在本王的育灵玄水牢中,你沐岚算是修为最低的了,但没想到,撑得倒是算得久的。」
男人听言,又闭起了双目,垂下了头,似乎已经无力再多说一句,只间歇地有那流质般的光,从他身上挤出滴落,尔后消失不见。.
邢妄手掌一合,收了那朵妖异火焰,然后一路行到水牢尽头的一堵墙壁前。
眼前无路,但他依然径直走去,那墙壁上先是一阵光芒闪动,跟着露出了个洞口来。
里面是一个方形的密室,中间有一个石台,石台上刻有法阵,其上摆放着个水晶球,球体中有个拳头大小的小人儿,隐约可见是个女子模样。
「弟妹,我来看你了。」邢妄说着,右手双指,并指在额头一抹,然后一道青氤氤的气体,就从他眉心中飞出,跟着咻地没入了水晶球里。
吸收了这一道气息,那女子模糊的形体,清晰了些许。
注视良久,邢妄轻轻叹了一声,「唉,弟妹,你当初用了那大祭秘诀,而使得神性灵识飘散。这段时日来,我遍寻了神界,才陆续找回了这么点。但离你苏醒之期,还远远不够哪!」
停顿了片刻,他脸上神情复杂,「你本为我神界智者,当年二弟欲行那反天之事,你就已然料到,事不可为,故早早作了安排。只是这虚空万界,何其之广袤,以我之能,竟找不到他们的丝毫踪迹。我邢妄,虽常被诟病无情,但这无义……唉……」
说到此处,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来时,他腰身挺立,去时,步履行间,则带着满满的落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