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理解归理解,不奢望归不奢望,但敖沽并没有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求人来的。
蛟龙之属,何等孤傲,白发老妪的一声「滚」,放在以往,只怕换来的,就将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激烈厮杀。
但敖沽在来太谷之前,足足想了三天两夜,对于自己将会面临的「盛情款待」,已然作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所以他还是决定要心平气和些,涎着张脸,朝着白发老妪拱手说道:「不知这位道友该如何称呼?」
白发老妪未曾想到对方堂堂的一族之长,竟会如此厚面皮,在受了那般的「侮辱」后,居然还没有愤而离去,于是就要继续出言斥责,「你……」
却被旁边的豆蔻少女伸手一把给拉住了,「芷云……长老,这个,你就让他说完吧!」
白发老妪很是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少女,却不但并没有苛责,而且还真的闭上了嘴。
「芷云?」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敖沽却是差点儿被吓了一跳,心中不禁暗自嘀咕,对方难道会是凤鸾族长芷胭的妹妹不成?心念及此,他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其身边那位看上去「一脸天真」的少女。
不过当下,对方的态度稍见「缓和」,敖沽也没来得及去多想,于是将涂山帝龙潭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一些令人担忧的现象,从头到尾,择重选要地说了一遍。.
而好不容易等他说完,白发老妪却是语气冰冷地反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让我们凤鸾一族,撇下成见,助你们龙人一族一臂之力,以抵御那神秘异族的入侵啰?」
到了这个时候,敖沽唯有硬着头皮,颔首答道:「敖某正是此意,芷云长老,可知唇亡齿寒哪!」
白发老妪听言,冷笑一声,「呵,唇亡齿寒?当年你们龙人一族侵犯乌木巢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一点?当年你们龙人一族几乎屠尽我凤鸾精英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敖沽,你赶紧走吧,因为当年所作的协定,我不出手拦你,但你也别妄想我们会不顾前嫌,选择与你们并肩作战。我,很明白地告诉你,在龙凤两族之间,只有高山深海般的仇恨,而不会有携手合作。」
敖沽听了,心中顿时不禁一阵默然,上古那场三族大战,他还没有出生,没有参与其中,但是对于当时凤鸾一族的遭遇,族中典籍上,却是记述得清清楚楚。
凤鸾一族有着雌风雄鸾的区分,且向来都是前者居多。但就在那一场族战之中,为了保护好圣地乌木巢,后者付出了陨落殆尽的代价,致使凤鸾一族近万年来,为了生息繁衍,不得不开始接纳其它的异种灵禽作为配偶,从而血统逐渐稀释驳杂,因此失去了许多天赋神通。
无奈之下,一些存在久远,修为高深的雌凤,唯有效仿那远古神兽凤凰,在大限将至之时,选择涅槃重生。
好处是如此一来,很大程度上保留住了族群的血脉传承,但缺点同样突出和明显——涅槃重生者,不但因而武境大跌,「前世」的记忆也几乎全失,等同一条新的生命,一切皆须,从头再来。且涅槃重生的条件本就极为苛刻,不仅要看自身的修为,还有各种没有规律可言的机遇,成功的几率,可谓小之又小。
更为关键的一点就是,一头雌凤,并不能无限地去涅槃,无限地重生,最多只有三次机会,千年一次。
所以,如果按照这样的趋势,真正的凤鸾一族,很快就将会完全消失在时间长河里头。
而眼前的白发老妪「芷云」,据说,就已然经历过了两次涅槃重生,至于那位凤鸾族长「芷胭」,听闻,更已经是最后的第三次。
抛开身份不论,单以寿龄去计算,他敖沽还要称呼白发老妪为一声前辈。
而这,也是为什么敖沽不再执意要拜见凤鸾族长芷
胭,就直接将自己的来意对其全盘道出的原因,因为对方,有着这样的资格。
但是现在,白发老妪所说的一番话,却表明了在龙凤两族之间,只有仇恨,而不会有合作的态度,这几乎就等于是凤鸾一族所有人的态度,再无余地。
自从在帝龙潭中,目睹了老祖敖狅的身陨过程,敖沽就开始对龙人一族的未来,无比的忧心忡忡。
而敖夅和其它三位大长老的「叛离」,更是抽走了龙人一族最后的一分底气。
但敖沽其实并没有想着要去责怪敖夅等人,毕竟他们寿元将尽,又进阶无望,行径虽然难免自私自利了些,却也是逼不得已地最后的挣扎。
至于白子夜不久之前所许下的承诺,敖沽也早已衡量过,只是武神学院自身尚且自顾不暇呢,他又哪敢真正将希望寄托于其上?
今天,本着对龙人一族生死安危的考虑,所以他不惜放低姿态,上门求助,但备受冷遇,尊严尽失,而收获的,却只有满满的失望。
但是对此,他又能如何呢?
尚未可知的唇亡齿寒威胁,终究抵不过那生死难休的血海深仇。
所以,敖沽决定不再去多作无用的劝说,准备转身离开,对于接着下来的北方之行,同样不再抱有希望,心中难言的低落,阴霾一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