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了魁梧壮汉和中年男子后,难得有一次主动先出手,而且还不怎么去「讲道理」的凌慕枫,并没有乘胜追击,回剑收掌,昂昂而立,心胸略抒。
当然不是少年要讲什么点到为止,而是那个皂袍老者,在看到自己的「左臂右膀」,双双败退后,终于是站了出来。
「年轻人,难怪你这么狂,原来不仅是个会家子,身手还不错嘛!只是大家出来行走,恩怨交织,不怕别的,就怕大水冲了龙王庙。所以老夫在这里还想多问一句,你师尊的名讳。」如果不是偶尔听人提及,凌慕枫差点就没能听明白皂袍老者话里头的意思。
记得无书不看,无书不欢的上官烟柳曾经说过,这天下,其实有着一座「江湖」,区别于武神学院这种心怀整个盛元大陆,着眼庙堂,尽心培养着精英人杰的所在不同。所谓的「江湖」,更多时候,是那些山泽野修们的自称。
这类人,就等同于世俗里头的刺头痞子,时常游走于法纪之外,故向来为各国王庭不喜;又如同那些只会盯着自家一亩三分地摸爬打滚,日夜刨食的泥腿子,同时被各种大宗门所轻。
所以无论是书册典籍,还包括一般有着门派师承的武人,都很少会去提及「江湖」二字。大家往往将在盛元大陆中的游历磨炼举动,称之为「历练」,而非「闯荡」。
但上官烟柳也明言,其实「江湖」于远古之时就存在了,尤其是当年剑修纵横天下江川湖岳间的那个年代,一旦相遇,若彼此间发生了恩怨纠纷,动手之前,最是喜欢说上一句「同属江湖中人」。
因为或许如此,拔出萝卜带出泥,还能牵扯出一些香火情来,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当然,亦有反之,使得仇怨加恶者。
「江湖」中,有着不少的「切口」「暗语」,在如今多数的武道大能眼中,视为「俗不可耐」,但山泽野修们却是一直津津乐道。
故此,凌慕枫哪里会不明白皂袍老者的心思?他淡然一笑,说道:「我没有师傅,所以生死自负。」
其实少年的这句话,倒也不算得是诳人,司马错教他「无名拳」,却从不以「师」自居。学院的导师们,则更不会于称谓上冠以「尊」与「傅」的后缀。
另外白子夜也从来不提这茬,当日代传剑法,也只是让少年叩拜沐岚的画像,同样没有说过收徒一事。
听凌慕枫如此作答,自问已然做足场面功夫,原本还顾忌前者门中长辈,会秋后算账的皂袍老者,暗道一声,「咎由自取」,尔后那一直拢于袖中的双手,同时抽出摊开,两只掌中,以拇指各夹着一张泛着黄色灵光的符篆,跟着往后面一拍,就将两张符篆贴在了背后剑匣中两把木剑的剑柄上,
其动作娴熟,显然不知于以往如此已经作过了多少遍。
通过两名「同伴」的「试水」,皂袍老者自认已然摸透了凌慕枫的底细。此人心机深沉,一觉着有胜算,又见后者不愿说出师承,于是原本最多「废话」的他,随即悍然出手。
一把桃木剑,一把槐木剑,以秘法符篆,沟通剑中剑灵,一时如两条出洞蛟龙,分取凌慕枫的面部双眼和腹部丹田,毒辣非常。
三人当中,皂袍老者修为最高,这个凌慕枫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此时见得对方那成奇怪法诀的双手手指尖上,还有灵气环绕流转,想不到竟还是一名丹罡强者而已。
看到皂袍老者出手,那魁梧壮汉顿时面呈狂喜之色。而那中年男子则是恨得咬牙切齿地想着,等得待会儿拿下了这个敢伤了自己,还毁了自个宝剑的少年,要怎么将其要过来,狠狠地折磨上一番。抽筋剥皮,挫骨扬灰是必定的,说不得还要让他尝尝什么叫「龙阳之好」的滋味。
至于对皂袍老者「猎妖
天君」这个名号有着一定了解的美妇人,则是泫然欲泣,心知其以往与人对敌,通常只会施出剑匣中任意的一把宝剑,此时却是双剑齐出,分明是完全不准备留一线生机,除了觉得因而害了那位肯为自己出头的「小后生」,对于自身今天接着下来会遭遇的悲惨境况,更是感到惶恐万分和深深的绝望。
第一次见识到如此般诡异的「驭剑术」的凌慕枫,确实出现了短暂的众人眼中所谓「惊呆了」的表情,但他马上就嘴角微翘,轻轻地说了句,「这么巧啊?我正好也有两把剑呢!」
言笑间,两道一大一小的玄赤色光芒,已然激射而出,且更为迅疾。
剑光乍起,皂袍老者心中顿然打了个激灵,因为他竟然感到心湖中传来了丝丝的畏惧,连忙想着要去操控两把「降妖宝剑」,躲避那两道锋芒,却是哪里还来得及?
就听「咔嚓、咔嚓」两声轻响,接踵而至,先是那道本体似是一把玄赤小剑的光芒,撞上了皂袍老者的桃木剑,竟咻地闯入桃木剑身之内,转瞬间又闪现成形而出。
再看那把桃木剑,一时灵光顿失不说,且已然掉落在地上,犹如一杆寻常枯枝。
而另外一把槐木剑,则更是境遇悲惨,直接被那道大上不少的玄赤之光碰上,不过霎时,即全然化为粉末四散,几乎连渣都不剩。.
唯一相同的,就是两张灌注了皂袍老者神魂灵识的符篆,都变成了普通的淡黄符纸,冉冉飘落。
心神因而受到牵连的皂袍老者,闷哼一声,嘴角流血,连连后撤了几步,一手捂着胸口,双眼惊骇异常地看着凌慕枫,凄厉呼道:「你,竟是一名剑修?」
感受着玄赤小剑以及渊玄剑灵传来的两股欢欣情绪的少年,则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说了一句:「对啊,更巧的是,我也是丹罡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