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犹胜以往者

门下得意学子与人约斗，且不是简单的竞技比试，佘泽自然不会缺席。

看着场中一个暴力，一个飘逸，两种风格迥异的精彩碰撞，他时而颔首赞许，时而摇头叹惜。

一旁的阴无机见状，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尖声地问道：「佘导师，你干吗一直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佘泽微微哭笑了一下，「我是在替你们人族中，又出现了个出色俊杰，而惊叹；又是替我们「他族」天骄，始终过于倚重自身天赋，而惋惜。」

并排而立的俞冰瑶听言，淡淡接了一句，「佘导师，两族所以能和平共处于同一座学院，能在一个擂台上比试切磋，而不是动辄生死相搏，岂不正是因为彼此各具长短，互有优劣么？」

佘泽轻叹一声，「俞导师说得极是，倒是佘某一时着相了。」

阴无机先是愕了一下，才领悟其中意思，也难得奉承了一声，「俞导师灼见。」

俞冰瑶没有理会两人随口而出的恭维话，也没再去看着场中，反倒是稍稍抬起了头，望向半山上的那座高塔，怔怔地入了神，「不过区区两名学子的斗技过招，怎么就引得你们几位都现身观看了？」

锦山聚灵塔的顶层，两扇朝着山下方向的窗前，各自站立着三道身影。

其中三个略显娇小的，正是黑凤、青雀、红衣三人。

另外三个，一人白衣、一人灰袍、一人身着青蓝色长衫，头戴方山冠，却是白子夜、崔乐山、还有录事阁的那位楚老先生。

今日，有几位长者在场，古灵精怪的红衣，终于是难得地变安静了些，一副煞有其事地随着众人看着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一只手，正搁在身侧，五根纤巧的手指，弯曲伸张，翘起伏落，很是有规律，倒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斗指游戏。

就在她玩得有点不亦乐乎的时候，其身前的黑凤舞夜影，就会悄悄地伸出手掌，去轻轻地拍她的小手一下。

而每每如此，红衣就会立马把双手背到后面，肃然正身。

但坚持不到半刻，又会忍不住故态复萌，循环难止。

「难怪这个五十号，当日敢口出狂言，说要踏平武神学院，啧啧，如今看来，还真是根好苗子。」崔乐山年轻时，本身就是行事乖张，也曾想着要捅破苍穹的存在，对一个年轻人少不更事的厥词妄语，听过之后，也就算了，并不会太放在心上。

白子夜微微笑道：「我看此子，日后还当真有此本事。楚先生，您说呢？」

双眼微闭，神情慵懒，似乎总是睡不醒的楚老先生听他询问，捋着颏下短须，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唔，此子资质，的确不在当年大堂主你之下，假以时日……」

「有那么夸张吗？我承认，这五十号足够出色，但是当年大哥你，这个年纪之时，何曾把各族」的同龄者，放在眼里？」崔乐山一辈子，大概就服过白子夜一个，听楚老先生话里意思，凌慕枫天资绝伦，还胜于自己敬佩之人，未等说完，就忍不住出言反驳了。

楚老先生捋须不应，没有坚持说完自己的观点。

白子夜则是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乐山，别让楚先生看笑话，盛元大陆奇人异事不胜枚举，谁敢妄居第一？而且，你可别忘了，此子来圣启学堂之前，只不过是一张白纸，连最基本的纵身术，都不曾学得。而我……」

他没把话说完，但是白君白子夜是被诩为继沐岚之后，盛元大陆最有可能成为新武圣的人。他天生聪慧，自幼就因为被认作练武奇才，而被武神学院前任院长亲身前去，将之收归于门下，其后更是际遇连连、机缘不断，在座的又怎么会不清楚他的种种传奇故事？

如果按照这样算来，凌慕枫在武技上的进展提升速度，真的还要远远超过，堪称妖孽中的妖孽了。

崔乐山心中其实也很清楚，但嘴里依然不大乐意，嘟嘟囔囔地说道：「只可惜，我看这五十号，也大概技尽于此。反观那龙人族少年，还有天赋神通这个最大的底牌未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分出胜负来。」

「崔乐山，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追赶不上大哥的脚步么？那就是因为我们「灵族」明明已经明白，不能再困囿于血脉传承，却偏偏又沉溺其中，难以自拔。即使身具龙凤之资，真正超脱者，也是屈指可数。而人族，思极求变，破虚成圣的，却几乎从不间断。所以，承认别人强，在你这里，才会这么的难。」黑凤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打击机会，跟着在旁添油加醋数落他。

崔乐山素来就对自己这位义妹是又宠又怕，听了那敢出声？而且黑凤说得本身也在理。

加上楚老先生「不适时宜」地加了一句，「舞室主，高见。」

崔乐山更是觉得郁闷不已。

白子夜呵呵笑笑道：「好了，好了，这等事，多说无用，大家也就无需再论。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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