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伊人已去。
外面雨停了,风止了,阳光从屋顶的大小窟窿照下来,空气清新。
看了一眼身旁插于地砖里头的渊玄剑,露出的半寸剑锋,凌慕枫淡淡一笑。
他知道这是美妇人在离去之前,轻手轻脚地往火堆里头添了几根「新」柴的举止,惊动了自己先前就沟通过了的剑灵,所以才会如此。
也仅仅才会是如此。
既然对方最后亦无「觊觎」之意,「相害」之心,那么彼此就算是结了一份善缘,故而值得为之稍是开心。
凌慕枫慢慢站起了身,没有再去多想,这么一位萍水相逢的女子。
他先找了个小水坑,觉着里面的积水,还算干净,将就地匆匆洗漱了一番,然后就去把那些已然破败,散落四处的神像,一一收拢起来,并放到了供座前。
跟着舀水将炭火熄灭,确认再无复燃的可能后,又用余下的枯枝,覆盖其上,略作遮掩。
借宿一晚,他能做的,也唯有这些了。
拍了拍手,正准备收拾好行囊,重新上路的时候。
此时,古庙里头,却突然飞进了一道身影。
凌慕枫回头望去,不禁大感惊讶地说了声,「咦,是你?」
来人脚步跄跄,长发散乱,衣裙褴褛,身上还有着好几处伤,其中伤得最重的可能是右手臂,正用另外一只手紧捂着,还在往外渗出鲜血。
「公子,救我!」却正是离开不久,去而复返的美妇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语气间,带着几分希冀,又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早上发现那把「木」剑的异样,让她大概猜出了眼前的少年,很可能是一名修为不俗的武者。
但两人毕竟不过相识半日,言淡情薄,对方会愿意出手帮自己一把么?
当然更担心的,自己的求助,会因此而连累,害了对方。
凌慕枫也无暇去纠结对方改变了的称呼,刚想出言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分别不过数刻,怎么就落得如此个惨况?
然后就听到了庙外头传来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叫嚣声。
紧着着,那扇本已破烂腐朽不堪的大门,就被人一脚怦然踹飞,倒在了地上。
当头闯进来的,是一名短装打扮,身材魁梧的壮汉,肌肉虬结,手持铁鞭,气势冲冲。
跟着是一个身穿泛黄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腰间悬挂剑鞘,长剑在手,依稀可见其上有灵光流淌,以及丝缕血迹。
后面则是一位神情木讷的皂袍老者,双手拢于袖中,稍稍躬着腰,低着头,身后背负一个长木匣,竟是一匣双剑,且一把为槐木,一把为桃木。.
剑匣上面还挂着几只铜铃铛,但行走间,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此外,庙外头,听声动,应该还有着十数人,没有跟着进来。
那壮汉一脚踏入门槛,就扬了扬手中的铁鞭,狞笑着大喊道:「妖妇,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走?」
美妇人似是极其畏惧他们,神色慌张地躲到了凌慕枫的身后。
一眼就基本看出了事情缘由的少年,心中无奈轻叹了一声,干脆再向前走了一步,望着三位「不速之客」。
「怎么,妖妇,这是你新找的小姘头?」对面那个脸色比衣服还白,尽显病态的中年男子,嗓音沙哑低沉,言语却是十分尖酸刻薄。
而那位一匣双剑的皂袍老者,则抬了抬眉,看了一眼凌慕枫随手拎起的长剑,又复低下腰身,一言不发。
三人分开站定,以皂袍老者居中,中年男子与壮汉,则分立左右。
竟然决定了站出头,凌慕枫
只好向着他们各自抱了抱拳,说道:「不知三位前辈,与我这位朋友,有何过节?」
他的称谓礼仪还算恭敬,却其实都懒得去问对方的名号。
「朋友?你可确定?」中年男子嗤笑一声,脸上满满尽是嘲讽的意味。
一旁的壮汉,也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般,咧着大嘴。
「虽然……」,凌慕枫刚想作答,然后就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人从后面扯了扯,他稍稍扭头,看了一眼花容失色,目中尽是哀求神情的美妇人,于是随即改了口,「我确定。」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但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你说她是你朋友,那你可清楚她的来历根脚?」皂袍老者终于是开了口,额头微皱地问道。
「这个,大概是清楚的。」凌慕枫如实地回道。
「大概?年轻人,这东西可不能揣着糊涂装明白哪!要知道,有时候,它可是会害死人的。」皂袍老者依旧是一副商量劝说的口气,这使得他身旁的两位同伴,都不由感到极是诧异。
换作以往,论起对妖邪精魅的心狠手辣,壮汉最多是一铁鞭,捶杀了事,中年男子是有些特殊癖好,要耽搁点时间去解决,但不管母的公的,最终都是逃不掉抽筋剥皮的下场,而前者,则往往要让「人」生不如死。
「那晚辈就把「大概」两字收回便是,假若我这位朋友,当真是犯下大错,而使得三位对其意欲赶尽杀绝,那还请几位能给出些证例,晚辈自会去作个定夺。」经过一晚上的相处,以及几件小事上的试探,凌慕枫对美妇人的性情,还算是有所了解的,撇开对方的身份,他不觉得其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恶行。
当然,如果当真不占理,对方手上还有凭有据的话,自己则须再去掂量了。
「证例?嘿嘿,就凭她是妖狐所化,这就是最充分的理由依据。」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回答得很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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