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大的突然离开,让凌慕枫马上就意识到了,四周很可能有什么状况发生。
于是想要去叫醒柳茹陌,却发现她今晚并没有再如以往那样打坐入定,而是依靠着墙壁,睡着了。
她眉头微蹙,稍稍蜷缩着身子,却连脸上的纱巾也未曾揭去,这一段未曾敢于深眠的休憩,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些什么令其烦恼忧愁的事。
凌慕枫只觉得心中一痛,就想着从包袱里头,拿出件长衫,去给她盖上。虽然这其实对于一名丹罡境武者来说,不过是多此一举。
这时,却听得外面有响动,回头看去,就看见徵大已经站在了门口,正用一只手掸着身上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几滴雨水。
而他的另外一只手上,则提着一颗人头。
女人的人头!
女人生前应该长得很美,皮肤光洁,容颜如玉,只是一双没能闭上,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头,分明充满了不甘与恐惧。
凌慕枫还记得,女人曾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梨花。
他的心情,莫名地突然感到一阵黯然,于是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她的同伴呢?」
徵七看了一眼庙里,然后把手里的人头扔在了地上,也不觉得寒碜,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又倒上了一杯酒,饮了一口,发出「啊」的一声,抹了抹嘴,这才说道:「你是问那个身著白衣的老男人么?妄图窥视我们敖危国的长公主,还嘴硬得很,自然是被我一拳打得尸骨无存。」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招了,所以,我也就只是拧断了她的脑袋。想着,夜里地寒,正好拿回来当凳子坐坐。」
只是刚刚才发生的一场血淋淋的搏斗,而这一切,在他口中说来,都是那般的自然而然,云淡风轻。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其手段过于残忍,还是因为别的一些什么原因,凌慕枫只感到阵阵的无语,也就没有了再去和他说话的兴致。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小声响,凌慕枫知道,是柳茹陌醒了。
刚有心想要去挡住这边的情景,但见其眉头皱了皱,知道她都已然看到。
凌慕枫轻轻地走了过去,把手里刚拿出来的长衫,轻轻地给她盖上,尔后轻轻地说道:「睡吧!这离天亮,还早得很。」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了一种怜爱,但凌慕枫自己心里清楚,这种怜爱,跟以往对待花妞时的那种关心与呵护,又不大相同。
柳茹陌微微笑了一下,嗯了一声,眉头也很快舒开了,随即重新闭上了眼睛。
凌慕枫盘膝坐下,尽量横着身体,尽量去挡住那些飘进来的冷风寒雨。
门口处的徵七见得如此,撇了撇嘴,然后将一杯酒,昂首一饮而尽。
他喝得很快,但是那小酒壶里的酒,却好像永远倒不完似的,一杯接着一杯,直至天明。
风刮了一夜,雨下了一晚,徵大自娱独酌,彻夜未眠。
凌慕枫同样,彻夜未眠。
只有火堆旁边,靠着墙壁的柳茹陌,似乎睡得比之前要沉,要香。
天刚一亮,柳茹陌就醒了,凌慕枫说自己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山泉小涧什么的,好方便洗漱。
柳茹陌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她的不安,并非来源于怀疑徵大的身份,更不是完全因为后者的一些怪异的言行举止,具体,其实她自个,也说不大清楚为什么。
溪畔,凌慕枫正掬水洗脸,忽然就听到一阵「咕噜咕噜」响的声音。
扭头看去,就看到徵大蹲在小溪的斜对面,处于上游那么一点点,正含水漱口。.
至于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徵、徵大,你找我?」凌慕枫斟酌了稍息,但想到对方一直称呼自己为「少年郎」,觉着叫对方为「兄」,好像有些不大顺口,干脆直接呼名道「姓」。
徵大啊吐」地一下,把口里的水重新吐回了溪中,没有马上答话。
凌慕枫皱了皱额头,站起了身,准备转身离开。
「嗯……,喂,等等,我是有些话想要对你说道说道。」
「什么事,说吧!」
「你是在防着我吗?」徵大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冰冷。
「为什么这么说?」凌慕枫停下脚步,径直地望着他,两只脚尖微动。
两人之间,隔着一条小山涧,凭空起了风。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