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枫环抱长剑渊玄,站于斗武场中,最顶层的擂台上。
从战胜丁角之后的那天算起,已是第三天。
因为少年除了那句「还你个公道」之外,后面还说了一句,「我凌慕枫在这里,要向雄武学院所有尚在名册上的学子,发出约斗挑战。不谈生死,只分输赢。每天等两个时辰,守台三日。」
于是这数天来,逐鹿城在场的百姓,一次又一次地看到少年,从席位上起身,尔后缓缓而走,一如之前的那般模样。
从开始的嗤笑——认为其在连赢了三场比斗之后,就如此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到后来的愤怒——又有两名三年级别的学子,一个人族俊杰,一个「他族」天骄,嘴里嚷嚷着不服上前应战,却皆铩羽而归。人们就不免觉得,那种奇特的上台方式,简直就是一种最大的轻蔑与讽刺。
再到如今的集体沉默——对方在台上等了大半天,自己这边,却竟再无一人敢去挫其锋锐。
高高站着的那个清瘦少年,是那么的显眼,又分外刺目。
从城外长亭开始,到城里所见,最后于斗武场中所闻,在这些日子以里,不知是何原因,也许只是单纯因为雄武学院,被武神学院压制了太久的缘故,以致让历来自觉高人一等的雄武国民,上到对方学院导师,下到普通百姓,口中提及,眼里神情,凌慕枫都感觉不到他们对于己方一行人该有的尊重。
甚至,就连那朱执事脸上微笑时的客气,同样不过强作的虚伪。
后来白院主的一剑之威,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后,他们的气焰才有所收敛,但脸上依旧会时不时表现出四个字来——丧家之犬。.
尤其是在擂台上时,明明初始宗旨不过是比试切磋,对方的学子,却总是屡出狠手。
直至到了伏怜阳对上丁角,前者所受的遭遇,让凌慕枫心中再难以克制,故然后作出了这么一个决定。
伏怜阳算不得他的朋友,但起码先后两次有过恩惠于自己,不管是被动接受,抑或是主动收下。
而武神学院,亦然。
做人要懂得感恩,这不是父母所教导,而是他自己从李家寨淳朴的村民们身上学到的。
在锦山那里,还冰封着徐念,上官烟柳,孔燕,黑虎幼崽,以及其他相识的人。
就算不为别的,仅仅为这些,他也觉得有必要去为武神学院再争上一口气。
起码,不能给人太小瞧了。
当然如果不是认定了自己的修为激长,他也不会逞一时的血气之勇,上来当只出头鸟,然后让人踩在脚下摩擦,还要被啐上几口唾沫,徒增笑话。
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帽子;有多大的肚子,就端多大的碗,这种更为浅显的道理,他自然也懂。
所以,他才会以寇厉、宋舟他们的实力为参照,并没有嚣张到说要挑战对方的「所有学子」。
不管是武神学院,还是在雄武学院,那些四年级别的学子,有了一年左右的在外历练,于血雨腥风之中。肯定早已褪去青涩,无论是武技,还是心境,都打磨得几近趋于成熟,绝非尚处在学院庇护当中的自己能去从容应对。
偏这些人,已经不在学院名册之上,只不过保留着学籍而已。
但即使下定了决心,要去扛起一副担子,凌慕枫依然还是会选择尽量点到为止,打败对手即可。
就算是那个被他一剑砍去脚掌的丁角,曾经听缪夕元先生讲过,断肢亦可重续。至于往后是否还能使得上劲,能否依旧跳脱蹦跶,就不能保证了。
而这,他也不想多操心。
在这几天等待对手的时间里,凌慕枫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稍稍半眯着眼睛,去打量周围人们的众生相。
没出大雾岭之前,他原以为,外面的世界都如同村子里一样的简单,而他也想着会做个纯粹点的人。
只是现在少年终究明白了些,人心太复杂。
南看台上坐着的,都是来自雄武学院的师生,他们的脸色大多要比其他人,要来得难看些。
堂堂一座大学院,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少年所震慑,换谁,都会感到心情糟糕透了。
而其中,黄服少年侯圭和折扇青年秦扬,则几乎快狠得要咬牙切齿了,他们二人,是最先对之冷嘲热讽的。
于是不甘心的侯圭去问身旁的冷面青年,「秦大哥,以你的身手修为,为什么不亲自上去,教训教训那小子?」
冷面青年秦颂,这位雄武王朝一品上柱国将军的大公子,曾经被雄武学子公认最具天赋,在入院两年刚过,就已踏足丹罡境,甚至能一度傲视「他族」同龄的天之骄子。虽然早早就离开学院,回去替其父亲打点将军府的事务,但如今却依然还在学院名册之上。
如果他此时肯出手,结果,又会如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