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抔黄土,一块木碑,就是一座新坟,也成了敖危羽士宫羽的「新家」。
柳茹陌用手轻拍着坟身上早已夯实了的泥土,还沉溺于哀伤之中,而凌慕枫只能愣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新的敌人,后继杀到,但凌慕枫并不打算去提醒她,打扰她的思绪。
刚刚听柳茹陌提起了,埋在里面的那位暂时不知真名的娇小女子,曾奋不顾身地替她挡下了一拳,因而才会受伤被擒,才会在后面的杀劫当中,毫无闪躲之力。
所以,如果就连这小小的缅怀举止,都没法做到,都要去打断的话,那么,自己与那些曾心生憎恶的无情酷戾之辈,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敌人即使真的卷土重来,如若只是和之前四人武境修为相差不远的,那倒无妨,有小梦的化羽神通相助,大不了,一走了之。
但假设对方不惜下了大本钱,派出脱胎境以上的大能追至,如此,多走一刻,迟走一时,结果则并没什么不同。
但柳茹陌终究非那寻常女子,聪慧豁达,且心性坚韧,不过稍稍感怀伤情片刻过后,就已然收拾起心中的愁思,站起了身,果决地说道:「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虽说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能少却一事,对于向来就怕麻烦的凌慕枫来说,自然是更好的。
他不由得小小地松了口气,嗯了一声,「那走吧,天也快黑下来了。」
最后看了一眼那堆微微隆起的黄土,柳茹陌又是一阵黯然,她不清楚自己,过了今天,要到何年何月,才会再有机会来到这里,翻新一下旧坟头。
就在两人准备趁着昏黄的暮色,找好方向,离开脚下山头的时候,一阵山风吹过,枝头之上,簌簌落下了许多枯黄的叶子,翩翩如群蝶乱舞。
「咦……」,面对此境况,凌慕枫不禁惊讶出声。
「怎么啦?」柳茹陌顿然精神一绷,靠近轻轻问了句。
「不是,你想啊,眼下虽然已经是深秋时分,但这些深山老林,通常都不会出现如此大量的落叶情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凌慕枫,边解释着,一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身边的树木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着。
「柳姑娘,你等我一下。」凌慕枫扭头、转身,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
自从那个怪人梨花离开之后,周围交织缠绕的黑红色藤蔓,就一直静止无声,头上快接近完全合拢了的缺口处,也不再见它们伸出「触手」,胡乱地「张牙舞爪」。
但这些几乎等同于「无中生有」的异物,没了法阵咒术的持续供给,相当于没有了灵力来源,却还能继续存在,凌慕枫不得不怀疑,它们正是通过汲取这里的林木之精,维持着自身的生长。
柳茹陌自然也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别去管它们了,还是先赶紧离开吧。」
「等上半刻就好,我且试试看,再作计较。」凌慕枫边说着,边重新拔出渊玄,持于手中,走向了其中一根最粗大的藤蔓。
武神学院设有杂学课,会与学子们讲述一些关于洞天福地,古迹秘境的辨识与认知,之中,也难免就会提及望山观水、寻龙点穴等堪舆手段。
风水之说,凌慕枫当然是不大信的。但是今日要是对这些藤蔓,置之不理,脚下的这座山头,大概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座荒山吧?而埋于斯的人,入土何安?
一剑劈下的时候,凌慕枫不由得暗中自嘲了一句,天底下的剑修本就不多,但像自己这般,经常还将之当成大刀来使的,恐怕就更少了吧。
凌慕枫原本还担心自己要做之事,会很费时费力。
龙鳞异木果然不愧有为万
木之首的称谓,最大如同常人腿粗的那根藤蔓,即使坚硬似铁,但在千年异木之芯打造成的渊玄剑面前,依旧就像是砍瓜切菜般,被一斩而断。
更主要的是,凌慕枫还第一次感受到了剑灵发出如此强烈的波动,传递而来的,是一种极其欢欣的信息。
心中好奇,忙举剑而望,凌慕枫就发现,原本通体玄色的渊玄,剑身上面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光,不过很快,就一闪而没。
再看那藤蔓的断口处,则是呈现出了一种枯萎干裂状。
莫非这渊玄剑,还能吸收藤蔓里所蕴含的灵力精华不成?
被凌慕枫那么举着端详,渊玄剑开始微微地颤动了起来,似乎是在发出无声的抗议般。
看着偌大的一座「藤蔓牢笼」,凌慕枫当下也就懒得走近前去,将它们一根根地砍掉,于是干脆施展起自己那还略显「蹩脚」的驭剑术,上下翻飞,飞掠横扫。
他自己则立于新坟旁,分出一部分心神,使出了「万叶流青」秘术。
自从上一次具象出法身小人儿之后,凌慕枫在「一心两用」这门技巧上,倒是越发地圆通纯熟。
他就如同一位勤恳的樵夫,把从头顶落下来断开成块的藤条,左叠一堆,右砌一堆,一时忙得是个不亦乐乎。.
至于那些稍远之外的,力有不逮穷尽时,他则只好驭使渊玄,将之切割成更小的一段段,任其坠落,尽量避免造成更大的声响。
一来是怕吓着了柳茹陌;二来,也不至于因此太过惹人注意,而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站于一旁,随他去任意施为的柳茹陌,则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她开始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其有那般的好感;而在之前,两人无奈分开的时候,心里头又会那般的不舍。
大概多少是因为这个不过年方十七的小男人,在处理一些事情时,总是能想到很细微处,总是无意间流露出一种莫名难言的魅力,在吸引着自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